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担心西临那边会动手。

上次魏邬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若华灼不同意去西临，他们很可能会再次派兵攻打白城，可白城的元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若再遇强敌，也不知能不能抵挡得住。

华灼见状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说道：“连玉，身在乱世会遭到敌军觊觎和攻打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白城易守难攻，对南越来说又意义重大，西临作为敌人自然会看紧这个地方，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城主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连玉闻言低下了头：“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年西临也没对白城动手，我都当成家常便饭了。”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白城的地理位置在两朝的战局上都有着很大的影响，所以南越和西临才一直想拿下这里，不管有没有华灼这个人的出现，双方都会力争此地，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多了华灼这么个火星子而已。

连玉低头不语，他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之前魏邬说的话不过是战略上的忽悠罢了，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感到害怕。

上一场战斗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大批的人鬼不断往城内入侵，鲜血一片接着一片，尸首也堆得老高，甚至还有西临的人在背后伺机而动。

这一个个画面就像是梦魇一般每日围绕在他的心上，上次若不是有华灼在，此刻的白城就是一片坟冢，他真的很害怕同样的画面会出现第二次，而华灼也不会永远都呆在白城，他们没有强力的后盾，面对敌袭，他们脆弱不堪。

一时间连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作为城主，他是城内所有百姓的希望，可现在他真的觉得这个担子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保护所有的人。

华灼也看出了这一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上次的一战将你打怕了吧？”

连玉苦涩地点头：“我没有你那样强大的武功，白城我守不住的。”

“可这么多年你不是都守过来了么？”华灼问。

连玉没有说话，华灼继续道：“我曾经很不解，一个被土匪占领的城池到底有什么威力，为何在西临和人鬼的双重夹击下还能坚持这么多年，甚至将这个地方打造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来到这里后我明白了，因为你有民心。”

“这里的百信爱戴你相信你，他们愿意跟你一起抵御危险，在有人迫害你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站出来为你讨回公道，这就是你的力量，连玉，你并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是一座城，在这里，所有的百姓都是你的一部分，所以你并不弱小，你也不需要有强大的武功，只要你和百姓站在一起，你的白城就坚不可摧。”

因为没有遭遇过致命的打击，所以以前的连玉什么也不怕，他有信心能守护好白城，可经过上一战后，他才真切地明白了自己有多么渺小，正因如此，他开始害怕了，就像肖栖害怕的那样，他开始担心白城沦陷，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

这是每一个领导者都会经历的恐惧，华灼也曾担心过自己会打败仗，担心自己的兄弟们跟他一起死在边关，担心南越守不住遭到入侵，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白白的担心并不会改变什么，只会影响自己的决定，让自己变得犹豫不决。

“连玉，认清自己的实力是好事，但若因此感到害怕那就得不偿失了，无论什么东西，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变得更加强大，上一场战斗并没有让白城元气大伤，相反，百信们因为那场仗更加齐聚一心，白城也因为那场仗决定与南越联合，现在的白城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你的身后有南越，而我，永远会为了南越而战，就算我离开了，只要白城有难，南越一定会赶来援助，我同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