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青城一二事56(1 / 2)

作品:《百花集(简)

“方才我见燕公回房了,怎不过片刻又出来了?”廿七用布包了柄先给燕天礼满了,才给自己倒,抿了一口问道。

燕天礼盏中的酒微微晃出一些,他递到唇边一饮而尽,映着流转烈烈火光的眼淡淡眺过山亭前方的山居,只道:“我的鹊巢被某只鸠占了。”

“鸠?”廿七疑惑,旋即反应过来了,“燕公指的是姑娘?”

飞来峰一共就三人,除开他二人,剩下的就只有秋凉一个了。再一个,廿七虽然不多话,可他看的通透,姑娘的眼睛平时只逮了燕公瞅,日久天长的,他再看不出来就是个眼盲的了。

燕天礼不言不语,自己给自己满上酒,又一口饮下。

廿七添了根柴,他从小看着秋凉长大,自是要帮着她说话,“燕公何等英姿,姑娘情窦初开对您生了情,再正常不过。况且您已年过三十,还未婚配本就说不过去,假如您对姑娘也有情意,男未婚女未嫁,岂不是正正好。”

燕天礼剑眉紧锁,孤冷中透着淡淡迷惘的嗓音徐徐响起,“我和她是师徒,我燕天礼岂能养徒为妻,传出去叫人笑话。”

“脸面真的如此重要吗?燕公何不问问自己的心?”见燕天礼再度沉默下来,且锁眉深思的样子,廿七续道:“江湖中人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礼,仗剑天涯,快意纵情,方不负一世为人。”

听了廿七的话,燕天礼先是目光为之一凝,转而轻笑,继而大笑,“哈哈哈……善,大善,听廿七一席话,使天礼茅塞顿开。”

火光下,燕天礼剑眉如峰,唇角飞扬,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洒脱飒爽,俊朗如风。他亲自给廿七满是酒,“且饮。”

二人对饮一杯,廿七回去,将空间留给燕天礼独思。

燕天礼对月发出一声清啸,执起长剑再度舞动,行云流水,不见一丝阻滞。

同一时间里,远在京都的诚王府内亦有一人在同样舞着剑。

彦归行披着狐球,修长挺秀的身姿舞动起来柔韧有力,只是那剑法凌乱无章法,似只为了纯粹的发泄。

那些碎落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寥落之意。

阿亯在一旁焦急的搓着手踱步,想劝又不敢劝。

今晚宫宴回来,王爷面色很是难看,把自己关在书房个把时辰,出来后就拿剑发泄。阿亯作为外院大总管,王府中那么多幕僚的年例需要他安排,并没有跟着进宫,不知道王爷心情不好是为了什么,不过能让王爷这样的定和姓秋的祸害脱不了干系。

想起王爷那几日的癫狂,阿亯心有余悸,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这不知又发生了何时。

当初怎就没发现王爷竟是个情种。

忽然,原本舞着剑的彦归行弯腰猛烈咳嗽起来,阿亯再也忍不住,走上前道:“王爷,太医说了,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万不可再牵动伤处,当以静养为主。”

彦归行冷笑一声,“难道本王就当个废人不成。”

风撩起他额前垂落的发丝,露出一片杯口大的烧痕,那里长出新肉且不平整,被笑容一牵引,配着颊上的长疤,叫人一看仿如修罗恶煞般可怖。

不等阿亯说话,彦归行问道:“青城有什么异状?”顿了顿,他补充,“本王说的是飞来峰。”

阿亯恭敬禀道:“燕天礼回去了,其他一切正常。不过依属下看,我们已经暴露,燕天礼定然会清除掉我们留下的暗桩。”

有一件事阿亯没有说,飞来峰多了一个少年,且那少年细看有几分与姓秋的有几分相似。阿亯不管相不相似,也不管她是否还真的活着,只要她离王爷远远的他管她如何。

“嗯,撤回来吧。”

“王爷!”

“不必多言。”

彦归行正容,口吻肃然,“明日一早传沛公来本王书房商议要事。”

当朝太后姓秋,是个极讲究嫡庶之分的人。皇后早逝,后来立的皇后又只诞下一女。所有的皇子全是庶出,彦归行也在其中。

平日里对他不闻不问,突然莫名其妙说要给他指婚,指的是秋家长房二小姐秋念儿。真论起来,这桩婚事对他百利无一害。

但他不愿!

他的妻位,唯有一人有资格!

……

暖和的晴日,鲜花怒放,冰雪消融,酝酿着一庭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