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对我而言一定很重要，所以我曾想过无数种方法寻求关于你的记忆，但都失败了，就算听人讲述我们曾经的种种，我也觉得很陌生，好像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对我而言，唯一能牵动我的只有你的名字。”

所以在经过白城时，他听到华灼死去的消息会那样心痛，会毫不犹豫地出现相救，就算有着暴露身份的危险。

容慕的表情很认真，华灼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丝毫没想到对方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那你……”

华灼呢喃了一声，想问出心底的那个疑问，可话到嘴边却又停下了，她有些害怕，害怕听到那个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而容慕却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淡淡地回答：“我已经不爱你了。”

此话一出，华灼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跳动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全身的鲜血仿佛逆流一般，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身体仿佛悬空一般找不到支点，她想抓住手边的瓦片，却又不敢动弹，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暴露她此刻的狼狈。

早就猜到的回答，可亲耳听到后却依旧止不住心痛。

华灼移开了目光，嘴角咧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吗……”

容慕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他能感觉出对方隐忍的难过，但他无法说出还爱着这个人的话。

失忆后的容慕跟以前的容慕根本就是两个人，无论以前爱得多么刻苦铭心，现在的他什么也记不起来，即使身体有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那也是之前那个人留下的，不是他。

他现在对这人的每一次悸动，都只是因为身体的影响而已，若他只因为这种影响便认定自己现在还爱着这个人，那对他不公平，对眼前这个人也同样不公平。

人生的路很长，他不能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承认对华灼的爱。

可看着这人难过，他又的确会心疼，而他的身体似乎没有教过他该怎样安慰人。

“其实……不爱也没关系的，或许我想要的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我渴求你爱我，但这并不是必须的，只要还能看见你，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不会知道，当心爱的人死后，活着的那个人会有多痛苦，所以现在我只要你活着，能活在我身边，就算你不爱我也好，我只想看着你把这辈子过完。”

突然，华灼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只是嘴角依旧能看出些许苦涩。

容慕听着这番话怔住了，突然那种钻心的疼痛再次出现，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只觉得疼，就像是一个多年的疤突然被揭开。

“你……”

“我会等你的。”华灼笑着说道。

容慕闻言一愣，看着对方的笑容，他心底的烦躁仿佛得到了缓解，华灼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明亮的双眼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跟我彻夜长谈吧。”华灼说道。

容慕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只是在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

华灼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

容慕应了一声，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离开了。

只是在他走后，华灼的笑容瞬间消失，眼底浮现出了阴森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