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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随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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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东淫西贱南荡北色

‘叮……‘刺客扬手挥刀间,身体倒翻出去,就在马荣以为他要落地之时,他却如箭矢般退出窗口,再无声息。

那两名剑手正要追击,却被马荣一手拦住道:‘让他去吧,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那两名剑手肃然而立,剑已回鞘,杀气顿灭。

‘你们与他有过交手,应该知道他的刀法如何吧?‘马荣看了看一地的狼藉,道。

‘此人刀法凶悍,下手又快又狠,的确是适合于行刺所用的刀法。‘一名剑手恭声答道。

‘正因为他的刀法是普天之下最利于行刺的刀法,他的脸才会变成这副模样。‘马荣轻叹一声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又何以会让他轻易地离开此地?‘

这也正是两名剑手感到困惑的问题,所以他们都将目光投射在马荣的身上。

‘他就是当年以美人刀闻名东部大陆的宜昂。以美人来称谓一个男子,可见他的相貌有多么迷人,但是当年黑石山王巡游湖畔镇,他受命于当年的赤脊山王,决定刺杀黑石山王时,为了不牵连家人朋友,诛连九族,他自毁容貌。虽然整个刺黑石山王的计划最终失败,但他却得到了东部大陆中人至高的敬仰,公认他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像这样的一位英雄,我马荣尊敬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杀他呢?唉……‘马荣长叹一声,似乎颇为宜昂惋惜。

两名剑手面面相觑,道:‘可是大王若不杀他,终究是放虎归山,如他再来行刺,我们又该如何办呢?‘

马荣沉默半晌,摇摇头道:‘我马荣这一生也许算不了英雄,却敬重英雄。传令下去,若是他再来湖畔镇,凡我盟军军士,不许伤他!‘

就在这时,从门外匆匆走来一人,神色紧张,进门便道:‘哎呀,王兄,这擎宇行事果真卑鄙,大军未至,竟然先派了一帮杀手前来刺杀我军将领,先锋营的周将军与张将军已然身亡,另有几人身负重伤……‘说到这里,他突然‘咦‘了一声,神色陡变,骇然道:‘王兄,你没事吧?‘

马荣横了他一眼道:‘你这般大惊小怪,哪里有一点大将风范?身为将帅,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若是一有变故,为将者就先慌手脚,又怎能统兵杀敌?‘

此人正是马荣之弟马横,遭到训斥之后,脸上一红道:‘我也是心系王兄安危,才这般失态。‘

马荣爱怜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已显出他们兄弟情深,缓缓而道:‘此次擎宇北上,与我

决战于城阳,胜负如何,无法预知,为了预防万一,我已写下诏书,假如为兄遇上不测,这大齐的军队就只能靠你一力支撑了。‘

‘王兄何出此言?‘田横心中一惊道。

马荣挥挥手道:‘你不想听,我不说也罢,只是对今日发生之事,按你的思路,你将如何防范?‘

他有考校马横之意,所以目光中满是希翼。

马横沉吟半晌道:‘擎宇此举,意在打乱我军阵脚,造成群龙无首之局,一营缺将,则一营混乱;一军缺帅,则一军混乱。擎宇此举端的毒辣,我们不仅要防范他的刺杀,还应在各军之中再设一名将军,一旦发生变故,可以保证军营稳定,保持战力。‘

马荣眼中带着赞许道:‘看来我的眼力实在不差,你的确是一个大将之才。‘

但是,马荣绝对没有料到,日后的马横竟真成为擎宇的心腹大患,也正是因为马横的英勇,才使得演绎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战机。

这似乎应了一句俗话:人不可貌相。

乐白踏前而动,每一步踏出,都逼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弥散于空气之中。

那中年汉子头依然垂得很低,那顶竹笠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庞,根本看不到他的本来面目。在他的桌前,除了一盘水煮花生和几块卤牛肉之外,就是他端在手中的半碗酒。

酒已端在半空,却没有喝。

乐白的步伐踏在楼板上,‘咚咚……‘作响,而那人端碗的手,却出奇的稳定。

‘这是一双握剑的手,静若巨若蛰伏,动则……‘乐白没有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走到那人桌前三尺处,他双脚微分,如山般站立。

‘你是谁?‘乐白问道,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那人依然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你从幽暗就一直跟踪着我们,究竟有何企图?‘这是乐白问的第二句话,却依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反应。

乐白的神色一紧,握剑的手已现青筋。

他已准备用手中的剑来问这第三句话。

可是,他的剑没有出鞘,就在这时,那顶竹笠微微动了一下,从竹笠下传出一个声音:‘你是在和我说话?‘

乐白的脸色陡然一沉,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调侃。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在跟踪你们呢?我们也许只是顺路罢了,凑巧我又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而已,这似乎用不着大惊小怪吧?‘那个声音不慌不忙地道,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他的脸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张瘦长的脸,双目电光隐现,冷酷中透着一种沉稳,给人以精明厉害却又城府极深的感觉。当他的目光扫向演绎与今夕时,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怯惧。

‘这的确不用大惊小怪。‘演绎接上他的话道:‘可是你不该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自以为以耳代目的手法十分高明,双肩寂然不动,只是有节奏地轻轻颤动着双耳,但在我的眼中,却看得十分分明。‘

那人神色为之一变,然而瞬间即逝,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嘿嘿‘一笑道:‘演王不愧是演王,在下的这点小伎俩也逃不过你的耳目,佩服啊佩服!‘

‘其实本王更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能与我聊上两句,这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演绎淡然一笑道。

‘我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部大陆人,自从踏入东部大陆,生与死对我来说,就无关紧要了。‘那人笑了笑,毫无惧意。

演绎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缓缓地望向楼下的长街,‘滴滴……‘的车声伴随着时高时低、极富音律的叫骂声构成了长街独有的热闹景致,颇有地方特色的几处小吃摊上飘来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气,使得长街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并无什么异样。

‘你很镇定。‘演绎的眼芒由近及远,望向了楼阁之外那呈青黛色的群山,连绵不绝的山峦气势磅礴,仿如一条蛰伏已久的巨龙,透着无穷生机与神秘:‘出现这样的情况,通常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像个傻子无忧无虑;另一种就是你有所依凭。‘

那人冷然道:‘我倒想问问,我现在是个怎样的处境?‘

‘你不知道?‘演绎道:‘看来你真是个傻子,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你若不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几个问题,立马就是血溅五步之局!‘

说到这里演绎眉间已隐现杀气。

那人心中一惊,眼芒闪出,正好与演绎的目光在虚空中相接。

今夕只是静静地坐在酒桌边,静静地品着酒,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一切,然而他的头脑却在高速地运转着,正在寻思此人的真实身分与来历。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跟踪演绎?在他的背后是否还暗藏着众多的高手?而他的背景后台又是谁?

他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是演绎却比他显得更急。

‘你在威胁我?‘那人望向演绎深邃而空洞的眼睛,突然笑了。

‘你可以这样认为,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若不回答我刚才这位朋友的问题,我就当你放弃了生的权利。‘演绎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嘴角迸出了一个字来:‘一……‘

‘这么说来,你已经左右了我的生死?‘那人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淡淡而道:‘做人,既不要低估了别人,也千万不要高看了自己。‘

演绎不动声色,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二……‘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更带着一种勿庸置疑的决心,似乎在向在座的每一个人证明,他的话就是真理,不容人有任何异议!

凛冽的杀气随着他的眼芒早已贯入虚空。

那人端握酒碗的大手依然不动,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丝丝冷汗正从他的掌心中渗出。

他所坐的位置是楼的一角,三面倚墙,无论他从哪一面逃跑,都会因木墙的阻隔而在时间上有所不及。

而若从正面走,更非明智之举,且不说深不可测的演绎,就是持剑在手的乐白,已足以让他头痛。

‘慢……‘那人突然抬起脸道,他似乎改变了主意。

就在演绎与乐白认为对方已屈服在他们的威胁之下时,那人的身形陡然动了。

‘呼……‘那人最先行动的是手,手腕一振,酒碗和着酒水如飞旋的急雨般骤然向乐白盖头袭来。

‘砰……‘同一时间,他的脚陡然发力,楼板为之而裂,生生震开一个大洞。

他的整个人一矮之下,已消失在洞口中。

这一惊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显然都没有料到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逃遁,但是无论是乐白还是演绎,他们的反应都超出了别人的想象,就在那人消失的一刹那,他们的人也已不在楼面上。

等到今夕与龙人赶到楼下时,只见演绎与乐白正一前一后地对那人形成了夹击之势,三人都未动,而在那人的手上,已赫然多出了一杆长矛。

长矛斜于半空,似是随手而为,但今夕一眼就看出,这矛锋所向的角度,非常绝妙,正占据了最佳的攻防。

这也是演绎与乐白没有马上动手的原因。

‘我道是谁这般嚣张,原来是血色领土的华长老,久仰久仰!‘演绎看了看那人的长矛,突然眉锋一跳,冷然而道。

‘你识得我?‘那人怔了一怔,问道。

‘谁若不识得矛神华艾,那他也不用在东部大陆上混了,身为血色领土的第二号人物,你可是威风得紧呀!‘演绎淡淡一笑道:‘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此时血盟开战,你不守在擎宇身边,却来到这偏僻的幽暗西道,不知所为何事?‘

这人的确是矛神华艾,身为长老,他在血色领土的地位一向尊崇,随着擎宇在政治、军事上的得势,他实际上已成为了血色领土的掌权人物。

‘那么你堂堂演王何以也会出现在这里呢?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而来。‘华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为我而来?你我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你为我什么?‘演绎淡淡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来杀我的。‘

华艾的眼睛一亮,却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一事实。

‘其实我一直知道擎宇想将我除之而后快,在他的眼里,我是他的一块心病。血色一别后,他就一直提防着我,甚至不惜笼络今梦菲,瓦解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当然不想让我得到这铜铁贸易权,更不想在他北上伐盟的时候后墙起火,所以他就派你来安排了这么一个杀局,意欲将我置于死地。惟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对付田荣。‘演绎一一剖析着擎宇的心理,听得华艾心中暗惊。

因为演绎的猜测大致不差,纵有出入,亦是枝节细末的问题,显见他对擎宇的了解达到了何等深刻的地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既然视我为大敌,何以只派了你一人前来?莫非他对你的实力就真的这么有信心吗?抑或根本就小看了我?!‘演绎微微一笑,他的心神早就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是以心中尚存几分诧异。

此时的长街上行走的人流看到了酒楼中这惊人的一幕,早已站得远远地驻足观望,竟然将这‘醉死人‘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今夕心中也啧啧称奇,弄不明白何以如此一个小镇上会有这么多的闲人。

‘我家领主没有小视演王的意思,不仅没有小视,而且相当重视。他在我临行之前再三嘱咐,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华艾笑了笑,手中的长矛握得更紧,就像他的手与长矛本就生在一起一般。

‘就凭你?‘演绎冷然一笑道。

‘不,当然不是,华某纵然自负,却也还没有狂妄到这般地步。你此行一共带了三十七人,这三十七人中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其中不乏一流东部大陆高手,既然我家领主要我主持这个杀局,我当然要把你们的实力估计得高一点,所以今次我带来的人刚好有三百七十人,是以十对一的群殴局面。‘华艾得意地一笑,似乎已稳操胜券。

可是他这三百七十人又在哪里?为何至今还没露面?

演绎的眼芒缓缓地从围观的人群中划过,很慢,很慢,就像是想在别人的头发上找到虱子般那么用心,去寻找着危机的气息。

‘你不用找,他们总是会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为了等待这一刻,他们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当然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的收获。‘华艾注意到了演绎的目光,淡淡笑道。

演绎当机立断,决定不再拖延下去,遵照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既然华艾是这个杀局的主谋,那就只有速战速决,先解决华艾再说。

这无疑是目前惟一的选择。

但问题是,以乐白的剑术,是否是华艾的对手?

因为演绎以演王的显赫身分,绝对不能与人联手来对付敌人,这不仅是东部大陆固有的规矩,也涉及到演绎的尊严。

虽然大批的敌人还未出现,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演绎将自己所带的随从全部集中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派出专人保护今夕与龙人的安全。

当这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他转头看了乐白一眼,这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乐白深深地吸了口气,脚步踏出,他已经从演绎的表情看出,这一战不容有失。

从华艾冷静至极的神情里,乐白知道华艾所言非虚,虽然乐白对自己的剑术相当自信,但这一战关系到已方的存亡大计,令他的手心紧张得有冷汗渗出。

乐白深知,华艾的矛法已是江湖一绝,要想从他的手下赢得一招半式,实在很难。

但他别无选择,惟有出剑!

‘呜……‘乐白没有犹豫,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手中的剑化作一股旋动的气流,拖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向华艾不动的身形飞刺。

他身为黑石山的四大家臣之一,剑术之精,已臻化境,缕缕剑气在窜过空中的刹那,竟发出了近似海潮的声音。

这一剑已是乐白毕生所学的精华,在瞬息之间爆发,无不尽显剑术名家的风范。

就连演绎也禁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他倒想看看,华艾将如何化解这惊天一击。

华艾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不过,他丝毫不惧,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他出手了。

长矛一动,没有任何花俏,只有一个‘快‘字,快到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的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长矛连成一体,化作一道碧芒,挤入了乐白幻生出的那片剑花之中,气流暴动间,一声沉闷得让人耳膜欲裂的暴响,惊破了长街上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