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姝说：“我一向都很尊重她啊！不管她表现得多么令人心寒，就算我妈病重后她从未探望，葬礼她也不肯参加，她甚至从头到尾连问都没问过一句，我也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她一个字的坏话，反而处处维护她。可是尊重是相互的，柳原，你不能只对我提要求，却一味地纵容她，这样有厚此薄彼之嫌。”

柳原说：“可是她不去看你妈，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刘姝一愣：“为什么？”

柳原说：“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若你乖巧一点，对小波好一点，对我好一点，拿出一点贤妻良母的样子来，她也不至于如此吧！”

刘姝终于发怒了，她今天下午在婆婆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本来就心里暗自不爽，现在老公还来对她兴师问罪，甚至，把所有问题全部归咎到她的身上。拜托！难道他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来和她辩论“究竟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经典话题吗？

她冷笑道：“怎么，你这是要为她的错误找借口吗？因为我没有让她满意，所以她就有权惩罚我和我的家人？我终于找到你和你妈的共同点了：对待自己及自己人的错误像春天一样温暖，对待别人的错误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仿佛自己犯任何错都是理所当然，别人犯错却是罪该万死。一旦找到别人的一点失误，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痛打落水狗，就算被人指出他们的错误，他们也总能找到别人的病根，或为自己开脱，或以此为借口惩罚别人。我倒想问问看，你妈难道是正义的化身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自己公婆去世她不去，和小叔子老死不相往来，第一个媳­妇­关系搞僵，现在和我又这样，她到底是想搞哪样？！她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地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用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

柳原沉着脸说：“你这样说自己的婆婆，不太合适吧？”

刘姝说：“抱歉，我的确不应该这样说自己的婆婆，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她年纪是我的两倍都不止，为什么对我百般挑剔，紧咬不放？我又不是背着你偷人，或是虐待你儿子，她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还是说，她根本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我，看不惯我！要是我真让她这么不舒服，那我以后就永远不去好了！”

刘姝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

柳原说：“哎呀你说就说，哭什么呀？就算你对我妈有意见，也用不着这么委屈呀？”

刘姝说：“我委屈不是因为你妈，是因为你！柳原，我孤零零地嫁到你家，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你不维护我，反而这样明目张胆地倾向你妈，这会儿我刚没了妈妈，你还在对我挑毛病，是不是太过分了？”

柳原叹了口气，刘姝最近的确是情绪不好，自己妈妈的态度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他只得说：“算了算了，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们不谈这个了。但是你刚才说永远不去她家，是气话吧？”刘姝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也有点过了，她擤了擤鼻涕，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是气话。去还是会去的，表面上我也还是会尊敬，尊重她。但是我不会一直热脸贴冷她的pi股，若她不尊重我，我只能和她保持距离，以避更多的矛盾。不是你说的吗，夫妻要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不要和父母太多牵扯在一起。”

柳原一时有些语塞，他的确是说过这句话，总不能翻脸不认。他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说：“本来你们接触也少。以前在一起吃饭，现在自己在家吃饭，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你还想怎样减少接触呢？”

刘姝问：“那你以前和章子霞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多久去你爸妈家一次？”

柳原说：“大概三个月一次吧。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呀，她就住在我们隔壁单元，而且小波还要她帮忙照顾。”

刘姝想了想，说：“那我就一个月去她家一次吧，至于你和小波，你们天天去我也没有意见。”

柳原叹了口气，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