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宁汉分流(2 / 2)

作品:《太平天梦

然而可能是我高兴早了,武昌城内的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天,尽管黄文金部也如约从南边发起了进攻,但局势并没有得到控制,城内的湘军极具战斗力,他们顽强地抵御着太平军的进攻,在巷战中洋枪洋炮没有丝毫优势,武昌城的混乱依旧在持续着。

傍晚时分,喊杀声终于渐渐消散了,呆在城外大营里的我的心也终于放下了,是不是武昌的局势已经被控制了,我走出了大帐,准备进城。

就在这时,突然南门那边又响起了喊杀声,大队湘军从城内鱼贯而出,这支湘军数量之多竟有近万人,起初驻扎在城外的朱洪音还想率部阻击一下,但人疲马倦的他根本不是对手,已经攻了一天的太平军早已疲惫不堪无力阻拦,这批湘军人马轻而易举地就突围了出去向着南边飞速逃走了;打了这么久湘军居然还有战斗力,这让我着实意外,我当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爬到大营旁的小山丘上目送了他们的逃离,后来才知道这可能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因为曾国藩就混在那批人马里逃走了。

接到曾国藩他们已经逃走的消息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心想这曾国藩之前还说要与武昌共存亡,现在还不是一溜烟就逃命了,曾国藩他们的突围方式让我想起了历史上天京陷落时的李秀成和幼天王,趁着白天激战过后所有人都疲倦的空隙突围而走;不过曾国藩一走有一件事就可以肯定了:城内的战斗不用再打了,武昌城被我拿下了。

当我入城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周国贤和刘铭传一左一右护卫着,生怕再出现上海那样的行刺行为。武昌的街市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许多地方还能看到血迹,大队太平军战士在打扫着战场,湘军和清军在街道设置的路障还没有拆除,白天的激烈巷战的场面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武昌城虽然打下来了,汇集在武汉地区的数万清军力量也就此瓦解了,但各部也损失了不少人马,打武汉的战役可谓是一场惨胜。不过眼下曾国藩的湘军势力已经被揍得差不多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给我造成什么麻烦了,去了这个强劲的对手,我的日子将好过得多。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湖广总督府,总督府没有想象中的大,但府院已被打扫干净,屋子也算整洁,这里应该就是湖广总督官文平时呆的地方,只不过在我进兵武汉前官文一干人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殿下,您就现在这里将就一晚吧。”刘铭传对我说道。

“本王住哪都无所谓,”我淡淡地说道,然后问道:“英王现在哪里?”

“回殿下,英王在巡抚公馆审问清妖俘虏呢。”一旁一个侍从答道。

“哦?还有清妖俘虏?究竟是何妖孽被擒,竟要英王殿下亲自审问?”我好奇地问道。

“回殿下,听说是清妖的伪湖北巡抚胡林翼……”

“快,带本王去瞧瞧。”我赶紧说道,胡林翼可不是一般人,今天居然被太平军给生擒,我可得去瞧瞧这个晚晴名臣。

于是侍从们又按照我的吩咐把我领到了几条街外的湖北巡抚衙门,果然不出所料,陈玉成的人马就驻扎在巡抚衙门那边,邱远才、张朝爵、马融和、陈聚成等一干陈系将领正聚在巡抚公馆外闲聊着,见我突然到来他们都吃惊不小,纷纷躬身行礼。

我摆摆手示意免礼,也不多言,径直走了进去,大堂中央站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人,此人眉目方圆,留着稀疏的八字胡须,一身清朝官服,不出所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胡林翼。而堂上坐着的正是陈玉成。

陈玉成见我进来赶紧起身道:“城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英王,打武汉多亏了你,已经辛苦了这么久,你去休息休息吧,这里的事都交给本王来吧。”我说道。

陈玉成看着我,又看了底下的胡林翼一眼,似乎明白些什么,便不再过问,直接行礼道:“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陈玉成走之后,屋里就剩下我和胡林翼两个人,我仔细打量着他,太平军也不是第一次攻占武汉了,他之前的几任湖北巡抚不是城破自尽就是弃城而走后被清廷处决,眼前这个胡林翼既不逃走也不自裁,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意图。

我让手下人给胡林翼搬来一个椅子,然后开口道:“益阳胡润芝,本王早有耳闻,不想今日竟在此得见,幸会!胡公请坐吧。”

胡林翼见我客气,也拱手作揖回了个礼,然后就一屁股坐下了,说道:“冯城王,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泛着那么多条路不走?为何要犯上作乱为害一方呢?”胡林翼虽然态度缓和,但讲话却一点不客气。

“满清腐败,祸国殃民,本王起兵乃是为天下苍生……”我开口准备宣传,胡林翼摆摆手道:“这种话胡某听得太多了,耳朵都腻烦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一想,估计曾国藩那边一天也就念叨这一套儿。

“好吧,既然润芝先生这般爽快,本王也就不废话了,丢了武昌先生已经无路可退了,本王这里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不知润芝先生可否考虑?”我直截了当地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冯城王,这些年胡某看你是个奇才才留到现在见你,可你也没有什么让我刮目的地方?让我帮你倒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胡某有一言,不知城王肯听否?”胡林翼道。

“先生有何指教?”

“武汉之地北扼荆襄、南控湖广,如此地势岂是南京可比?城王何不将首府迁到武汉,以此地为依托,总领太平全军,南下两湖,北取中原,进而一统天下?”胡林翼说道,他说得激动,但我却心理里清楚,这明摆着是鼓动我另立中央搞分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