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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日薄寒空敛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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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朔风动秋草二v

等晚些时候回了府中,苏薄红进门就见堆了满院红漆木箱子,上面金色的&l;喜&r;字既张扬又刺眼,问及时,只道是新君的嫁妆,女帝早朝时定了婚期,逍遥王处道虽是仓促了,好歹也准备下了些东西,明日里嫁娶的车队怕是装不下,七世子离了那些东西也是不成的,便先送过来太女府上。

苏薄红看着只冷笑,当东西不存在一般绕了过去,等进了正厅大门,只轻飘飘扔下一句:&l;都退回去,他进了苏家门便是苏家人了,还道太女府不给他用么。&r;

管事会意,马上派人原装打包退了回去,等苏薄红换了衣服出来,那满院东西早就无影无踪了。

绕过几处小花园,便到了锦华楼前,离午膳还有些时候,早先苏薄红又吩咐下去摆膳此处的,侍人们都来往着准备,一路帘栊都碎响不停。

走到楼里,小侍来报侍君早些陪小王子在荷花池边玩赏受了寒气,正在内里歇着,苏薄红点点头只道知道了,还是往里行去。

孩子被放在内室外间,跟里面隔了道屏风,身上盖了条小锦被正半闭着眼睛睡着,不是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脸色比上次苏薄红见时好了许多,本来瘦瘦小小的,如今也有了普通婴儿的圆润可爱。

走过去轻轻把孩子抱了起来,小婴儿有些惊醒,但仿佛知道抱他的人是苏薄红似的,在她怀里动了动,又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切近地看过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苏薄红看着怀里婴儿虽还不曾张开却看得出与林星衍极似的眉眼,方才一路走来下定的决心几乎要动摇了。

她从来对那些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人都不以为然,谁料自己身在其中时才发觉很多东西只有经历了,在此境中才能明白。

只是如今她身在其位,要摆脱目前的身不由己,便只能一路深陷下去,直到无人可以逼迫她做任何事。

所以该有必要的牺牲,包括如今自己所起的不明情感。

正如此想着,便听见帘子轻响,原是几个侍人进来奉茶,行过礼后小声问苏薄红是否该传膳了。

望了望刻漏,苏薄红略颔首,等侍人退下去后,抱着孩子就进了里间。

林星衍本就睡得极浅,她进门时便醒了,想要起身,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苏薄红阻住了。

&l;听说你受了寒&r;

把孩子放在床上,苏薄红伸手要去抚林星衍的额头,却被他偏过头去避开,只道:&l;没事。&r;

动作间白色的帷帐重又被碰落下来,正挡在二人之间,同时带下床上一物,掉在了苏薄红脚边。

俯身拾了起来,拿在手里看时,却是一把沉香木的梳子,齿和边缘都被磨的光滑润泽,显然是久用的东西了。

挑了挑眉,苏薄红只道:&l;怎么把这也放床上。&r;便顺手搁在一边的妆台上,并未往心里去了。

两人又静了片刻,孩子突然不安起来,细细地哭着,林星衍支起身子安抚着,却不知怎么反是越哭越厉害了,苏薄红听不下去,掀了帷帐进去,却被孩子含住了手指,吸吮了起来。

八分是饿了。

苏薄红笑笑,把孩子重又抱了起来,留下一句:&l;我带他去吃点东西。&r;就离去了,也不曾见帷帐落下时林星衍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

到外间传了侍人,片刻便送上来盛在银碗里的羊" >,苏薄红接过来略试了试温度,见恰好便亲自拿银匙喂着。

因为孩子还很小,只能小口小口喝着,苏薄红又是初次做这般事的,是以等这边喂完,外面侍人早已备下了午膳,冷盘先自上了,热菜都在膳房小火温着,只等传膳了。

喂完孩子苏薄红心情略纾解,又思及明日七世子就要过门的事尚未跟林星衍提及,便又往内里去了,才掀了帘子就见帷帐仍是如她离去时般垂着,透过去朦胧可见林星衍面朝里躺着,单薄的身子几乎在锦被下蜷成一团。

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过去就把男人半抱起来,伸手一" >他额上全是冰凉的汗水,全身都轻颤着,方才的那把沉香木梳正被他拿在手里抵在腰间,纂得紧紧的,苏薄红几乎夺不下来。

连动怒的时间也无,苏薄红一面唤侍人去请府中医官,一面把人抱着,探手进他衣物底下,贴着小腹渡过真气去,慢慢地化开郁结血气之处,才见林星衍本如纸般苍白的脸色略回复了些生气。

等医官匆匆赶来请过脉,便说侍君本是产后身子虚弱,而心中又有所郁结,兼之略受了些寒气,是以合在一处发作起来,虽则看着凶险,不过只要好好调养,放宽心勿思虑过甚,终归还是调养得回来的。当然这亦是可轻可重,若是养不好了,只怕今后便再难有身。

当然,后半句话在看了苏薄红的脸色后,医官还是咽了下去。

林星衍朦胧间只觉得疼得厉害,冷汗不断地渗出,打湿了他的睫羽,让睁眼的动作都变得困难无比。渐渐地就当他以为要被黑暗笼罩的时候,熟悉的暖意自贴着肌肤的手上传过来,连那人因为习武而长了薄茧的手的触感都如此鲜明。

就好象他昏沉的神智只是梦似的。

接下来身边人声来往,像是许多人在忙碌一般,但传到他耳中,却都似隔着很远的距离,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的世界中,唯一清晰的,便是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如此切近的距离,两人的身子紧密地贴着,其他东西都不存在了一般。

往事种种如今回首看来却更似是静态的画面,一张张不带感情的流过,所有的真实,都是她。

明明生生死死都经历过了,等安定时对着她偏偏又会疏远起来,恍若不能对着她似的。

亦知自己如此思想全无理由,却总是在她面前不自觉地隔起帷帐来,只有等下一次要永远不能再见时,才会如这般又开始从心里抽痛起来。

原来早已知道,自己无法再放开手。只是理智总是拒绝着承认,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开。

&l;没事了。&r;见男人闭着眼捐难吐息的样子,苏薄红略软了心思,伸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柔声道,&l;信我。&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