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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明天下(第五卷)

第四百八十六章锦衣帅灵前逞欲白身贾店内言商

第四百八十六章锦衣帅灵前逞欲白身贾店内言商

皇城根儿下的老少爷们从来不乏日常谈资,哪怕一百年不死都能够长见识。

工部郎中赵经被独行大盗杀死府中算个甚啊,弘治爷那会儿阜财坊指挥张淳家夜间被抢,凶犯杀死来援的巡夜总甲越城逃逸,这厉害吧?那个姓崔的盗贼还被锦衣卫当场格毙,我呸,三脚猫功夫还出来现眼,真丢前辈同行的脸!

你说什么?来缉捕的锦衣缇帅顺手还拐带走了赵府一个新纳的小妾,这算毬新鲜事啊,弘治九年京师恶少马纪、马聪几个夜闯民宅,逼奸了人家漂亮小媳妇不算,完事后还把人拉到大街口一直轮到天亮,不比你这个香艳?切,小毛孩子,没见过世面!

京师百姓眼界都被小皇帝他爸爸给养刁了,等闲事激不起兴趣,主事姜荣死的消息勉强算上一桩,毕竟大明朝开国一百多年,死在诏狱里的官儿多不胜数,可被缇骑活活吓死的真不多见,足够茶余饭后解解闷儿的,至于他是贪赃还是枉法,家产如何充公,妻女家小怎样处置等等,那都不过是些事后添头罢了。

百姓们瞧得是个热闹,缙绅士子们更多是愤慨不屑,科场舞弊贡院失火这等大案草草了结,反关注缉凶捕盗那些治安琐事,厂卫鹰犬如此本末倒置,士林前途堪忧啊。

还没等士子们一腔郁闷消解,那锦衣帅又给玩出个大新闻,上疏朝廷重明科考三场并重之制,大概意思是说朝廷开科取士是为简拔人才,而后以济实用,如今士子专务初场经义,一味追求文章浮靡冗杂,荒废实务,有悖祖宗用人之道,求朝廷颁布明旨,重后场以辨实学。

一石激起千层浪,考官取士为图清闲和少担责任,阅卷时侧重首场也非什么秘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朝中有识之士也多有建言,可即便要改也该是礼部首倡,几时轮到你一个锦衣武臣狗拿耗子,点评朝廷抡才大典了?

纵然背着一个御赐功名,终非正途出身,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礼部的一亩三分地,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捞过界,可是犯了官场大忌,许多人已经准备好看这场礼部和丁南山的撕逼大戏。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兼着礼部侍郎的翰林学士刘春,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位爷没有半点要和锦衣帅撕掰的意思,反奏言什么取士本在实学,大金吾之奏深切科场弊窦,首场不过寻章摘句,通达时务必于后场乃见,如后场驰骋该博,初场便是平平,亦该甄拔前列,以示崇重实学之意。

和预想的似乎不太一样,正主没出来,一个挂名的却上蹿下跳,还比丁南山更进一步,朝野上下还没反过味儿来,礼部尚书刘机又跟上题本,内容大同小异,不过委婉了许多,只说士子看重首场之事积重难返,此后二、三场试中有条陈时事、扬榷古今者,即便初场稍有瑕疵,也当酌量收录……

群臣不明所以,礼部几时与丁南山好到穿一条裤子了?有那明眼人忽然想起,贡院失火案丁南山将刘世衡这位总提调摘得干干净净,只处置了一群看守杂役,刘大宗伯恐怕是在投桃报李,才对丁寿的越俎代庖之举随声附和……

既然礼部自己都不在意,旁人也懒得去开罪丁寿,随后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便有旨出:朝廷取士本为世用,乃有用世之才不在制义中见奇,重在实学,今起分房考官务虚心详阅,卷必细阅细批,取卷兼重后场,以罗异材,详依丁寿奏拟严行,不得违玩。

好嘛,朝廷取士大典依锦衣武臣的条陈而行,这可是天大的新鲜事,朝野间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不得不说丁南山这奏疏的确言之有物,尤其切中了许多关心时务、不甘只寻行数墨的士子心声,如此一来,他们不必再点灯熬油地在故纸堆中逐字细抠那一条条僻章诡句,进身之路开阔许多,虽对进言这条陈的人身份略有些抵触,更多的则是感激与庆幸。

当然也非人人高兴,至少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士子们对朝廷颁发这样的明令多有非议,但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一肚子之乎者也,没有半点可以威胁到丁大人的地方,这些书呆子们心里怎样想,二爷还真就不在乎。

丁大人似乎是不打算消停,一波热议未过,紧接着又上了第二份奏疏:重修各地贡院。

相比前道手本有人欢喜有人愁,他这份谏言倒是皆大欢喜,应考的人都知晓,贡院号舍建制逼隘,皆为木板苇席搭就而成,春试不能御寒,秋闱难隔酷暑,身处其中,苦不堪言,且考棚栉比鳞次,一旦失火,就成连云之势,小命搞不好都要交待其中,不过大家为了出身功名,纵然其中千难万险,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如今有人肯为其发声,天下士子自然拍手称快,连那已功成名就的左班官员,回想起当年应考之苦,都是感同身受,对重修之事乐见其成,只是那最关键的一点:钱从哪来?

大明朝的地方税收总的说来分为两块,一部分起运京师,充作朝廷用度,另一部分扣留州县本地,支给经费,名曰存留,大抵上是各占一半,中央钱袋子干瘪的时候也会适当调整起运比例,‘存留’制度被彻底玩坏还要等大清的‘圣君贤主’们入关以后,此时让地方官们头痛的还是如何应对刘太监。

因查盘中发现地方有司侵吞虚耗钱粮,刘瑾将各地府库存留解运京城以资国用,当然老太监也不是要把地方给搜刮干净,基本运作还是要维持的

,地方确有事端奏请更多留用也无不可,只是要求每年年底必须将收支账目列个明细上奏朝廷,做到有据可查,贡院修缮属地方开支,合该各地官府出款,可如今被勒紧脖子的地方大员们哭穷还来不及,莫说没这笔闲钱,就是有也不会露出来等着刘瑾派人来查。

还好这个担忧没有多久,内廷又有旨出:士子乃国之重器,安危岂可轻忽!固因贡院地域所限,难得舒展扩建,但为万世长久之计,发内帑重修号舍……

妥了!皇上出钱办事,大家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于是乎‘天恩浩荡’、‘广洒甘露’、‘陛下仁恩厚德’等等歌功颂德之词满天飞,天下士子同沐君恩的时候,原本对那位衣缇帅的成见也不免在潜移默化中略有改观。

“银子!二爷的银子啊!”某人躲在房间中捂着胸口大叫的不和谐声音,恐怕是无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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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诏狱。

刑房内凄厉惨叫声萦绕不绝,赵府管家头上戴着一个绳箍,两旁各有一名衣卫分扯着绳索将之收紧,那管家只觉头疼欲裂,脑袋一圈好像有万把钢针在戳刺一般,头骨‘咯咯’作响,脑仁儿几乎要炸开般痛苦哀嚎。

“停一下。”杜星野打了个手势。

行刑的衣卫收了力道,熟悉门道的还递了一个木桶放在他脚下,赵府管家扑过去抱着桶猛一通干呕。

杜星野施施然走近,俯身体贴地帮着拍了拍后背,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道:“老弟运气不错,卫帅交待了不能见血,好多手段使不上,只有先请你尝尝这道‘猿猴戴冠’,接着咱们再试试这儿的‘玉女登梯’。”

赵府管家头晕目眩,还没缓不过劲儿来,抬眼又见衣卫捧了一副大枷向自己逼来,登时吓得面无人色,“我招!我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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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合着赵经和崔百里是这般勾搭一起的,姓赵的这家底挺豪横啊!”丁寿拿着管家供状抖了几下,一脸戏谑。

“供状上说那姓赵的在濮州任上就贪得无厌,没少刮地皮,此番若非大人知几得早,这贼厮鸟在工部还不定贪墨多少工程银子呢!”杜星野阿谀陪笑道。

丁寿怪眼一翻,“赵经是被崔百里所杀,与我有何关系?”

“确是崔百里干的,属下信口胡吣,卫帅不要见怪。”杜星野急忙自己掌嘴。

这老小子越来越适应官场身份了,丁寿‘嗤’的一笑,再低头看看供状,往桌上一扔,“这供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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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趴在牢房里哼哼的赵府管家再度被提了出来,还没等明白过味儿来就被五花大绑到了木制刑架上,眼瞅着北司的刑讯高手们一脸狞笑地朝他逼近,管家心胆欲裂,哭嚎道:“小人真的什么都招了,句句是实啊!”

杜星野阴着脸走了过来,“不想再遭一遍罪的话,就重新招份口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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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郎中赵经府门前白幡高挑,府门洞开,新搭起的灵棚前人来人往,内里哭得地动山摇,夹杂着和尚道士超度打醮的诵经声,乱哄哄嘈闹不堪。

万氏这几日很是难熬,本想四处求告为亡夫讨回公道,可这命案还未等掀起波澜,便一切尘埃落定,案情大白天下:赵经为护院崔百里所杀,丁寿现场缉贼,崔百里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等等,那衣帅摇身一变竟成了阖府恩人,合着他大闹赵府是为了赵经报仇来着?

万氏心中有疑,自不肯罢休,不惜送上重礼,再度恳请王鏊为其主持公道,王守溪倒不负君子之名,念着师生一场,没趁机再盘剥于她,将她那份心意原封退回,并暗中告知:此案已是钦定,不要再生事端,留着钱财好生度日吧。

得了阁老忠告,万氏惊惧于丁寿手段之余,也息了上告的念头,夫妻俩成婚多年,赵经纵横花丛,平日她也未少受冷落,为了那么个负心薄幸的家伙拼了身家性命,自己想想也觉不值,念在夫妻一场,身后事给他风光大办,尽了心意也就是了。

不得不说赵经还有些运道,才刚升了官职,灵前一应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同年进士、工部僚友等亲朋故旧纷纷赶来吊唁,也算死后哀荣,可她一介女流,迎来送往多有不便,几日下来,万氏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交瘁。

这日趁着间歇,万氏才倚着桌子小憩,又听府门前执事高声叫喝:“吊客到——”

万氏轻轻叹口气,打点精神来在堂前准备答礼。

“几日不见,夫人憔悴许多。”来人没去上香,反直冲着未亡人而来。

“丁大人?!”万氏定睛看清来人,不由一阵错愕。

“难为夫人还记得在下。”丁寿笑逐颜开。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万氏暗咬银牙,不咸不淡道:“缇帅折节来祭,亡夫地下有知,定然含笑九泉。”

“哦?没想丁某在赵郎中眼里如此之重,真是受宠若惊。”丁寿好像没听出万氏讥讽之意,顺势道:“既如此,夫人何不引领丁某去往赵大人停灵之所瞻仰遗容,也算告慰地下英灵。”

丁寿打蛇随棍上,反教万氏无从拒绝,正好她心中有事,既然你这厮都不怕心虚撞鬼,那咱们就在亡人面前谈吧。

将人引

到停灵之室,赵经一身敛服,安置在木架子床上,按制要停灵七日,为防尸体腐坏,周围堆着冰块,亡者脸上还覆着一张轻薄白绢,让有心观摩赵经死相的丁寿很是失望。

见丁寿跃跃欲试,大有要将那块绢布揭开一睹真容之势,万氏急忙阻止,“大金吾日前以身犯险,妾身多有冒犯之处,万望海涵。”

“无妨,丁某没往心里去。”丁寿眼瞅着那张白绢,连脸都没回。

这人怎么还跟死人较上劲了,万氏腹诽不已,“那夜敝府管事被大人传去协同办案,如今案情告白,不知可否见释?”

“谁?”丁寿一时好像没反应过来,经万氏提醒,才一脸恍然,“夫人对一个下人还念念不忘,真是悯恤体贴啊。”

“那奴才随侍亡夫多年,府中大事小情多是他在料理,如今操持殡仪,正是用人之时,妾身一介女流,力不能支,求大人体谅。”

“原来是亲信老仆,难怪知晓如许内情。”丁寿拍拍手,从袖中取出一纸供状,“夫人请看。”

万氏狐疑接过,匆匆一览霎时芳容失色。

“崔犯藏身赵府,原以为赵郎中无心之过,不知者不罪,没成想却是这般相识,这知情藏匿,纵然照比人犯减罪一等……那崔百里都犯了什么事,夫人您都看见了吧?”

玉手颤抖着翻看着崔百里的累累罪行,万氏面色惨白,崔百里是如何投入赵经门下她略知一二,不过以为是一寻常盗贼,没想却是积案如山的穷凶恶匪,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拙夫属实不知那崔百里如此恶行,否则断……断然不会……收留。”万氏期期艾艾,再无平时镇静。

“丁某也愿相信夫人,况且一死百了,赵郎中人都殁了,再纠缠这些也无必要。”丁寿转视木床上的尸身,展现出一副慈悲心肠。

万氏长松口气,适才惊出她一身冷汗,“谢过大人。”

丁寿扭过头来,见万氏额间虚汗,微微一笑,“崔百里的事本官可以不去计较,但赵大人知濮州时刮地三尺,这贪墨之罪又该如何呢?”

“大……大人?”才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万氏如何经得起丁寿这般猫抓耗子似的捉弄,两腿一软,瘫坐在地,颤声道:“可否念在拙夫已死的份上,法外施恩?”

“未知夫人可曾听闻,赵郎中昔日同僚姜荣侵吞匠料银,惊死家中,最终贻害家小,非但家产充公,妻女还要没入教坊……”丁寿瞥了一眼赵经尸身,阴恻恻笑道:“以赵经贪墨之数,这般处置是否还嫌轻了些?”

丁寿每说一句,万氏便抖一下,待说到此处已是抖若筛糠,不避嫌地扑到丁寿脚下,抱着他大腿仰面哭求道:“求大人开恩,放过阖府人等吧!”

丁寿乜眼俯视,在灵前长明灯的映照下,只见玉容间珠泪点点,真个我见犹怜。

“夫人不必如此,丁某也非铁石心肠,网开一面,未为不可。”

丁寿从另一袖中又取出一张供纸,丢与万氏,还是那管家的供词,只是与前番大相径庭,绝口不提赵经濮州任上贪渎之事,只说崔百里以护院之名投靠赵府,赵经爱其武艺,不知内情才收纳府中。

两份供状,显是有备而来,万氏定定心神,起身擦去泪痕道:“大人欲要妾身做些什么?”

“与聪明人讲话属实痛快。”丁寿笑着打了个响指,“赵经骗来那个窦家姑娘做小妾,如今人也死了,你这当家主母的,总该还人家一个自由身吧?”

果然是那死鬼好色招来的祸事!万氏心中暗骂,点头道:“那是自然,妾身这便出具文书。”

“大开库藏,任由崔百里自取……”丁寿掸了掸第一份供状,啧啧叹道:“看来府中金银真是多得无处放啊,丁某自问易地而处,可做不得尊夫这般潇洒气度。”

千里做官只为财,如今也唯有破财消灾了,万氏深吸口气,“大人说个数目,妾身自当奉上。”

“瞧瞧,将丁某人想得跟卖法贪赃的一样,丁某虽没有赵郎中那么大的手笔,但十几二十万的银子还不看在眼里。”丁寿连连摇头,对被人误解很是伤心。

万氏一怔,难不成自己竟想错了?又听丁寿道:“况且授人以柄的傻事,丁某才不会去干。”

万氏强压怒火,“请缇帅明示。”

“夫人迁来帝都不久,可曾听过四通钱庄?”

万氏点头,京中权要谁不知那是丁府产业。

“那便好办了,回头夫人去往那四通钱庄柜上存个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万氏嗔目怒视。

丁寿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是啊,丁某看不上一二十万,那一百万两就差不多了。”

“大人是要妾身倾家荡产么?”万氏切齿言道。

“那岂不更好?”丁寿耸肩笑道,“银子这东西,你有的少了,就拼命琢磨想多捞些,比如赵郎中这样的;倘有的多了,就成天劳神费心着怎么守住,看谁都像是惦记自家银子的贼,譬如夫人现在,反不如一贫如洗落个轻省,踏踏实实睡安稳觉,我这也是为夫人着想……”

万氏冷哼一声。

丁寿负手围着万氏踱步,悠悠道:“况且情况也没夫人说得那么严重,府上可还有位熟知内情的在诏狱中躺着呢,夫人的身家丁某还是

略知一二的。”

万氏心头一跳,看来是隐瞒不住,“我……我没那许多现银。”

“我知道,”绕到万氏身后的丁寿脚步一停,点头道:“所以丁某才亲身来给夫人出主意啊,四通钱庄不远处有个四通质铺,府上珠玉古玩尽可送到那去典当,保证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当然……”

丁寿帮着万氏掸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阴声笑道:“无论银票还是当票,夫人就都不必拿回了,直接存到柜上就是。”

万氏急怒之下也未理会他的轻薄之举,只是切齿冷笑,“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妾身佩服。”

“岂敢岂敢,其实夫人不妨想想,丁某还是给夫人留了活路的,若是家产充公,夫人您可就真的一文不名啦!”

万氏心弦大震,咬咬牙道:“好,便依大人所说。”

“夫人果然是明白人,赵经何能,得此良人啊……”丁寿拍着万氏肩头的手,顺着向她脸上摸去。

万氏扭头闪避,“大人自重。”

丁寿却也听话收手,“那如今咱们该说最后一件了。”

“还有?”万氏如今是真怕了丁寿的狮子大开口。

丁寿挑眉,色眯眯盯着万氏道:“自那夜一别,丁某无日夜不思念夫人,今日可否容丁某一亲芳泽,以慰这相思之苦?”

“什么?”万氏惊恐地退了两步,做梦也想不到丁寿竟然对她动了色心。

“丁某话说得不清楚?就是说请夫人陪丁某快活快活,才对得起在下舍命回护之情。”丁寿嘻嘻淫笑着向前逼近。

万氏连连后退,“大人,妾身人老色衰难充下陈,若是大人有意,府中多有美貌姬妾,我这便唤她们来陪侍大人……”

“夫人虽年过三旬,但容颜姣好,风姿绰约,何必妄自菲薄,那些空有皮囊的歌姬侍妾,如何能与知书达理的夫人芳驾媲美。”

眼见丁寿逼得近了,吓得万氏扭身要逃,丁寿身形一晃,已挡在她身前,一把擒住她一只如雪皓腕,万氏奋力挣了挣,却如何摆脱得开。

万氏又羞又愤,恼道:“我乃朝廷命妇,你安敢坏我清白?”

丁寿紧盯着她双眼厉声道:“别不识抬举,若是丁某依法办事,什么诰命敕命,你一样难保清白,届时要陪的可不是丁某一个人了。”

看着男人狠厉目光,万氏娇躯轻颤,终于不敌垂眸,泪流粉腮。

晓得她已服软,丁寿松开玉腕,轻佻地抬起她雪白下颏,就唇印了上去,万氏本能想要摇头抗拒,却被丁寿捏住面颊难得动弹,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脸不断凑近,肉舌挑开樱唇,在口腔内肆意纠缠含吮。

半晌丁寿才松开了她,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唇,促狭笑着,万氏玉面通红,捂着胸口呼呼娇喘,男人的吻深且热烈,险些让她背过气去。

丁寿贴着软绵绵的娇躯,将她逼迫到墙边,健壮的胸膛挤压着柔软双峰,茁壮硬挺的下身摩擦着女人羞处,两只手更是停留在臀丘上来回揉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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