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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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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受教

“妓女”、吴名和“漏洞”是当今江湖最厉害最有头脑最有本事的三个女人――有“妓女”在巷子外卖花,刘侯才能睡得很安稳――如果不是刚才注意力被房间里的动静吸引去了,绝没有人能轻易靠近她五尺之内。

“妓女”浑身的毛发都直竖起来。这个人是谁?怎么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他?她想回头看一看,不知怎么搞得,脖子却变得异常的僵硬。

“不要回头。”

身后传来机械一样冷冷的声音。冷酷、低沉、无情、还有些沙哑。

“你最好不要动,一动就是死。”

“妓女”没有动。

一动就是死!

她能感受到身后肃杀的浓浓杀气!

“本人”出,杀机起,风云变、天地泣。

身后就是“本人”。

也就是说,如果他缠上你,他就是你本人,你绝对摆脱不掉。如果他要杀你,就象杀他本人一样容易。

还有什么比一个人自己想杀死自己更容易的?一个人想死,几匹马都拉不住。上吊、跳江、割脉、喝药、撞墙,方法多的很,实在是太简单了。

――本人就是你的影子,他就在你身后阳光之下的阴影中。

巷子的入口处,一个人披着一件藏青的有些旧的袍子,半眯着眼远远地冷冷看着巷子尽头小园竹篱、幽静清雅的刘侯住宅,眼睛地象有一根杀人的针。

这个人就是怡养财,“怡和钱庄”的大总管。

他是代表邹锋来受降的。

暴风城愿意投降的文书送到“怡和钱庄”之后,邹锋专门召集所有核心人物,开了一次战略分析会议,会上争论的非常激烈。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怡大总管,他说:“目前,暴风城就象一堵腐朽了的墙,轻轻一推就会倒,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在这种节骨眼上,为什么我们不一鼓作气,拿下暴风城,扩充实力,壮大自己,永绝后患呢?”

第二个反对的是“有真才方显血性,无媚骨敢发心声”的林神医,他同意“遗患无穷一说”,认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绝不能容许卧榻之侧的强敌安然存在。萧四此人其志不在小,又有刘侯、残刀这些人辅助,假以时日,休养生息,一旦羽翼丰满,将再次成为钱庄心腹之患。”

反对得最激烈的是大象,大叫“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郑洪、郑魂兄弟也表态支持大象的说法。几乎一边倒的主流声音都是反对受降。

只有平素阴阳怪气、没有一句好话的费人却一反常态,一直默默不语,一言不发――刘侯派来送投降文书的人首先向他送了无数珍宝和银子,请费极美言几句。

费人没说话,其实是在想该如何说才妥当,才能打动邹锋。

邹锋觉得很奇怪,问费人:“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为什么不说话?”

费人双手一摊:“他们都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邹锋说:“这么说,你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他们的意见了?”

费人嘿嘿一笑:“沉默并一定就表示同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费人说:“我的意思是不同意。”

“请说。”

“怡大总管是主张扩充实力?”费人问。

“当然。”怡大总管说:“拿下暴风城,我们可以得到他们的资源、金钱和地盘,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众人无不点头。

“现在暴风城已经山穷水尽,必然四散而溃。”费人说:“我听说他们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末日计划。就是说一旦到最后关头,则将所有钱财分给众人,各自逃命。”费人说:“钱庄扩张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得到更多的金钱。”

“暴风城大都是些赌徒,等我们一一找到这些人的时候,钱恐怕早就挥霍光了,可是暴风城一投降,还不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怡大总管说:“可是,我们可以获得资源和地盘,有了资源和地盘,很快就会财源滚滚。”

费人反问:“你认为是暴风城的资源和地盘大呢,还是东部大陆的资源和地盘大呢?”

“当然是东部大陆。”

费人望着邹锋说:“庄主是志在暴风城,还是志在东部大陆?”

邹锋说:“当然是志在东部大陆!”

“这就对了,如果是志在暴风城,我们可以马上集结两支精锐之兵,一支消灭暴风城,一支牵制灵隐寺,其战局可想而知,依我看,消灭暴风城只是举手之劳耳。”费人说:“不过,如果庄主志在东部大陆,则大可不必。”

“为什么?”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榜样,萧四领导下的暴风城就是最好的榜样。”费人说:“庄主需要一个机会向东部大陆来证明自己的容人之量、广阔胸襟和求贤若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邹锋沉吟不语。

林神医上前说:“庄主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养痈成患啊。”

费人阴阴地说:“你说庄主是女人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神医气急:“你要不乱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庄主。”费人又说:“你是要短暂胜利呢,还是完全胜利呢?”

“这还用问。”邹锋有力地做了一个手势:“当然是完全彻底的胜利。”

“我想也是,如果是仅求短暂胜利,大可象他们所说那样去做。”费人装作诚恳的样子,说的是冠冕堂皇:“如果是完全彻底的胜利,则要收买东部大陆的人心。”

邹锋有些心动了。

费人最善于揣摸邹锋的心思,说:“自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兵不血刃我们就可以得到暴风城,得到东部大陆人的信服,请庄主三思。”

邹锋最后做了决定:“由怡大总管率两支精兵去暴风城,接受投降,如果察觉一有异心,则立刻荡平之,可以先斩后秦,自行决断,不得手软。”

萧四和刘侯反应并不慢,屋外一有动静和声音,两人几乎同时跃出屋子。

怡养财慢慢地走过来,阴影拉得很长――见到这个毒蛇一样的人,萧四和刘侯心中的阴影也越来越长。

为什么来得这么快?连一个回信也没有?

巷子并不是很长,怡大总管虽然走得慢,还是很快到了屋前。他的神情就象是在自己的家里漫步似的,看都没有看刘侯和萧四一眼,越过“本人”和“妓女”,直往屋里走。

刘侯和萧四都没有想到“怡和钱庄”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来的是这个难缠的对手。

屋子里还有柳慕永和朱珍没有出来,怡养财看到了这两个人,一切岂不是马上要显形了?什么“美人计”还怎样实施?岂不是前功尽弃?

刘侯急中生智,忙上前说:“小居简陋,实在无颜款待贵客,请怡大总管到前面议事厅用茶。”

怡大总管眼睛白了一下:“不用了,从现在起,暴风城所有的东西和人员都属于‘怡和钱庄’,嘿嘿,所以你不必客气,我只不过是来验收而已。”

他盯着刘侯:“你想阻止我吗?”

“不敢,不敢。”饶是刘侯诡计多端、足智多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四上前说:“我目前是暴风城的监管人,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怡大总管有备而来,过去对萧四客客气气,是因为当时萧四是钱庄的贵客,才十几天的功夫已经事世变迁、客主易位――今后,萧四将是他的手下,而他是这里的新主人,当然再也用不着客气。

所以,怡大总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知道,不过现在这里好象应当由我说了算,对吗?先进屋再说。”

说话间,他信步走进了屋子,萧四和刘侯不好阻拦,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的是,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包括那十多个翩翩起舞、弹筝秦琴、陪着调笑说词的美女都不见了。

――就象空气一样蒸发了。

萧四和刘侯对望一眼,都长松了一口气――柳慕永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东部大陆上很少有人知道,柳慕永最擅长的就是消失。

为什么呢?因为柳公子经常和有夫之妇偷情,经常正在做到高潮的时候,遇到丈夫突然出现的情况,而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柳公子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所有的衣服,并带上所有的东西,然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些妇女的丈夫眼皮底下消失。

刘侯、萧四与怡养财对话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足够了,柳公子消失之前,居然还有时间品尝一小口叫做“欲”的酒。

――如果再多一点时间的话,他还可以和朱珍交合一下。

――刚刚才开始,就已经结束,柳慕永是带着遗憾走的。

东部大陆——银月城

傲珊以为在笑愚离开后自己会哭,但她没有,反而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这几天内心最担忧的,不是她和笑愚之间怎么怎么样,而是慕青。

傲珊也不是担心慕青不喜欢笑愚,而是担心,那慕青太多变了,万一……她突然就喜欢了呢?那自己好像就是和姐妹抢男人,而且还已经拔了头筹。

这个问题很难解决,一个不好可能会导致多年姐妹决裂。但是木已成舟,又有什么办法呢?所幸傲珊是个干脆的女人,她用了一个干脆的办法,就好好把握这5天,5天之后,一切顺其自然。

有些时候,如果不能天长地久,能曾经拥有也不错。而有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并不是曾经拥有那么简单,它甚至会比天长地久更加有趣。

傲珊有些感激笑愚,这个男人可能浑身都是缺点,但他也有一个优点……的沉重转化为轻松,让原本阴靈的氛围变得豁然开朗。

生命经不起沉重,我们也不需要沉重,不是吗?

傲珊有些痴痴地笑着,回忆起那些早已消失在风中的往事。

慕青:“我说小珊珊,你别跟我抢行不。不是姑奶奶批评你,这个习惯不好呀,以后你万一要和老娘抢男人,那多伤感情啊!对不,初夏?”

初夏:“呵呵,好像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傲珊:“小青你找死是不,就拿你一块口香糖,至于扯这么远吗?嘿嘿,我看你最近老是什么情啊爱啊男人什么的,是不是思春了啊?”

慕青:“老娘不止思春了,还发春了,你们把我怎么样吧?”

初夏:“……

傲珊:“……

慕青:“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女施主,老衲眼下正生命垂危,需要一点点温暖,可否借你们胸部一靠?”

初夏:“……

傲珊:“滚,死丫头你再耍流氓,小心我以后真抢你男人~!”

慕青:“来吧,狠狠地抢吧,无情地抢过去叉死他吧,老娘一点都不介意……这么好,不如共用一个老公得了!”

初夏:“……

傲珊:“……

慕青:“啊,你们还真别说,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点建设性,太t天才了,o,就这么定了!这样,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啦,以后老娘要勾搭到合适的帅哥,就先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把你们俩也一起接收了……

初夏:“……

傲珊:“……

扶着楼梯的栏杆,笑愚艰难地,一步步往楼上跑。他突然觉得,自己能活着从傲珊魔爪里走出来,真的相当不容易,简直就一种实力的象征。

有那么一段时间,笑愚喜欢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我不是个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这句话不是说自己的,而是说傲珊的。

这种彪悍女人,不随便的时候还真不随便,一随便起来真够吓唬人的。就好比一座火山,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喷发,立马就惊天动地啊!又好比一座冰山,平日里看起来不可撼动,但真要融化起来,就连坦克尼克号也得弄沉了!

颤巍巍地打开了门,看来家里毫无动静,笑愚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中,突然觉得有点无助。

都说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都会想家,那地方始终是最好的避风港。笑愚早已经过了那貌似叛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年纪,所以他躺在床上,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抓起座机打电话:“妈,我这几天回去蹭几顿饭行不行?”

“哎哟,大忙人,瞧你这话说的,你要回家吃饭,当妈的还能赶你出去呀?”

笑愚:“那明天中午我准时去哈,您能不能先炖一锅乌骨鸡啊?”

“乌骨鸡?吃乌骨鸡干嘛,你还大肚子啊?”

笑愚:“我哪能大肚子啊,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能力呀。”

“咦?我说儿子,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要带回家调养啊?”

笑愚崩溃了:“没。没有的事儿,您别瞎想。”

“嘿,你还装。我早就看穿你了!你是不是不敢把姑娘带回家,打算悄悄回来偷鸡汤给她?”

笑愚:“妈,真的,我不得不赞美你一句,您想象力太丰富了,要杀入文坛的话,八成能纵横起点女频!”

“别绕弯子,直说,你是不是偷偷瞒着你那个七七,和别地姑娘好上了?听你这声音憔悴的。怎么一点力气都没呀?是不是伤了心了?有没喝酒啊?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拿身子骨当自己的呀,别动不动就搞什么借酒浇愁!”

笑愚挂电话地心都有了:“没,真的没有!实话说了吧,我最近太操劳了。身子骨有点虚,就想你炖点大补的,让我补一下……”

“哟。你就一天到晚坐店里,这还操劳呢?”

笑愚终于还是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您儿子不是还有很多副业吗?最近真的那个忙啊,我争分夺秒,我和时间赛跑,我废寝忘食,我夜以继日,我在风雨中为客户送你温暖,我和死神擦肩而过……”

“打住,你个小乌鸦嘴,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呀?行了。明天自己回来,听你说话就知道你很虚,我给你弄点药膳去。这是你老妈最近从电视上学的绝招,呵呵呵~”

通话结束。笑愚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觉。

这五天不是睡觉就是那啥,笑愚都有点麻木了。这时候他在琢磨着,大概自己半年的弹药都给耗光了,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小笑恐怕很难有再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