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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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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嘉瑞

“国王?国王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我。”

“那你要让他相信你。你把始末通通告诉他。”

嘉瑞安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把你的名字,”嘉瑞安说道:“也不会把托尔辛的名字说出去。要是我讲了出去,他会对你们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我们不算什么。”乐多林坚持道,然后又剧烈咳嗽起来。

“我会跟他讲纳查克的事情。”嘉瑞安固执地说道:“但是你们的事情我提都不会提。我该叫国王上哪儿去找这个摩戈人呢?”

“国王他自己晓得。”乐多林答道,现在他的声音弱不可闻。“纳查克是派驻在佛闵波宫廷里的外国大使;他是摩戈国陶乌嘉国王的私人代表。”

一思及这事的严重性,嘉瑞安倒抽了一口气。

“托尔摩戈国的金矿取之不尽,所以纳查克的金子源源不绝。”乐多林继续说道:“纳查克存心要毁灭亚蓝国,他既给我们这群朋友献计出钱,那么他大概也襄助了其他十几个类似的阴谋。你一定要阻止他,嘉瑞安,你非把他挡下来不可!”乐多林脸色苍白,眼睛却火红,而他的手把嘉瑞安的手握得更紧。

“我保证我会阻止他,乐多林!”嘉瑞安立刻誓道。“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保证我会想出办法来。”

乐多林虚弱地沉入担架中,他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看来乐多林是为了博取嘉瑞安的承诺,所以刚刚才硬撑着没倒下来。

“再见,乐多林。”嘉瑞安温柔地说道,他的眼睛满是泪水。

“再见,吾友。”乐多林像是吹气似的吹出了这几个字,然后他闭上双眼,紧抓着嘉瑞安的手也放松下来。嘉瑞安直视着乐多林,心里升起一股绝望的恐惧,直到他发现乐多林喉咙的凹处有着微弱的跳动,这才宽心一点。乐多林还活着,就算只有一点生机也好。嘉瑞安轻轻地把乐多林的手放下来,又把灰色的毛毯拉高点,盖住乐多林的肩膀;然后嘉瑞安站了起来,泪流满面地急步走开。

其他人短暂地与乐多林告别之后,一行人便上马快步往西道而去。他们经过农奴和战士的时候,响起了零落的欢呼声,不过远方传来了别的声音——村里的女人出来了,在散落田野的尸体里寻找自己的丈夫,而她们的哭喊声和惊叫声一下子便把欢呼声盖了过去。

嘉瑞安刻意催马,骑到曼杜拉仑身边。“我有话要告诉你。”嘉瑞安气冲冲地说道:“你听了会不高兴,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

“哦?”那武士温和地答道。

“我认为你刚刚对乐多林讲的话,不但残忍,而且可恶!”嘉瑞安对曼杜拉仑说道:“你自以为是全天下最英勇的武士,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大嘴巴,爱吹牛,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连一块石头都不如。”

“啊。”曼杜拉仑说道:“那个呀!我年轻的朋友,我想汝是误会了。为了救他的性命,方才那些事不得不为。那位亚斯图青年非常勇敢,所以根本就没为他自己着想;我如果不用话刺激他,他一定会坚持跟我们同行,这应来,他用不了多久便会送了性命。”

“送命?”嘉瑞安斥道:“宝姨可以把他治好的。”

“就是宝佳娜女士亲口告诉我,这年轻人的生命危在旦夕哪!”曼杜拉仑答道。“他自己的荣誉感,容不得他让自己好好养病,但是同样地,我们也可用荣誉感刺激他,说他若不留下来,便会拖累大家。”那武士说着便慧地笑了笑。“我这番话,岂止汝,恐怕他自己更听不进去,不过他终能保住性命,这才是重点,是不是?”

嘉瑞安两眼直视着这个看似狂妄自大的佛闵波人,心里的满腔怒火突然泄了气;嘉瑞安霎时痛苦地认清,原来是自己刚才没有把状况弄清楚。“对不起。”他不情愿地道歉道:“我先前不知道你有这个用意。”

曼杜拉仑耸耸肩。“肩膀不要紧,我常常被人误解。只要我知道自己的动机是好的,通常我也就不会很在意别人的意见了。不过,能有这个机会对汝解释清楚,我感到很高兴。往后汝将成为我的同伴,而同伴之间若彼此误解,就很不合适了。”

两人静静地并骑而行,而嘉瑞安则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想法;看来,曼杜拉仑这个人并没有嘉瑞安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他们已抵达西道,一行人便在乌暗的天色中朝南而去。

亚蓝平原是一片人烟稀少的广阔草地,颳过干枯草原的冷风相当强劲,而看来灰脏脏的云朵,则在众人头上奔驰而过。由于不得不把伤重的乐多林留下来,所以大家都有些伤感,接下来这几天,一行人都静静地前进。为了尽量避开曼杜拉仑,嘉瑞安走在最后头,跟希塔和驮货马一起走。

希塔这个人寡言少语,一连骑上好几个钟头都不讲一句话,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但是这样走了几天之后,嘉瑞安决定刻意引这个鹰脸的爱力佳人讲讲话。“为什么你这么痛恨摩戈人,希塔?”嘉瑞安想不出什么好聊的,所以问了这么一句。

“所有的爱力佳人都痛恨摩戈人。”希塔简短地说道。

“是啊!”这嘉瑞安也同意:“不过看起来,你痛恨摩戈人好像有点个人因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马鞍上的希塔换了个姿势,身上的皮衣裤沙沙作响。“他们杀了我的父母亲!”希塔答道。

嘉瑞安嚇了一大跳,因为希塔的话勾起了他自然的反映。“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嘉瑞安脱口就问,然后才想到,希塔说不定不想谈这个伤心事。

“当时我七岁。”希塔以不带感情的语调说道:“我们要去我母亲娘家,由于我母亲出身于另一个氏族,必须骑马越过东边的山区才到得了,这时一队骑马的摩戈人赶上了我们。我母亲的马跌倒了,人也滚下马来;我父亲和我还来不及把她扶上马,摩戈人就赶了上来。他们慢慢地把我父母亲折磨至死。我还记得我母亲在最后咽气之前那声凄厉的惨叫。”那爱力佳人的脸色像岩石一样严肃,而他那平板且沉静的语调,更添可怕的气氛。

“我父母死后,摩戈人就便以绳子把我的脚绑起来,用他们的马拖着跑。”希塔继续说道。“后来绳子终于断掉,他们以为我已死,所以就走了。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们的笑声。过了好几天,秋海格的人才找到我。”

嘉瑞安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清楚得像是他自己就在现场似的: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孩在爱力佳东部空旷的大草原踯躅独行,仅靠着丧亲的悲痛与血海般的深仇让自己撑了过来。

“我十岁的时候,杀死了第一个摩戈人。”希塔以毫无起伏的音调继续说道:“那人想要逃走,我骑马追上去,射出标枪,正中他双肩之间;标枪从他身上穿过去的时候,他喊了好大一声,于是我就觉得好一点。秋海格本以为,如果让我看着那摩擦戈人死去,就能稍稍减轻我的恨意。不过,秋海格错了。”那高个子爱力佳人面无表情,强风吹拂,把他额前那一绺头发吹到他面前。希塔这个人似乎有种虚无感,就好像他全无喜怒哀乐,只有一股使命感驱使着他不断前进似的。

在那一刻,嘉瑞安总算稍微了解到,先前老狼大爷为什么会警告他说,全神沉浸在复仇欲望中,是很危险的,但是嘉瑞安接着便把这个念头从心里面赶了出去。如果希塔能够与强烈的复仇意念相伴过日子,那么他自然也可以。嘉瑞安突然对这个穿着黑皮衣的独行侠感到万分仰慕。

老狼大爷与曼杜拉仑正谈得起劲,所以愈走愈慢,最后就落到希塔与嘉瑞安跟前;他们四人同行了一阵子。

“这是我等的天性。”那穿着晶亮盔甲的武士以伤感的语调说道:“我们太过骄傲,就是因为亚蓝人的骄傲,所以我们可怜的亚蓝国,才注定永远争战不休。”

“那是可以治好的!”老狼大爷说道。

“治好?怎么治?”曼杜拉仑问道。“骄傲感是亚蓝人与生俱来的。我本人是最爱好和平的,但就连我也不免染上我们的国病。更严重的是,我们的隔阂太久了,我们太沉浸于过去的历史,所以我们的灵魂难以涤清。和平是无法长久的,吾友。虽然过了那么久,但是亚斯图人的箭头仍穿过森林的上空,寻找佛闵波人为目标,而佛闵波人也不甘示弱地烧毁亚斯图人的房子并屠杀人质。战争恐怕是难以避免。”

“不!”老狼大爷驳斥道:“战争不见得无可避免。”

“那么战争要如何防止?”曼杜拉仑问道:“谁能治愈我们亚蓝人的狂性?”

“我就能,如果有必要的话。”老狼一边平静地对曼杜拉仑说道,一边把灰色的兜帽推到身后。

曼杜拉仑失望地笑了笑。“贝佳瑞斯,汝的好意,我感念在心;即使以汝而言,也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没有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老狼以平实的语调答道。“人们玩得兴起时,我多半是不愿干涉的,但是现在我可不能让亚蓝国陷入烽火之中。如果必要的话,我会介入,并就此终止一切愚行。”

“汝果真有此大力?”曼杜拉仑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心里好像还有点转不过来。

“是的。”老狼直率地说道:“老实说,我的确有这个力量。”

曼杜拉仑听到老狼平实的言语,脸上露出困惑、甚至有点敬畏的表情;而嘉瑞安则觉得祖父的倡言令自己心神不宁。如果老狼只手就能消弥战争,那么他若要粉碎嘉瑞安自己的复仇大计,一定是轻而易举;这点倒是得考虑一下。

然后滑溜骑马回头来找他们。“亚蓝大集就在前面。”这名鼠脸男子宣布道。“我们是要进市集去歇一晚呢,还是绕过去?”

“我们进集子去吧!”老狼下了决定。“过不久就天黑了,况且我们也需要补给。”

“让马群歇一歇也好。”希塔说道:“他们开始抱怨了。”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老狼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那一长列的驮货马。

“他们其实并没累到不堪。”希塔对老狼说道:“不过倒已竟开始自怨自艾就是了;当然了,他们的话是夸大其词居多,但是休息一下也无妨。”

“夸大其词?”滑溜似乎很震惊的样子。“这么说起来,难道马也会撒谎吗?”

希塔耸耸肩。“当然会。他们成天扯谎,这招他们很在行。”

滑溜闻言,显得很愤慨的样子,然后他突然笑了出来。“不知怎么,我又对宇宙的秩序恢复了信心。”滑溜明白地指出。

老狼露出痛苦的表情。“滑溜。”老狼单刀直入地说:“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很邪恶的人!”

“哪里,不过是尽一己所能罢了。”滑溜打趣地答道。

亚蓝大集就在西道和通往乌铎国山路的交叉口;集子里布满蓝的、红的、黄的、条纹的帐篷,不管往哪个方向看过去,都至少延伸了三哩多。这暗褐色的平原上,就这么蓦然耸立着一座色彩鲜艳的大城,而在压得低低的天空下,五彩斑斓的燕尾旗,则在无止境的大风中英勇地飘扬着。

“真希望能留点时间做做生意。”滑溜在一行人走过长长的下坡路,直朝市集而去的时候说道;那小个儿男子的尖鼻子抽动着。“太久没干这行,我都开始生疏了。”

六、七个脏污的乞丐苦兮兮地蜷缩在路边,手则伸得长长的。曼杜拉仑停了一下,把一些铜板分给他们。

“你不该鼓励他们行乞的。”巴瑞克吼道。

“行善既是责任,也是特权,巴瑞克大人。”曼杜拉仑答道。

“为什么他们不干脆在这里盖房子?”嘉瑞安在走向市集中心的路上对滑溜问道。

“亚蓝大集虽一年到头都有。”滑溜解释道:“但这儿人来人往的,没人久留;况且盖房子要课税,住帐篷就不用。”

从帐篷里出来,看着他们一行人路过的商家,似乎有很多人是认识滑溜的;有的人还戒慎地跟滑溜打招呼,而他们对滑溜的怀疑,就明白地写在脸上。

“看来你还真的是家喻户晓哪,滑溜!”巴瑞克促狭地说道。

滑溜耸耸肩。“人怕出名猪怕肥哪!”

‘火公子’宇文星辰,‘雅公子’龙羽?苍浪,终于登上了对决的最颠峰,大陆上拥有血继限之术的两大神秘家族,最具有天赋的传承者第一次真正的直面对决,或许两个少年心中已经早早在等待这一刻,为自己为家族正名的时刻。

一路拼杀而来挥洒血泪,龙羽?苍浪更是在四强对决的时刻淘汰了另一大天才少年‘毒公子’,而宇文星辰则干掉了火舞院最后一名年轻精英,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之下呼声最高的两位天才少年终于走上了最后的对决之路。

战台之下密密麻麻簇拥着上千名修士,此刻所有修士的目光只有高台上的两个身影,观望台上更是挤满了人群,冬日的酷寒风雪浇不灭所有人的激情,簇拥的人头飘落在雪花之下却是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