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正传 第二十七章 落花之意(上)(1 / 2)

作品:《乱世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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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东去总无情

“这是真的么?”

“千真万确!刘大侠,从永州到光州,中原一带,不知道有多少豪杰看见过这两头灵物,时而是青龙出现,时而是白虎,已经有十余名同道被他杀害了。姓胡的恶贼好象跟罗门教也闹翻了,罗门教现在也在着力追查青龙和白虎……”

这时堂前一个外派的弟子正急步跑过来,似乎是有事禀报,刘振麾便摆了摆手,阻住先前那人说话。

“刘大侠,我是驻守西线的海洲派弟子祁明义。”那弟子抱拳禀道,“我师父让我禀告大侠,西南方位云中堂驻守的地段好象出了状况,从前天到现在我们都没收到云中堂傅师叔发来的消息。我们发去信鸽,也一只都没有回来。”

刘振麾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他转向门外喊了一声:“间非,你去邱员外府上,把通术门的谭过水掌门给我请来,我有事跟他商量,就说事情紧急。”门外弟子应了,那海洲派的祁明义完成传达,也告辞出门去。

堂中安静下来。

刘振麾负手转过身去,看着座上那个中年汉子,面上若有所思:“你确信真是他?”

“那还有假?!天下间同时带有青龙白虎的,除了这姓胡的,哪还有别人?”

“嗯,”刘振麾说,慢慢的转着步子,“现在处处都有青龙出现,我都不敢相信哪个才是真的了。青龙……白虎……哼!消失了两年,又敢出来了么?”

“是啊!经过这两年,这狗贼的功力好象更厉害了,召出的灵兽不知比先前厉害多少倍……刘大侠,现在要剪除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刘振麾微微的点了点头,威严的面上沉静如水,只一双眼睛里精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来江湖上的传闻,有时候也全然不可信。先前我听说玉女峰隋掌门把他的魂魄拘住了,还以为确有其事,看来我们受人误导了。”

“嗤!”座上那人冷笑,“玉女峰!你没听说么,她门下的弟子都跟小青龙跑了,这件事情绝非空穴来风,能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徒弟,当师傅的怎样,可想而知。说不定,玉女峰早就跟那恶贼勾结好了,故意散布假消息来迷惑我们。”

刘振麾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隋掌门在江湖上素有刚正之名,我想她不至于这样善恶不分。”

那人哂道:“那是刘大侠心存仁厚,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当今天下祸乱四起,各个门派为求生存,什么荒唐事作不出来?!前两个月,吉州的广涯门不是举派投入罗门教麾下了么?亏得他们还享有一百多年的侠义名声!呸!走狗门派!说起来都污了我的嘴!玉女峰只怕也差不多,说不定这隋真凤早就预谋好了,要借胡不为的功力来达成什么图谋,人心鬼蜮,可不得不防。”

刘振麾叹息一声:“如果当真如此,就很让人齿冷了。算了具掌门,咱们先别理会玉女峰的是是非非,先说圣手小青龙的事,我看……这件事情还需你亲自去办,别人我信不过。我再跟海洲派、龙爪门的几位掌门通通声气,让他们派人协助你。查到消息后,你尽快通知我,这次我们定要让恶贼永无翻身之日,我要亲眼见着他的尸首才行!”

那姓具的掌门拱手道:“恭领刘大侠之命。”

“阳城数十位豪杰的血海深仇,就拜托具掌门了。”

到了午后,刘振麾请来与阳城血案有关连的十余位掌门,细细商讨此事。众人听过具掌门的消息和分析过后,无不怒气冲冲,对玉女峰的不辨善恶痛骂不已。刘振麾安抚群情,请各门派抽调干练弟子,随具掌门南下光州查探消息。

到次日,一行七人的队伍便从汾州出发,马不停蹄,直奔光州。具掌门有四个爱徒在阳城被害,愤恨尤深,只恨不得身插双翅立时飞到光州,查明胡不为的踪迹后,将之千刀万剐以泻怨毒。

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星夜飞驰,只四天便奔过了近两千里路程,来到西京。七个人在城中略略休整,换过马匹又重新上道,几匹身高体壮的大马压蹄驰过南门,引来许多人注意。便在七人抖缰跃过护城河浮桥的时候,恰有四匹黑骏也衔尾跟着他们出城,马上乘客是四名目光锐如鹰隼的捕快。

两拨人在城南八里外的岔口便分道扬镳了。官差们似乎身负要事,不住的蹬动马刺,催将前去。跑过人如流川的官道后,拐进了荒野,四名官差才终于放下戒备,低声交谈任务。风声激荡,呼啸的烈风卷过平野,一时掩没了其他声息。

在风声稍缓的间断,零零碎碎的,才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只字片言:

“……陈大人……焦急……鬼魂聚集……刑兵铁令……江宁府。”

江宁府。沉暗的暮色渐渐聚拢。

秦苏端着一个盛满热水的木盆快步穿过庭院,她的肩头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盆中热气袅袅蒸腾,将她亦忧亦羞的娇颜遮在万缕白丝之中。她走到胡不为房门前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不由得一怔,突然停住了脚步。

“……胡先生不远千里从汾州来到南方,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是。”胡不为沙哑的声音,他沉默了一会,道:“我想到黔州去,捉一只犯查兽。”

房间里燃了几支蜡烛,范同酉,贺老爷子,丁退等几人都在,坐在客座上。青空子因罗门教之事,已有多日不见了,此刻没在房中。

“犯查?胡先生是想……”

“炭儿他娘已经死了,”胡不为叹口气,“我想找一枚犯查内丹来救活她。”

门外一阵轻微的水流倾泻之响,房中众人只道仆妇在扫洒庭院,浑不觉有异。范同酉扬起了眉毛:“尊夫人过世有多长时间了?”

“两年八个月另十七天。”

“记得这么清楚……”丁退等人互相对望一眼,深深惊异于胡不为的记心。快三年过去,他连妻子去世多久都记得一天不差,看来此人不是个旷世难遇的痴情汉子就是个记心极佳之人。范同酉倒没注意这些,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不成,不成,太晚了。”他摇头说:“快三年了,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