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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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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别……

这一刻,妖华不明白自己到底和他心有灵犀,还是太了解他。

然后妖华看见他在笑,眼睛如同山涧溪水一样清澈,一张脸仿佛灿烂的阳光那样明亮起来。

人群发出了惊呼,妖华已经踏上了栈道,小手死死拽住铁链。

笑愚刚走过栈道,那里一个悬崖边的小型的落脚点,有一尊较小的刻在岩石上的佛像。

回过头,笑愚笑容就僵直在脸上,他看见妖华已经走到了栈道中央。

缓过来之后,笑愚本能地想骂娘,可是看到妖华脸上的坚决,他只能站在原地发愣。

妖华走到一半之后才突然在想,她为什么要走过去?而眼下显然不是埋头深思的时候,所以她在电光石火间找了一个答案。在这个时候妖华相信死亡也无法拆散两个人,她知道对面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有没有信心!有!!有没有信心!有……”

笑愚正在给自己打气,他决定了,等妖华走过来的时候,不管她同不同意,先狠狠地抱着她再说……随后笑愚有点纳闷儿,原来自己此刻最大的愿望也就是拥抱她而已。

而什么叫做事与愿违呢?

笑愚还没来得及展现熊抱,妖华已经跳过来一下扑倒在他身上,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娇躯还在不停颤抖着,显然是回头望着那万丈深渊后才觉得后怕。

对很多人来说,旅行是一场梦境,归来后才能接近现实。

就仿佛笑愚认识的很多牲口,平日里都好像东部大陆好男人,每次出差或单独旅行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腐败事件。而让人惊讶的是,有一年笑愚在暴风城碰上一个风骚妩媚的白领,她说,假期结束后她会继续做她的贤妻良母。

有时候你会发现,原来现实如此虚假,梦境却那样逼真。

而此时此刻,笑愚和妖华回到了现实中,看起来仿佛在向在虚假靠拢。

“三五个月?”笑愚不解地,或者说惊讶地问。

妖华:“老娘是说,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笑愚:“干嘛一下走那么久,不是成心吊我胃口吗?”

妖华:“终身大事当然得慎重考虑一下,像老娘这种风华正茂的姑娘,再考虑个三五年也很正常呀!”

笑愚:“你考虑就考虑吧,干嘛要跑那么远去考虑啊?”

妖华:“我喜欢,怎么着?你那时候不也跑了那么远吗,还一走就是两年!”

笑愚:“这能一样吗?完全是两回事儿。”

妖华:“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笑愚:“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妖华:“说话怎么这么冲?不是说好了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吗,难道你还想撕票?”

笑愚:“没有,我伤心了行不行?”

妖华突然退后了一步:“你伤心就伤心吧,眼神儿怎么老往我身上瞄?”

笑愚一脸沉痛:“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昨晚上怎么就没趁你睡着把你给迷奸了!”

妖华双手叉腰:“你还委屈呢?实话告诉你,老娘正后悔,昨晚上就一时心软,让你那贼手在我胸口乱摸!”

笑愚大吃一惊:“我那是轻轻地搂着你,哪有乱摸?对了。你怎么知道的?无耻啊,你居然装睡?”

妖华有点小得意:“怎么。不行呀?跟你这种淫贼在一起,得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还好你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然老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今天已经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了!”

笑愚不服气了:“我当时要真兽性大发,拼着被你阉掉也要先拿下你,到时候你就哭吧。下半生和下半身地幸福都没了!”

妖华:“你就只知道瞎吹,不是说好请老娘吃大餐吗。最后怎么变成了羊肉泡馍?”

笑愚:“做人讲点道理成不?好像是你自己嚷嚷着要吃羊肉泡馍的吧,我当时根本就是一沉默的羔羊啊,完全顺了你的意!”

妖华:“不管那么多,反正你欠我一顿大餐!”

笑愚:“行,快走吧。别废话了。”

眼看着笑愚拉着自己一起走,妖华怔了怔,迟疑道:“不是说好了。从现在开始各走各的吗,你怎么一开始就赖皮?”

笑愚很无辜地看着妖华:“你就没发现,咱们住同一个小区?”

妖华一愣:“说得也是,那一起走吧。”

默默注视着笑愚挥手召唤出租车,妖华突然说道:“还是不打地了,我们坐公交车吧?”

笑愚怒了:“附近的公交车全部爆满,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反正有你在,我怕什么。”妖华撂下这话,迅速地冲上了一辆车。

笑愚懵了几秒,还是跟着上了车。

车辆起步后,妖华后悔了,悔大了。

在她意料之中地是,笑愚果然站在背后守护着她。出乎她意料的是,笑愚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从背后搂住了她的小蛮腰。两人那姿势,就跟泰坦尼克似的,随着车的颠簸而摇晃着。

两人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希望这车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遗憾的是,这是不可能地。

每一辆车,都有到站地时候。

站在妖华楼下,笑愚不耐烦道:“快上去啊,还站这儿扭扭捏捏干嘛?”

妖华立刻反击:“那你怎么不先走,怎么,舍不得我啊?”

笑愚很坚挺:“我这不是难得有一次绅士风度吗,目送你离开还不行?”

妖华:“算了,

二三,一起走!”

笑愚:“好,我来数……一……”

数到三的时候,笑愚转过了身,又回过了头。

妖华和他一样,转身走了两步,也回过了头。

一看见笑愚地目光,妖华有点惶恐,骂道:“香蕉你个巴拉的,又耍赖?”

笑愚脸上有点挂不住,反唇相讥:“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耍赖吗?”

妖华:“我这是监督你,看你到底耍赖没有!”

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笑愚懒得废话了,冲过去就抱住妖华,对准那两片柔嫩的嘴唇就是一阵狂吻。

像是触电一样,妖华浑身颤抖,当场就懵了。

过了几秒,妖华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推开了笑愚,粉拳铺天盖地的向他胸口招呼过去,破口大骂道:“王八蛋,你赖皮,你偷袭!这是老娘的初吻,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笑愚淫荡地大笑,也不管妖华反抗,狠狠地将她搂在怀里,说:“要不,你反偷袭一次,这样心理就舒坦了吧?”

妖华俏脸绯红,嘴里却不客气:“去死吧你,就你这种残花败柳,老娘偷袭你有什么好处啊?”

笑愚眼泪差点决堤,明显被伤了自尊,狡辩道:“你就没发现,我在你面前比处男还要纯情?”

妖华气呼呼道:“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刚才地那个……不算!”

笑愚懵了:“这也能不算?”

妖华无比彪悍道:“我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你没亲过我,这是幻觉,全是幻觉……,以后等我准备好了,重新来过……

笑愚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这不是兽血沸腾,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发现妖华撒娇地时候,有一种近乎无敌的可爱,让自己整个人都快被她融化了。

但是如今的笑愚早已不再纯情,他很猥琐地来了一句:“要不,你现在就重新来一次?这样,我闭上眼睛,让你准备好了,无情地非礼我,怎么样?”

“去你的!”

妖华狠狠地跺脚,踩在笑愚脚背上,然后得意洋洋地转身就走。

日啊,来真的?笑愚痛得龇牙咧嘴,弯腰抱着自己的脚。这一回合的交手笑愚完败,想来想去,他有了一个破釜沉舟的主意。

实际上,男人偶尔撒泼一回,也是很彪悍地。比如现在,笑愚就索性坐在地上,大喊道:“姓妖的,你要就这么走了,哥们儿就一直站你楼下唱《征服》!”

妖华身形一顿,随后又狠下心往前走了几步。

随后她又心里一沉,以她对笑愚的了解,那牲口肯定敢做出那种扯淡的事情。想来想去,妖华终于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笑愚本来想暗自庆幸一下,可是看到转过身的妖华眼里闪动着泪花,他顿时手足无措。

妖华走过来,拉着笑愚的手,让他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混蛋,你不要让我这么难做,好不好?”

笑愚心底升起一种没来由的恐惧,他突然觉得害怕。害怕自己见到妖华哭泣,他会像从前一样,又难过好几年。

妖华突然又雨过天晴了,脸上有一丝伪装出来的彪悍,凶巴巴道:“姓笑的,你听好了。老娘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傲珊,就像我对她一样好,不然以后老娘饶不了你!”

“啊?”笑愚不知所措,只感觉生活太过扯淡。

妖华娇笑道:“你这么害怕干嘛呀?老娘不是给你特权了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还不满意?”

笑愚脸色变得很平静,缓缓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妖华一听这话就快暴走了,恨恨道:“给你这么多好处,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笑愚突然伸出手,捧着妖华的小脸,他的声音出乎他想象地温柔:“这条件很简单……早点回来。

说完,笑愚转身就走,那一瘸一拐的速度很快,都快赶上铁拐李了。

东部大陆——钱庄

一向秉持“庄主的需求就是要求,庄主想做的一定满足,庄主的话永远正确”的费人及时出来拉住柳慕永:“公子慢走,请留步。”

尽管心里直嘀咕,恨得咬牙切齿,他恨的当然不是佳人,而是恨柳公子抢了他的风头这种敬献美女的事情,本来是最适合他费人来做的,这种马屁也是他最擅长的。

动作却是虚情假意,做给庄主看的。

不料,柳慕永做出很感动很够朋友很无奈的表情,诚恳地一把握住费人的手,好象很给他面子:“看在你和庄主的面子上,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就暂时留下来吧。”

气得费人差点晕倒,表面上还要一个劲的笑:“那就好、那就好、实在是太好了!”

“不好”。

众人没有想到,一直很懂规矩、从不介入、从不轻易说话的余七却忽然开口反对。

邹锋哭笑不得:“你又怎么了?难道我见一个美女也要你来指手画脚?”他气不打一处来:“你忘记了规矩吗?”

余七低下头说:“属下不敢,只是庄主一个人进去,怕有危险。”

费人忙说:“对,余七考虑的周到,庄主不可不防啊。”

邹锋略显迟疑。

“不过,属下有个办法,能保证庄主万无一失。”余七抬起头,激动地说:“让我和庄主一起上去。我会用手中这枝剑,为庄主保驾护身。”

他的剑法是众所周知的,邹锋很满意。

费人阴阴地说:“当然好,可不知道人家答不答应。”

“当然可以,这点我倒可以代佳人相请。”柳慕永拍拍余七的肩膀,解释说:“因为你也是一位有志向的少年英雄。”

他笑得很真诚:“只要是英雄就可以。”

轿子、盛宴、美酒、佳人。

流水一样的宴席,流水一样的时光,流水一样的人生。

晌午、黄昏、晚上、深夜,几个时辰过去了,这一顿饭局竟然见不到尽头。

众人一等再等,都非常着急,费人一询问,余七立刻在轿子门口阻止,说:“庄主很好,很安全,他不准任何人擅自打扰。”

邹锋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

几天之后。

暴风城、小巷、宅子、书房。

芸窗读书,灯下披阅,韦编三绝,你不负书,书亦当不负君。

焦面长须,脸色腊黄,一副病容的刘侯斜躺在睡榻上,慢慢放下手中的一本《史记》,揉了揉眼睛,咳嗽了几声。对面是席地而坐的萧四,他们没有坐而论道、指点江山,也没有在商量开会、谋略策划,而是在听取一个人的汇报。

这个人实在太平常,平常得随意把他丢在人群中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可是,他却是刺探这一行中最优秀的几个人之一,也是暴风城负责刺探的首领。

他刚刚从钱庄回来,正在说明此行收集到的情报。

刘侯正在问话:“你是说,邹锋在轿子里居然呆了三天?”

“是的。”

刘侯非常惊讶:“他们在轿子里做了些什么,会呆这么久?”

“不知道。”

“没有什么动静?比如声音?”

“动静倒听到一些。”

“嗯,请说。”

“第一天,在场的人听到了欢笑、碰杯、喝酒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很短?有多短?”

“不到二十分之一柱香。也就是说,连吃一碗饭的时间都不够。”

“这么短的时间吃得了那么多东西?”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反正每天的酒菜流水一样不停地传进去。”

“第二天呢?”

“第二天,只听到琵琶的丝竹之声,声音如细雨,虽然很低,钱庄的很多人却都说听到了,感觉就象下了一场小小的春雨。”

“丝竹之声有多久?”

“很久,一整天都能听到。”

“仅有这些?”

“是的。”

“第三天呢?”

“第三天什么也没有听到。”

刘侯立起半身:“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的。”

刘侯慢慢地又躺了下去,他躺的意思,就是需要思考,刘侯一向喜欢躺着思考,他认为在躺着的时候,半睡半醒半梦之间是头脑最敏捷最容易灵光一现的时候。可是他想破了头,也实在想不明白柳慕永和朱珍在轿子里究竟做了什么,会让邹锋乐不思蜀,置钱庄事务于不顾,一连呆了三天。

萧四还有问题,由他继续发问:“没有人上去探听消息、或者劝阻吗?难道钱庄的人不担心庄主出什么意外?比如刺杀之类的事情发生。”

“据属下观察,担心是自然的,钱庄的很多要人都来了,尤其是第三天,费人、林神医、郑魂、郑洪、大象都围在轿子四周,连琴大小姐都来了,还试着闯上去,都被余七用剑逼了下来。气得琴大小姐哭了鼻子,连骂了几声‘死余七’。”

萧四真的有点不信:“余七连琴大小姐也敢拦阻?”

“是的,千真万确。”

萧四说:“这顶轿子现在还在吗?”

“三天一过,邹锋和余七下来之后,立刻抬走了。”

“轿子里的其他人呢?”

“一个也没有下来。”

萧四叹了一口气:“真是邪了。”

“更邪门的还在后面。这种一百零八人抬的轿子,目标明显,按说很容易跟踪,本可以派手下去,可属下不敢大意,还是亲自跟了下去。”

“嗯,你做的对。”萧四很满意:“情况怎么样?”

“刚转过街角,房子一样大的轿子忽然象可以任意分解拆开一样,一瞬间就分成了了很多小房子,分成了二十七个四人抬的小轿子。”

萧四合不上嘴:“一瞬间就拆开了?”

“是的。”

“然后呢?”

“然后就消失在街道的人流车马中。”

萧四倒吸了一口凉气,刘侯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柳慕永搞的什么名堂,喜的是成功明显又近了一步偷不如偷不着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该问的都问了,刘侯挥手让来人退出,等来人退出去之后,他击掌说:“好个柳慕永,看来我们找对人了。”

尽管萧四心里对柳慕永有些看法,对于这一点,却不得不承认。

刘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萧四说:“这是柳慕永来信,让我帮他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