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厉祯宁遇刺之后，恭靖王府的守卫多了近乎一倍，白日前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但如今走在这昏暗的石子路上，只觉背后发毛，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

焰看了一眼神情略有些僵硬的卫榕，道：“公子就在书房，卫小公子您自己进去吧，”他语气稍稍停顿，面露难色，“公子不要我和你多说，但如果我不说，小公子不就是以为我家公子是个好恶之人？……我家公子本性不坏，卫小公子还请不要误会他。”

“恩，我知道了，”卫榕点头，“麻烦你了，你放心关于你和我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的。”

焰面露感激：“那就多谢卫小公子了！”

卫榕微笑，目送焰离开之后，这才转身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厉祯霖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了，不要人来打扰吗？”

“是我。”

卫榕低声道，“我觉得你我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需要解释一下。”

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啪！”

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门上，随之传来厉祯霖冷冷的声音：“滚！”

卫榕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知道厉公子不想见我，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明白的，不光是为了你我的关系，还是为了我自己。其一，锦绣庄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虽然侯府没落，但也大小算是名门，如果被人知道我开办青楼，那肯定有人会说不好的话，我不想让家人承受这些，但无奈钱财之苦，只能迫不得已为止。”

房中依旧没有声音。

卫榕默了默，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其二，我没有答应陛下的圣意，翰林院那是什么地方，里面的每个人都是佼佼者，我卫榕还不够格，若陛下为了行方便之门，那不就是和我进国子监一样了，当初国子监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厉公子想必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厉公子的帮忙，我这个时候恐怕再也没脸见人。所以你说，我怎么还会走后门呢？”

房中仍然没有说话声。

卫榕静静在门外等了一刻钟，头顶上的月光渐盛，卫榕抬头看了一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厉公子，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今日前来，是想要挽回你我之间的关系，洗清你心中对我的误会，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也真是无济于事了，但我是真的希望，你我能称为一辈子的挚友。”

她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门：“厉公子，那……我走了。”

卫榕转身，拾级而下，身前的影子被拉拽的细长，单薄又孤独。

“吱啦”

开门声蓦然响起，卫榕眼睛一亮，急忙转过身去。

厉祯霖倚靠在门框上，眉眼被沐浴在月光中，越发妖治，他的神情有些冷，薄唇紧紧抿着，狐狸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镶嵌了一往璀璨星光。

卫榕忽然鼻子有些酸，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厉公子……”

“你以前常做这种事吗？”厉祯霖别过眼，听起来声音有些僵硬。

“啊？”卫榕皱眉，“何事？”

“就是这种半夜上门来道歉的事！”厉祯霖忽然烦躁，不耐烦的看向卫榕。

卫榕有些懵：“为何要这般问，这是我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