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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明天下(第五卷)

第四百九十章小淫贼行凶作恶大校场演阵排兵

第四百九十章小淫贼行凶作恶大校场演阵排兵

文君新寡的万氏连日来可谓厄运不断,诸事不顺,丈夫纳妾之日死于非命,凶手偏还出自自家宅邸,丧事还没办完她又在亡夫灵前被男人摆着花样干得阴牝红肿,灌了好一肚子精水,还为之倒搭了一百万两银子,府中所积,几可谓一扫而空。

这还不说,赵经一死府中人心生变,有个平日得他疼爱的小妾卷了细软与府内家仆私奔,幸得万氏家法森严,门户守得严谨,人和财物都未及逃出去就被发现,不过这事却给万氏提了个醒,这帮狐媚子正是年轻骨嫩春心荡漾的年岁,府里没了当家男人,日子短了还好说,久而久之一个个按捺不住定然会作起妖来,与其等着她们败坏门风,不如趁早打发了以绝后患。

万氏也是个雷厉风行想干就干的性子,赵经一出殡,她就着手料理起他那些姬妾来,往常与她相善的还给些银子遣散,那些仗着那死鬼宠爱平日对她这大妇不恭不敬的,万氏心中早给她们记了一笔小账,随着性子任意发卖,管她磕头泣血,哭声震天,万氏都不为所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处置了赵经那帮子姬妾,万氏又开始清理府中下人,一来是主子少了,不必要那么多人伺候,她也可以省些日常开销,再则府中人那夜表现也着实让他窝火,一帮巡街的校尉将他们吓得如鹌鹑似的,连做做护主的样子都不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养着他们这帮废物除了浪费粮食,还指望有个甚用!

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赵府管事,这倒霉蛋才从诏狱中放出来就失了业,万氏恼恨他将家中底细卖个干净,撵出府前还赏了他一顿板子,其余家丁护院,辞的辞,赶的赶,三两日就散去了大半,偌大的宅邸顿时空荡了许多。

夜渐深,万氏秉烛盘点着府中账目,少了许多张吃饭的嘴,再将京中这间大宅子卖掉,凭着残存的积蓄和家乡置办的田产,也足够她锦衣玉食地安享余生了。

万氏心头稍稍松了口气,听得谯楼鼓声打了三通,身子也觉困倦,掩唇打了个哈欠,唤来外间丫鬟铺床叠被,她也起身宽衣就寝。

不知过了多久,万氏正自半梦半醒之间,蓦一抬眼,只见帐外直挺挺立着一个人影,顿时嚇了她一跳,只当是上夜的丫鬟,不由恼道:“死丫头,你想吓死我么?!”

“没错,你那丫头确实该死。”声音戏谑,竟是一陌生男子。

万氏惊坐而起,颤声问道:“你是哪个?”

帐子倏地分开,一个人倒了进来,万氏吓得向后猛地一缩,那人却没什么动静,待仔细观瞧,发现倒进来的竟然是她屋外值守的丫鬟,只见她衣衫不整,脸色铁青,面上无一丝生气,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万氏惊声尖叫,三魂七魄飞了大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只求这是一场噩梦,待得天明梦醒时分,一切自会烟消云散。

可惜事与愿违,蒙头的锦被被一把扯了去,一个男人冷冰冰道:“不想死的,就给大爷我把嘴闭上!”

万氏惊恐万分地捂住嘴,不敢再吭声。

蜡烛点燃,映照出一个男子的面容,年纪约三十来岁,白面无须,两腮干瘪,一双骨碌碌乱转的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这么个大宅子,也没几个守夜的,却省了爷们不少事情,”男子冷笑几声,将烛火伸进帐内,上下照了一番抖若筛糠的万氏,满意地点点头:“你便是这厢内当家的?”

“是……妾身是,敢问好汉爷有什么吩咐?”万氏哆哆嗦嗦回道,心中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贼人接二连三地上门,何苦要急着将府内护院辞去。

“问你几句话,爷有一个相与唤作崔百里的,可是在你府上做护院?”那人站在床前问道。

万氏战战兢兢地点头,“正是。”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与我府上人无关。”万氏急声道,听闻事又因崔百里而起,心中已将赵经那死鬼埋怨个千万遍,要不是你突发奇想收留个大盗进门,怎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此时就算赵经死而复生,万氏恐也会用一碗药汤送他归西。

“有关无关爷们心里自有分晓,你且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上一遍,警告你别用衙门里那套蒙人的说辞敷衍,不然有你的好看!”汉子目露凶光,神情狰狞。

万氏只想快些将这瘟神送走,忙不迭将纳妾那夜发生的变故说了一通,其实说起来莫道是崔百里,便是她家官人赵经如何毙命她也是一头雾水,那男子如何从她嘴里能得到什么实情。

难不成真是老崔犯案失了手?男子听了万氏期期艾艾地一通描述,摸着下巴犯起了嘀咕,不对啊,听梁神仙言说,老崔才费心思从他那里求了颗‘先天朱丹’讨好这姓赵的,怎会突然就起了杀心呢?

男子百思不得其解,思量着这事关键还是要着落到屋内那三人身上,锦衣卫的霉头是不能轻易去触的,就从那两个小娘们身上打主意吧,刚好这事门里人也都拿手,不过在办正事之前……

万氏惊惧交加,一直观望着男人神色,突然见他一双豆眼开始色眯眯地在自己身上巡睃,不由心惊胆战,连着往床内又缩了缩。

“到底是官宦人家出身的,有眼力见儿,知道给爷主动腾地方,别急,大爷马上就上来。”汉子淫笑道。

“不,好汉,求求您放了我,妾身可以……哦,可以给您银子!”万氏为免失身,打算用钱收买。

“呵呵,银子是好东西,大爷喜欢,可大爷更喜欢你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汉子一脸淫邪笑容,将蜡烛放在床旁高几上,钻进帐子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撕扯万氏衣服。

万氏极力反抗,哪里拗得过身强力壮的男子,转眼间寝衣便被撕破多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那汉子一见眼珠都红了,不耐烦地狠抽了万氏一个耳光。

“给脸不要的贱货,识相的好好伺候大爷,还能给你留条生路,不然……”汉子一把将那丫鬟尸身扯过,狰狞道:“这小贱人就是你的下场!”

眼瞅着丫鬟冰冷尸体,万氏震慑得不敢动弹,男人趁机撕开她的中衣,一把将内里裹胸扯下,一对雪白玉兔蹦跳而出。

男子呼吸一窒,张着大手就抓了上去,万氏只觉胸口一痛,急忙环臂护住胸前。

那男人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打得万氏眼冒金星,直直摔倒床头,男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托着雪白酥乳狠狠掐了一把,变了形的一大片肥嫩白肉从虎口中挤出,疼得万氏娇躯乱颤,手臂本能再度抬起,却只抬起一半,就不敢再动,无奈认命地软垂了下去。

男人在滑如凝脂的玉峰上狠狠揉捏了一通,转而又撕万氏下裳,万氏眼中含泪,低低啜泣,任由男人施为。

几声裂帛声响,月白色的下裳也被撕成几条碎布,万氏如白羊般躺在床上,只是默默流泪不敢言声。

不愧是官家太太,保养得细皮白肉的,要不是老崔这档子事,老子平时还真难遇见这等货色,嘿嘿,死得好,死得好啊,汉子心中得意,顺着万氏光溜溜的大腿向上摸去,咦?指尖忽然触到一团热乎乎鼓囊囊的东西,低头细看,原来万氏下体处还裹着一条骑马汗巾,潮乎乎的,哈,莫非这娘们被吓尿了,当即一把扯掉……

“呸呸呸!”汉子将那团东西丢得老远,如被蛇咬地连着甩手,直呼‘倒霉’。

“好汉,奴家身子不方便,求您放过我吧!!”万氏庆幸这月红信来得正是时候。

“开门见红,爷为什么要放了你?”汉子将手在衾褥上蹭了蹭,奸笑着道。

“这……奴家身子不净,怕冲撞了大爷……”万氏泪眼婆娑,苦苦哀求。

“爷们不在乎,再说了前面这个洞不干净,不还有后面么,你孟大爷‘无孔不入’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汉子嘿嘿淫笑,说不出的猥琐下流。

“后面?”万氏先自一怔,随即醒悟,玉手急忙掩住臀后,面露惊惶道:“不行,那里绝不行!”

万氏少经闺训,很难想象那污秽之处如何能被阳物插入,螓首连摇,目光中满是乞怜。

“他娘的,行不行是老子说的算,哪里轮到你多口!”那姓孟的汉子骂骂咧咧,开始松解自身衣物。

“别脱了,你那厌物没人稀罕瞧。”

背后突然响起的人声吓得孟姓汉子一个激灵,蓦转回身凝神戒备,厉声喝道:“谁?”

房间东南角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个声音慢条斯理道:“‘无孔不入’孟浪,彩蝶门中也算排的上号的人物,竟然连有月信的女子也不放过,不怕堕了你们宁门主的威风么?”

孟浪此时已恢复镇静,挑着嘴角笑道:“既然晓得孟某名号,想来也是道上的朋友,按照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孟某也不是小气人,能搜到的财物随你去取,就是这娘们……”

孟浪回头往帐内看了一眼,嗤笑道:“一起还是轮着上,悉听君便。”

房内又平添出一个男人,万氏本就心悬不定,一听孟浪之言,更吓得花容失色,床上偏又无处可逃,只得掩着锦被缩到一角,祈求上苍新来的歹人不好女色,放她一马。

“足下倒是大方,可惜,本官的身份不好与你谈这笔生意。”随着几声冷笑,一个挺拔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看清对方身上服饰,孟浪瞳孔猛地一缩,脱口叫道:“锦衣卫?!”

“有见识。”来人赞了一句,垂目珍惜地抚摸着身上飞鱼服,掸了掸肩头,抬头朗声道:“锦衣卫南镇抚司小旗官齐佐,奉卫帅丁大人之命,恭候多时。”

“大人救命!”峰回路转,万氏急声求救。

“找死。”孟浪眼中寒芒一闪,翻掌向万氏拍去。

“狂徒大胆!”齐佐不想孟浪此时还敢暴起伤人,飞身而上,绣春刀横空挥出,攻敌必救。

孟浪这一招本是声东击西,待齐佐上前,立即贴地一滚,闪至窗前,合身撞破窗棂,逃了出去。

“该死!”齐佐不想一时大意,竟让鱼儿漏网,扭身便要去追。

“大人,奴家这里……”万氏惊魂未定,生怕歹人去而复返,有意留住齐佐守护。

“你自唤府中下人护着,我去拿贼。”齐佐撂下一句话便飞身跃出,单留下失魂落魄的万氏,贴着床头抽泣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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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淫贼,孟浪自有一身不错的轻身功夫,本以为可趁着夜色掩护逃出生天,怎料那齐佐轻功竟也了得,如附骨之疽紧随在后,甩之不脱,不免心中焦躁,京师地界可不比寻常州府,巡夜的兵马司、巡捕营,值更的总甲火夫不知有多少

,要是倒霉撞上几批,引得众人围剿,再想逃脱可就难如登天了。

心中分神,孟浪自然也就慌不择路,竟闷头扎进了一条死巷,待发觉时想要掉头已来不及,眼看着那年轻锦衣卫按刀缓缓逼近,孟浪心底顿时升起一股狠厉之气。

“怎么着?”孟浪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气势,张牙舞爪道:“爷们敬你这身官衣儿,可不是怕了你,还没完了是吧?”

齐佐不为所动,只道:“束手就擒还是拒捕动武?”

孟浪嘿了一声,“小子,你这叫赶狗入穷巷,可别怪孟爷爷心狠。”

齐佐正纳闷孟浪这个古怪比喻,见他突然探手入怀,道他要施什么歹毒暗器,忙凝神戒备,怎料他掏出来的竟是一个女人的红布肚兜。

孟浪捧着肚兜深深嗅了一口,一脸陶醉痴迷状,教齐佐一通恶寒,皱眉道:“你打是不打,究竟搞什么古怪?”

“来啦!”手中肚兜随手一丢,孟浪立刻猱身而上,一拳直取齐佐面门,这一招又快又狠,可谓神速如电。

齐佐举刀横撩,孟浪拳到中途,身形一矮,倏然变招,两腿连环踢出,招式迅捷怪异,逼得齐佐连退数步。

孟浪同打了鸡血般,得势不让人,拳打脚踢,招数密集如狂风暴雨,步步进逼,不给齐佐喘息之机。

齐佐心中焦急,首次单独受命,若教脱了贼人,哪还有脸在锦衣卫中立足,这时孟浪左手掌刀斜劈,齐佐举刀横削,怎料这一掌乃是虚招,瘦小身形瞬间侧翻,右腿倏地踢出,捷如猿猴,正中齐佐刀柄,齐佐握持不住,绣春刀斜飞上天。

一脚踢飞了齐佐的兵刃,孟浪心中暗喜,叫了一声‘纳命来’,疾步抢入中宫,准备痛下杀手,了结这坏他好事的鹰爪孙。

齐佐兵器脱手,不见慌张,两手翻转间各亮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反手握匕,贴着孟浪身形转了几转,身形飘忽,有如鬼魅。

孟浪只觉霎时间双手手腕,两腿膝弯间猛然剧痛,身不由主前扑跪倒,齐佐闪身移步,已转至他身后,一手抓住他发髻,使孟浪脖颈扬起,另一手冰冷刀锋紧贴他的喉咙,寒声道:“我倒要看看,究竟纳谁的命?”

转眼间胜负倒转,对方出手奇快,招数刁钻诡异,简直匪夷所思,孟浪看着血流不止的双腕,手指已不听使唤,晓得手筋已被割断,亡魂大冒,失声叫道:“你敢杀我,我们门主不会放过你!”

“宁不取?让他尽管来找我。”齐佐不屑冷笑。

“不是他!”孟浪心忧齐佐突下杀手,几乎用吼道:“如今彩蝶门已然易主,可不是好惹的。”

“哦?那就说说看。”齐佐道。

为了保命,孟浪竹筒倒豆子一通详说,原来不久前彩蝶门发生一些变动,一个神秘人物自号‘彩衣神君’的找上门来,亮出老门主信物玉蝴蝶,声称接管彩蝶门,门主宁不取为其武功折服,退位让贤,自居副门主。

彩蝶门三十年来江河日下,人心离散,摧花斫柳宁不取只知躲在门中纳福,对四散天下为非作歹的门人弟子不闻不问,这也难怪,几百个淫贼窝在一处,大眼瞪小眼,只怕亢阳上升,一个个都能憋出病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孟浪一般,给个洞眼儿就能下鸟的。

彩衣神君上任之后,立即重振门规,门中的一些厉害人物如通妙散人、大小不良等纷纷回来听命,有不从者都被他打得七窍流血而亡,彩蝶门大有重振声威之势。

崔百里为宁不取亲传弟子,他死的消息传到门中,便是为了安抚宁不取,提高声望,彩衣神君也要彻查死因,派出已经成为亲信的孟浪负责此事,孟浪晓得自己得新门主信重,许多同门眼红不服,一心想将事情办得漂亮,怎料才一出手,就落入人家手中。

说到这里孟浪也觉晦气,懊丧道:“那一个丧夫的寡妇,锦衣卫的官爷也分人把守,看来厂卫中人果然如江湖传闻一般,无所不在啊!”

“本官没这许多闲工夫,是你们自己做事差了,”齐佐徐徐道:“既然要逼问口供,为何还要打草惊蛇地先盗走崔百里尸身?”

“什么?盗尸?我没有啊!”孟浪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大怒道:“他奶奶的,有人阴了老子,待老子回去后饶不了他们!”

“你先能回去再说吧。”齐佐讥诮笑道:“只要能出了镇抚司,随你去哪儿。”

孟浪晓得凭自己案底,进了诏狱便没命能出来,急声道:“官爷,咱们打个商量,放我一条生路,银钱方面好商量。”

“职责所在,官和贼没得商量。”齐佐回得坚决,抓着孟浪发髻的手一松,拎着他后颈衣领喝道:“起来!跟我走!”

孟浪两腿有伤,好不容易才借着齐佐之力站稳,扭身怨毒地看了这个擒他的锦衣卫一眼,同时也看清了他手中兵刃,一双短匕,连柄不过七寸,薄如蝉翼,形如蚱蜢,样式甚为奇特,似乎哪里听人说起过……

孟浪心底疑窦丛生,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你不能抓我,我晓得你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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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镇抚司。

钱宁走进签押房,齐佐便按捺不住心中雀跃迎了上来。

“大人安好?”

“嗯。”钱宁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向自己公案坐下。

“大人,卫帅那里可有什么吩咐?”齐佐小心试探。

“没有。”钱宁头也不抬地说道。

“关于属下擒杀彩蝶门淫贼孟浪,卫帅就没说上几句?”齐佐终究年轻,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个江湖淫贼,卫帅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去理会,”钱宁勾了几份文书,随口应付,“还有,昨夜的事涉及命妇名节,卫帅嘱咐不得张扬。”

齐佐一心想立个大功,没想落得这般结果,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

钱宁抬眼,见手下人一脸失望落寞,浓眉一挑,“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不成?”

“属下不敢。”齐佐显是口不对心。

“还是不服气啊,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钱宁将文书扔到一边,看着齐佐道:“本官将差事派给你,本是看重你办事干练,想给你个历练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