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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魔茧

这种反差感犹如硬币的两面一般截然不同，令人印象深刻。结果黛西只能勉强的岔开话题，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好像憋了很久？”

“算是吧。”

注意到自己失态的今夕努力收拾起情绪，淡然的回答道。他当然清楚，黛西不可能明白在过去的几天里，自己承受了多少折磨。在菲里不知生死的时刻，永远失去她的可能性伴随了焦躁、不安、甚至害怕和恐惧在今夕的心底翻涌来去。那些情绪混合在一起，令他倍受煎熬。所以无论今夕的表面看起来有多平静，他的内心都时时奔腾着惊涛骇浪。而当终于踏足在乌斯特.拿萨前时，今夕的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极限。他即将翻开底牌，确认菲里的生死。

“走吧。”

在完全冷静下来后，今夕淡淡的说道。他必须以莫大的勇气才能跨出步伐，以不让自己有闲暇去思考，菲里或许已经从多元宇宙中消逝了的可能性。

经过与黛西的讨论后，今夕扮成了一个名叫林克的黑暗精灵流民。决定使用这个名字是今夕的主意，因为他确定自己无论何时都能对‘林克，两字有反应。不然的话，挂念菲里的黎雪峰难免会心不在焉。假如有其他的黑暗精灵呼唤他的化名，又没有得到回应。那么一旦引发了怀疑，结果便会大大的不妙。

带着少许的不安与强烈的期待，今夕跟着黛西走入了螯足小径。他们在三人宽的山谷中慢慢前进，同时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没过多久，今夕便感到自己被数道充满恶意的视线盯上了。由于仍然不习惯热感应视力的关系，他找不出对方潜伏在哪里。于是今夕伸手拉住正诈做不知的黛西，并施展出了石肤术。

最初黛西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明白了过来。因为一个传奇法师不会懵懵懂懂，以至于迟钝到连蹩脚的潜伏者也找不出来。所以黛西和今夕凑在一起，假装窃窃私语的进行了交流。接着她双手叉腰的转过身，向着前方大喊道：“出来吧，黑暗中的血亲们。罗丝在上，我们不是敌人。”

“这要由我的姐妹来判断，陌生人。”

几秒后，数条人形的阴影从山壁上分离了出来。他们都带着武器，还披挂了特制的伪装外套。由于在贴身皮甲上加附了魔法的关系，这些黑暗精灵能够完美的融入岩石背景中。而且他们不会向外散发丝毫热量，即使在今夕的热感应视力范围内也只显现为模糊的一团。现在黑暗精灵们望着今夕和黛西。带着少许的戒备神情缓步靠近。他们在十尺外站定，然后毫不客气的喝问道：“你们的家徽呢？从哪里来？想干什么？”

“你没有资格向我提问，男性。不过为了不让你那可怜的脑袋过热，我还是决定回答你的问题：我们正在寻找新的落脚点，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

黛西挺起胸膛，傲慢的回答道。她成功演绎出女性黑暗精灵的行为方式，对方根本无法找到任何破绽。但很快嘲笑声在黑暗中响起，面对今夕和黛西黑暗精灵们纷纷卸除了伪装外套。其中为首的一个昂起头，将挑衅目光斜斜投射到黛西的脸上。他带着露骨的恶意牵动嘴角，接着挪揄的说道：“我看发昏的人是你吧。贱民？不要以为自己是女性就可以嚣张，没有家族庇护的你根本毫无位可言。假如我抬举你。那么你或许可以跟技艺熟练的奴隶争宠。所以小心你舌头，如果你不希望死在阴沟里的话。更不用说你连牧师的蛇首鞭都没有。根本只是个谁也不会放在眼里的战士。”

“哦？是吗？”

向着飞扬跋扈的黑暗精灵，黛西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稍后她矜持舒展手指，将它们流畅的移向剑柄。这让黑暗精灵们立刻警惕起来，各自摆出准备迎战的姿势。不过黛西只是挑了下脚尖，使得一块拳头大石块腾空飞起。

刹那间，白光一闪。等到厉芒隐没，锋利的长剑已经被黛西握在了手中。一直盯着她的黑暗精灵们什么都没看清。只在石头落后才发现它被分成了四块。面对这神乎其技的闪电快剑，他们顿时汗流浃背。但边上的今夕却微微摇头，望着切口不够平滑的石头碎片。鉴于这点，他发觉到黛西的剑术确实比起罗兰差之甚远。若是由罗兰出手，那块石头在落前便会化作齑粉。

“你在评定我的能力时，忘记了加上‘高阶，的前缀。男性！”

不知道今夕在想些什么的黛西嗤了下鼻子，向脸色铁青的黑暗精灵们呵斥道。稍后她留出充足的时间来加深对方的不安，同时将锐利的眼神从每个黑暗精灵的脸上掠过。直到黑暗精灵们开始后挪脚跟。黛西才用缓慢的动作归剑入鞘。她不屑的冷笑，然后淡淡的说道：“别紧张，如果我要动手，你们早就已经变成了尸体。不过要想活下去的话，最好记得时时端正自己的态度。”

“是、是的。我为先前的失礼行为道歉，尊贵的女士。乌斯特.拿萨欢迎您……和您的仆人。”

为首的黑暗精灵结结巴巴的说道，还不自觉的用手擦了下额头。在说出后半段话时，他瞄了眼今夕。虽然黑暗精灵能从衣着判断出今夕是个术士，但与普通的施法者相比，高阶战士显然要更加重要。他以常理来推断此刻的形势，不料又犯下了大错。明白轮到自己发飙的今夕皱了皱眉头，接着随口念了句咒语。于是一阵平而起的狂风将黑暗精灵们吹得东倒西歪，使他们不得不靠去山谷的边缘才能重新稳住身体。

‘蠢货！，

今夕露出不耐又鄙夷的神情，比划了个简单的手语。而黑暗精灵们从他这里感到的惊骇，甚至超过了来自黛西的。因为尽管漩风术只是位列三级的低阶法术，不过在今夕加上了极效超魔技巧后，它直接上升到了六级。由于天赋关系对魔法很熟悉的黑暗精灵当然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从今夕举重若轻的施法方式来看，他们很可能正面对着一个高阶术士！

作为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无论在哪里，高阶术士都是各个势力竞相争夺的贵重人才。就算是残忍嗜血、经常掀起内战，将敌对家族屠杀到鸡犬不留的黑暗精灵，也往往会对高阶术士网开一面。

毕竟顶尖的施法者价值不可估量，而且蛛后罗丝并不希望真正削弱黑暗精灵一族的力量。她只喜欢旁观臣民们掀起腥风血雨，在互相算计中剔除掉所有弱者。至于强者则应该得以续存。这样他们才能继续为罗丝实施那些层出不穷的可怕阴谋。

所以黑暗精灵们立刻察觉到了自身的愚蠢，同时毫不怀疑今夕将在乌斯特.拿萨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显然排名前十的家族都会对他抛出橄榄枝，绞尽脑汁的要把今夕纳入麾下。

虽然只是私下的传言，但很多迹象表明主母们重视施法者甚至超过了对罗丝牧师的关注程度。因为大多数成年的女性黑暗精灵都会得到罗丝的恩宠，而术士却只能靠自己努力去追寻通往强大的道路。物以稀为贵，更不用说术士破坏力远在牧师之上。有实力的施法者因此获得了极高位，几乎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我、我诚挚的道歉。”

等到漩风术结束后，为首的黑暗精灵显得狼狈不堪。他满身尘土的站着，简直要诅咒自己的愚蠢。先前这个黑暗精灵只大致观察了今夕的着装，觉得平平无奇。不过现在他看到了隐隐泛出光芒银月纹身。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穷魔力。故意让纹身显示出来的今夕面色冷峻，在脸颊上的魔法符文映衬下慢慢露出了狞恶的表情。稍后他径自抬手。向不远处的黑暗精灵射出了一道耀眼弧光。

随着猛烈空气抽打声，黑暗精灵们都惨叫着捂住了双眼。首当其冲的则被闪电亟倒。在火花飞溅中整个人腾空弹了出去。当他落回面时，已经浑身焦黑，只剩半条命在。遵循黑暗精灵的行为准则，惩罚了对方今夕点点头。为菲里而来的他不可能向敌人寄以任何同情，所以只是明快的做了个手势。

‘你们都捡了条命，白痴们。，

今夕漫不经心的用手语对黑暗精灵大肆嘲讽，却也松开了笼罩在他们头上恐惧气氛。明白苦难总算结束了的黑暗精灵们纷纷松懈下来。听着黛西趾高气昂的说道：“带我们进城，我们需要休息和享用餐点！在此我不妨告诉你们，我的同行者是个传奇法师。如果想玩什么花样的话，就尽管来无妨。”

“传奇术士？！”

“你胆敢怀疑我？”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嗯，乌斯特.拿萨欢迎两位的光临。请允许我带路。”

听到‘传奇术士，四个字后，剩下的黑暗精灵彻底愣住了。他们张口结舌，非常罕见的惊慌失措起来。对个个都拥有经历过残酷磨练的黑暗精灵而言。要让他们陷入混乱并不容易。不过今夕和黛西却做到了，并将对方的嚣张气焰压制得丝毫不剩。

在通往乌斯特.拿萨的路上，今夕默然不语。黛西则维持着傲慢的态度，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几个黑暗精灵交谈。在对方那断断续续的谄媚和试探中，她巧妙的施展话术，只将希望透露出来的信息告诉那些黑暗精灵。于是在抵达乌斯特.拿萨的城门时，黑暗精灵们已经得知了今夕由于施法时遇到意外而不能说话。

“这就是乌斯特.拿萨。”

带着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得意，一个黑暗精灵恭敬的向今夕和黛西说道。今夕站住脚步，顺着对方指出的方向慢慢把头抬高。他正身处在突然变得开阔的空间中，仿佛螯足小径的尽头曾经居住过什么超乎想象的庞然大物。这里空旷得能容下一千个人，四周的石壁都光滑如刀削。潮湿的水汽笼罩其上，不断的凝结成水滴落下。

虽然眼前的一幕足以称得上壮观，不过比起自然的景色，还是雄伟的人工造物更能吸引今夕的视线。在他的正前方，有座堪比银月城的城楼整个镶嵌在了岩石里。它巨大、厚重、复杂，简直就像童话中的产物。今夕缓缓的上移视线，直到整个人不得不后仰。他在讶异之余，不禁有种错觉。似乎只要念句‘阿里巴巴，，眼前的城墙便会随之打开。

“它是五百个灰矮人工匠，花费了十年才从石壁中雕刻出来的。乌斯特.拿萨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黑暗精灵城，曾受到过罗丝女神的祝福。”

为首的黑暗精灵指着城楼，难掩得色的夸耀道。可是今夕只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直接迈步开始前进。这显然打击了黑暗精灵，让他接下来的话无以为继。但今夕根本不会顾及那些小角色，他只关心是否能从乌斯特.拿萨中找到菲里。坦白的说，今夕殊无把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站在旅途的终点，还是另一个起点。

正当今夕越来越接近城门时，一支箭忽然扎入了他前方的面。它来自城墙上那数百个箭孔中的一个，还附带了极为严厉的警告。

“退后，陌生人！乌斯特.拿萨受第一主母的命令已经关闭！如果你继续接近，将被视作敌人来处理！”

“封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与今夕同来的黑暗精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带着惊讶的表情大声反问。在遭到无视后，他皱起眉头喊道：“我是第五侦查巡逻队的副队长，利莫。我有两个重要的客人必须引荐给班瑞主母，他们中的一位是传奇术士！”

“……我立刻派人上报此事，请你们暂时原等待。”

很快的，城楼上传出了回应。狐假虎威成功的利莫点点头，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而今夕则低下头，悄悄垂落长袖来掩盖住因为握得太过用力，以至于泛白的指关节。除了即将举行盛大的祭典，并处死菲里等俘虏外，今夕想不出其它关闭乌斯特.拿萨的理由。他无法抑制的为之愤怒，但暂时还得忍耐。

今夕整整等了十五分钟，期间他必须克制住强行用魔法开道的打算。而同来的黑暗精灵们则面带畏惧的神情，躲在边上偷偷的观察今夕的脸色。他们以为这个传奇术士是因为遭到了怠慢，才让面色越来越难看。有鉴于惨遭今夕惩戒的侦查巡逻队队长还昏迷不醒，只偶尔发出低微的呻吟。所以黑暗精灵们都相当的不安，唯恐今夕拿他们出气。

正当气氛逐渐变得紧张时，乌斯特.拿萨敞开了它的入口。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黑暗精灵战士迅速奔出，很快的列成了两队。随后三个女性黑暗精灵出现在城门口，在最高大的一个带领下走向了今夕。她们都在腰带上插有蛇首鞭，蛇首的数目从三个到五个不等。对罗丝的牧师而言，这体现了她们受神祇宠爱的程度。事实上，持有五头蛇首鞭的罗丝牧师已经足以胜任中等家族的主母。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今夕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他放松的站着，遥望拯救菲里的道路在远处洞开。为首的罗丝牧师眼角微跳，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不习惯受人忽视，于是厉声的呵斥道：“看着我，男性！”

“这位传奇术士的名字是林克，请你用适当的语气来称呼他。”

黛西从今夕的背后走出，针锋相对的迎上了罗丝牧师的视线。接着她优雅的行礼，向震怒又有些犹豫对方说道：“请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黛西。这位术士的同行者和代言人。他在魔法实验中遇到了意外，失去了语言能力。不过万幸的是，念起咒来仍然一如既往的快速。”

“我没有允许你开口！”

在几千士兵的注视下，致远跟着赛连慢慢地走进了菲利普的大房子。

一进门致远就熟门熟路地带着赛连直奔二楼的书房，就好象这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赛连把致远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禁在心中暗暗点头。

从致远对菲利普家这么熟悉来看，枢机主教几乎可以肯定他在不久前刚刚来过这里。

几人在前往书房的路上，遇到不少神色慌张的男女仆人，致远甚至看到了之前给书房里的众人送咖啡的那个女仆。

这些人对致远等人的来到显然觉得很惊讶，纷纷好奇地看着几人己不过能在亲王府邸当差的自然都是聪明人，他们看到跟在赛连身后的那四咋，圣骑士，就知道事情一定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