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譬如浮生(9)(2 / 2)

作品:《譬如浮生

柔迷的卷发,恰好遮住眉毛的齐刘海,微翘的嘴角,小小的下巴,姣好而冷冽的面容。

她比我想象重要年轻的多,我原以为有资格让韩钊奉为嘉宾的人至少也得有三十多岁,可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孩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

她看着足有一米七,那是因为脚上下踩着一双细长的、能够穿透男人防线的高跟鞋。

身上的浴袍应该是自己精心挑选的,酒店里供应的那些绝对不可能这么好看。

那是一件白底红花的袍子,领子一直敞到肩膀,雪白的颈子下面是清晰的锁骨,然后是一道惊人的沟壑。

那对丰腴坚挺的乳房被束腰托起,以撩人的姿态在浴袍下若隐若现。

那件浴袍充满了危险的边缘感,好像只要身体稍微晃一晃,胸口那一大团白腻就会跃入到空气中。

拥有这种妩媚胸部的女人往往不可避免的会多出一些肉感,然而黎星然不是。

从她袍子下面露出的双腿,以及牵着自己男伴的手腕看来,她身上其他部分几乎没有什么赘肉。

这是不正常的表现。

一个女人如果能够勤于锻炼而将自己的体脂比率控制在极低的水平,那么胸围自然会缩水。

纤细和丰满你只能拥有其中一项,上帝大多数时候都很公平。

但这世间的规则仿佛对黎星然不起作用,她那充满女人味的曲线之下,依旧有着魔鬼一样细长的双腿。

然而这都不是黎星然最引人注意的地方。

因为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上,有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刺青。

那些刺青非常精致,但由于距离和灯光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完全看清,这立刻激起了我的兴趣。

她带来的男伴身材高大而健美,身上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

一张皮革面具遮住了男人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深的眼睛。

那个男人脖子上拴着设计很低调的黑色项圈,一根皮绳连在黎星然的手中。

我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非常放松。

这个男人没有等黎星然发出指令,他像一条张狂的猛犬,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将腿一盘。

韩钊将她让在了最中央的座位上,黎星然毫不客气的坐了。

她没有看孙天明,也没有看我,就好像我们两个人并不存在。

女孩坐下之后,自然而然的将一条腿腿搭在了那个男人的肩膀上,而那个男人安静地用自己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小腿,旁若无人。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孙天明并没有带自己的女人过来。

场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女人身上,男人们不由自主的盯着她抬起的那条腿的内侧,他们都知道那里末着片缕。

可是他们绞尽心思,也没办法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这个女孩的姿势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不想让别人看见的地方。

禁忌和快感是同一条河里的水草,它们都会不知不觉的纠缠住游泳者的脖子。

在黎星然就坐的时候,韩钊也坐在了自己那张椅子上,拿起话筒。

「能够主持这样一个聚会我感到很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愿意卖我面子的人不少」阶梯席上传来一阵温和的笑声。

「今天的活动一共有三个部分。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根本没有兴趣去读我发的备忘,那就不要怪我多几句嘴了」很少听到韩钊用这种活泛的方式说话,所以我觉得现在的他很有意思。

「首先,三位嘉宾会和大家聊三个主题,对话会仅限于嘉宾之间。

其次,嘉宾会回答诸位提出的问题。

为了维护嘉宾们的面子,我给大家的建议是,你们的问题越尖刻越好」大家又笑了。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等的是活动的最后一个部分,自由时间。

今夜,这几层客房已经完全包下,安保也是我的人负责,大家可以尽情交流,不需有任何顾忌。

就如你们亲身体会到的,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在通过安检的时候,我们都做到了一视同仁」「那么,让我介绍一下今天的嘉宾」韩钊歪过身子,斜对着我们。

他伸出手,探向孙天明的方向,「这一位在座的大多数应该都认识。

孙天明先生。

s市著名调教师,手法高超,见解深厚,广受客户好评。

孙先生,今天准备和大家聊聊什么?」孙天明拿起沙发边小茶桌上的话筒:「今天我的话题是「驯化」」「请开始」韩钊放下自己的话筒,人也向后倚去,让自己坐的舒服了一些。

孙天明扭头向我和黎星然看了看,目光中似是有些奇怪。

韩钊没有按顺序介绍我们两个,而是直接让孙天明切入正题,这样的流程不是很常规。

不过也无伤大雅,孙天明看到我们两个没有异议,便把心思放在了自己的命题上。

「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和驯化二字分不开关系。

人驯了狗,驯了牛,驯了所有的家畜,驯了野生的小麦,把它们变得饱满硕大,然后再被小麦驯服,人的历史就是驯服与被驯服的历史」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皱眉。

因为孙天明口中的说法是从尤瓦尔的《末来简史》里摘出来的,那是一本人文学者用浪漫思维解读理性技术的商业读物,里面的观点带着浓厚个人的执拗和想象,我只看了几章就丢掉了。

在孙天明刚刚说出「人类」这个词的时候,黎星然就皱着鼻子小小的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弄他的尾大不掉。

不过孙天明正在手拿话筒陈述,倒是没听到女孩细微的讽刺,他继续说了下去。

「今天几乎所有人都带来了自己的奴或宠。

而且我很荣幸的注意到,其中至少有六个,是从我手里出的货。

不过,我最多只能算一个受人青睐的工具,你们才是主人。

你们将自己的奴宠驯服,然后带着她们出席交流漫谈聚会,展示着自己的所有物」「但我们要清楚一点,我们的骨子里不仅仅有驯服别人的欲望,同样也有随时会被驯服的基因。

我曾经见过一对主奴,如胶似漆,当他的奴因为用药过度而心梗死去的时候,他哭了」「他在她的尸体前哭泣,无助,绝望,像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

在那一刻,他才是被她驯服的人。

仿佛所有他让我进行的调教都变成了调情,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想和一个女孩玩玩游戏,这是个人的自由选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置喙。

但令我忍不住心生轻蔑的,是他使用了调教这个词。

调,调控;教,教化,我们将一个人调教成我们想要的样子,将她们归为己有,享受她们从身体到灵魂的服从,这是接近上帝的权力。

不珍惜这种权力的人,无法得到我的尊重」「主奴调教中,奴化即是物化,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支配权交给别人的过程;主宠调教中,宠化即是兽化,是一个人抛弃身为人的象征,凭借肉体获得主人得喜爱的过程。

我们都是人,所以我们当然会对一件用惯了的物品或者宠物心生感情。

但就像「猫奴」的存在那样,当我们努力去满足她们的需求而不是让她们满足我们的时候,驯化就被调转了方向」「被驯化没有什么可耻的,趴下来,给一个自己看中的女孩当条公狗,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自己喜欢,只要没有影响别人,自己又可以获得快感,无人可以指摘。

但我们要清晰地看到那条线,知道自己身在这条线的哪一侧,而不是迷惑于良好的自我感觉。

人是危险的,当你想调教一个人的时候,首先要确保被调教的不是自己」「如果在座的诸位有任何人想要梳理自己的调教方式和调教效果,欢迎来找我。

我作为职业调教师,是靠口碑而活的,这是我赖以为生的专业。

无论是保密、安全性还是调教成果,在我这里都可以得到最大的保证。

倘若心有疑虑,那诸位可以向在座的我的熟客们咨询一二」孙天明前面的话题展开的十分不错,我甚至也受到了一些启发,但是他最后毫无顾忌的广告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带遮拦的,丝毫不在意所谓的「体面」「优雅」和「分寸感」,抓住机会就明目张胆的开始拉客了。

但是转念一想,其实这反而是他可贵的优点。

在商言商,作为调教圈最直接的从业人员,这个漫谈会对他来说可不是来消遣和装逼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完全不玩那些表面上的虚与委蛇。

席上响起了掌声,有一部分是礼貌,有一部分是他的熟客,更多的则是对他演讲的认可。

孙天明能在业内走到现在的位置,在认识论上自然有自己独树一帜的地方。

然而还末等韩钊接过话头,黎星然就发话了。

「孙先生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打广告了,嗯?」她手里也有话筒,而且此时此刻发言也完全在韩钊规则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嘉宾之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浓的火药味,现场客人间的气氛也顿时兴奋起来。

孙天明面对黎星然的挑衅,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甚至没有一丝尴尬。

「没错,因为我是从业者,不是业余票友。

调教对我来说是工作,是业务,是赚钱用的。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和我想的一样,孙天明的行为逻辑非常健全,不是黎星然能够找出破绽的。

不过,黎星然也没有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冲进死胡同,她立刻调转了枪口。

「孙先生似乎很讨厌调教者爱上自己的调教对象啊,我说的对么?」「是的。

调教是有目的性的,如果主人都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么便会害了奴和宠,甚至是自己。

我已经见过足够多的案例,它们都没有指向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孙天明冷冷淡淡的回应着黎星然的问题。

「但你有没有想过,爱上,这个词,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

这不是说几句指责和讽刺就能够扼杀的」「当然。

所以我真诚的建议,缺乏自我掌控力的人,最好不要玩深度调教」孙天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已经从黎星然转向了阶梯席,「你可以在自己家里玩一玩名为「调教」的性爱游戏,这就足够了。

我希望这种玩家就不要来找我了。

这至少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孙天明这句话的进攻性极强,他作为本地调教圈的权威,冠冕堂皇的扔出这句话,无异于在说「不认同我刚才理论的人,都是菜鸟」。

很不幸的是,我就是不认同他理论的人之一。

我忍不住看向韩钊,他应该早就知道孙天明的调教哲学是什么,所以才来找我打对台戏的。

不过现在我不打算插话,因为孙天明的堡垒建的非常坚实,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动摇的。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孙天明又转向女孩,礼貌地问。

黎星然耸耸肩,表示懒得再说什么。

她的动作险些让身上的袍子滑落,又拽走了一大簇男人的目光。

「大家想必已经在好奇这位小姐的身份了。

我一直遮拦着这位重要嘉宾的身份,也算是给大家卖个关子……」韩钊恰到好处的接过了主持的任务,「现在这个关子已经卖不下去了。

请容许我向大家介绍,黎星然,黎小姐」黎星然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中,随着韩钊的话语,左手微微一摊,算是对大家致过意了。

「大家应该对黎小姐十分陌生,因为黎小姐并不是调教圈的人。

她不是调教师,而是刺青师。

黎小姐虽然年轻,但已经有十年以上的从业经验。

她先后师从意大利的甘·赫塞、纽约米兰·莫哈尼,以及日本的大岛岩琦,集合了三位刺青大师的技术与神髓,是这一代刺青师中的天之娇女」「韩钊啊,你也太肉麻了」黎星然一边咂舌,一边甩手,仿佛要甩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笑了,包括我在内。

「话题交给你了,黎小姐,请给我们这些调教圈的爱好者们一点课外的惊喜吧」「我得跟韩钊道个歉。

他当初邀请我来的时候,说让我准备一个话题。

然而我什么也没准备,因为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

这个世界上我只懂一件事……」「刺青」韩钊戏谑的插了嘴。

黎星然摇了摇头:「不,是针」会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说话。

黎星然说:「刺青可以是一个代表自己爱意的图案,可以是一个督促自己迈步的象征,可以是一行纪念伤情的文字……刺青可以是很多东西。

但在我这里,刺青是针和疼痛」「印象派画家是怎么诞生的?是因为照相机。

在这之前,绘画是为了「真」;但还有比照相机的照片更真的东西么?那么美术又该以什么方式活下来呢?于是莫奈、塞尚和西斯莱给将死的画家们指了一条路:客观的「真」已不再有意义,我们的眼睛看到的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一块钱可以买上十张激光打印品的今天,美术还继续存在着」「刺青也是一样。

在激光祛纹身技术与纹身贴画广泛存在的今天,刺青已然不再代表永恒。

针和疼痛将是刺青的唯一意义」说到这里,黎星然顿了一下,自嘲道:「现在才发现呢,激光打印,激光洗纹身……激光真是艺术的大敌」全场大笑。

孙天明演讲带来的冷酷理性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当大家安静下来之后,黎星然才重新开口:「一台顶配的康宝纹身机,可以精确的将入肤深度维持在一毫米之内,再辅以每分钟四万以上的跳动频次。

这样一台纹身机,纹出的图案清晰而迅速,可以将纹样以最小的痛苦实现在客人们的皮肤上」「但我不喜欢,这与我对刺青的信仰背道而驰」「刺青不仅仅是关于那个图案,而在于过程」我抬起眉毛,这个词立刻抓住了我的神经。

我忍不住向殷茵看了一眼,她也听得聚精会神。

「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调教圈的人,我亲手帮不少人做过乳头和阴蒂穿刺。

调教圈的穿刺,和刺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刺青时的无数次疼痛,是让你认识自己选择的考验。

你所选择的纹身不能真正代表你是什么样的人,它只能代表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当我的针头以缓慢而冷酷的方式,穿刺你后背一万次、十万次的时候,你也会对自己的信念无数次的踟蹰、怀疑和锻造。

当纹身完成的一刻,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无限接近了你想成为的那个人」「当你看着自己纹身的时候,或者当你的奴和宠看着自己纹身的时候,深邃印刻在记忆中的痛苦会给你带来力量,也会让你的奴和宠想起你的存在。

你们调教圈儿的人,应该知道,疼痛所带来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而刺青的疼痛,和你们习惯运用的那些疼痛,完全不同,试过一次你们就知道了」「唉,也懒得再说太多。

如果在座的诸位有任何人想要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奴刺青,欢迎来找我,不过我收费可是很贵的」黎星然以戏谑的方式学着孙天明最后的那句广告词,又引来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连孙天明都笑了。

他明白,黎星然这是故意以进攻的姿态来缓和气氛。

「那我们想要联系黎小姐的话,该怎么办呢?」韩钊顺杆子就爬,也不怕闪着腰。

「你装什么啊,你不有我联系方式么?」女孩转向观众席,「你们想要的,去找韩钊。

不过我只在国内呆四五个月,过时不候。

最多,也就够接三五个活儿吧」她不是调教圈内的人,所以我和孙天明也没有什么想问她的。

不过我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这个女人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我嗅到了诱人的新鲜感。

当现场重新安静下来之后,韩钊将目光对象了我。

不过现场已经很难真正安静下来了。

我看到,已经有不少主人兴致已起,摆弄着自己的奴和宠伏在胯下吞吐,自己则悠哉的等待着。

那些女主也放开了束缚,让自己的男奴为自己服务起来。

会场里回荡着细不可查的水音,然后便很难再止住了。

我心里忍不住想笑。

韩钊啊韩钊,把我放在最后,不就是这么个结果么。

也不知道有几个能真正听进去我要讲的东西。

不过韩钊却是一如既往地自信,他清了清喉咙。

「最后一位嘉宾是我的老朋友。

左欢。

左先生旅居海外多年,回国不算太久,曾在美国担任过某个大型医药集团的董事」韩钊停了一停,观察了一下客人们的反应:「难免有人会问,左先生和我们圈子有什么关系?请诸位放心,如果左先生待会儿开始卖药的话,你们可以打破我的头」「虽然规模不能和孙天明孙先生的工作室相提并论,但左先生身为调教师,仍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手。

另外我想要介绍的是,他在美国,曾经被吸纳为红杉社区的一员」当韩钊说出「红杉社区」的时候,黎星然和孙天明都忍不住侧过身子看向了我,它在懂行的人耳朵里有着沉重的力量。

不过在场大多数客人都对这个词汇是陌生的,阶梯席上响起了一阵细微嘈杂的交谈声。

客人们的反映早在韩钊的预料之内,他清了清喉咙,将客人们的注意力重新抓了回来。

「【红杉社区】对国内的玩家来说比较陌生,黎小姐是在美国长大的,我们就请她为大家介绍一下,怎么样,黎小姐?」黎星然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她对韩钊的提议表现出了意外的顺从。

女孩绰起刚刚放在手边的话筒,红唇微张,为自己接下里的讲解踟蹰了几秒。

「在美国,【红杉社区】指的是一种类乌托邦团体,粗略估计数量应该在六十个左右」女孩和我的目光接触,一边说着话一边想要看透我似的,「【红杉社区】中内部实行公有制,集体的财政一般由社区控股的信托公司支持。

【红杉社区】最显著的特征是,他们完全瓦解了现代婚姻,实行多夫多妻制。

来自【红杉社区】的男人们和女人们、自出生以来,就不受任何传统性道德束缚,他们生长于毫无禁忌的环境之中,自由的与任何一个想要做爱的人做爱。

在那里,享用性,就仿佛开一瓶矿泉水那么轻松而简单」黎星然话还没说完,孙天明就插了进来:「韩先生,我可以补充两句吗?」「请」韩钊对孙天明表现出的主动非常满意。

「黎小姐对相关背景的讲解已经足够详尽了。

而我想说提的是,【红杉社区】在性学学术界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

他们瓦解了性禁忌,而近乎于极端的性自由对人类的社群关系更是产生了剧烈连锁反应。

因此在人类学家眼中,【红杉社区】无异于一个个珍贵的大型试验场。

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曾经耗费巨资想要进入【红杉社区】进行人文研究,但都被坚定的拒绝了。

【红杉社区】极端排外,他们往往会通过自己拥有的信托资本购买大量远离城市的山林土地,将自己隔绝于传统社会之外。

请问左先生,我的描述正确么?」我很清楚,当韩钊把【红杉社区】的事情搬出来的时候,注意力难免会被吸引到它上面。

所以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有让自己对接下里的提问心生反感。

「是的,孙先生和黎小姐讲的基本没有什么错误」「那么我十分好奇,左先生身为一个亚裔,是怎么被【红杉社区】接纳的呢?」孙天明继续追问。

孙天明的质疑很正常,因为【红杉社区】在性学界和人类学界都广受瞩目,而缺乏的信息也大大提升了它的神秘感。

不过我没理由满足他的好奇心,我又没什么好处。

「孙先生的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误解。

族裔和血统并不是【红杉社区】吸收成员的条件。

我所在的社区不仅有白人,还有三十多个印第安人、二十多个海地人,以及六个智利人——虽然确实只有我一个亚裔」「你们的社区叫什么名字?一共有多少人?你是怎么加入他们的?」孙天明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扔出来。

我忍不住笑了:「孙先生,这并不是我今天想要讨论的主题」孙天明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抱歉,左先生请继续」韩钊点点头:「嗯,有问题我们可以留待第二阶段。

左先生,今天你想跟大家聊什么话题?」我望着面前的阶梯席,那里有一排一排层层叠叠的目光。

我又低下头,看了看身边的那双眼睛。

殷茵偷偷看着我,眼睛里游动着一种隐隐的期待。

我翘起腿,将身体向沙发里靠了靠,让自己陷在一团柔软之中。

「今天我想聊的话题是「阳痿」」这个词被我扔出来之后,阶梯席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黎星然在旁边瞪起大眼睛,然后在两秒钟之后「噗嗤」笑出了声。

韩钊拿起话筒:「左先生不会真的要卖药吧?」场下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我也笑了笑。

「这是个男人们很不情愿提起的词汇。

我们习惯于把性能力与尊严摞在一起,这是父权社会对男人们规训。

在这一点上,调教圈尤甚。

就我的经验而言,喜欢这个圈子的人,几乎都有着旺盛的性欲。

家常小菜吃腻了,就想吃些山珍海味;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来点猎奇珍馐。

我们不断探索着、满足着自己的欲望,等到缓过神儿的时候,脚就已经踏进来了」「不过我们也不是总能称心如意。

过了岁数,激素水平和心肺功能都不复从前,总会有个肚子饱眼不饱的时候。

于是就偷偷吞颗药,把光着屁股的床伴一捆一吊,一边玩着花样一边低头瞥着胯下的那根东西,焦急的等着它重振雄风。

然后当它再次昂扬抬头的时候,偷偷松口气」「很抱歉,我今天的话题是围绕着男主人们的。

在场的几位女主就权当我在吐象牙好了。

我不打算兼顾所有人,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远远还不够格在女主们面前卖弄调教男奴们的心得」「没关系」远处,一个笑盈盈的女人声音传过来。

灯光的照耀下我看不清是谁,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女主的笑声。

「男人会走到三十岁,然后是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

那根鸡巴的坚硬程度,和蓝色小药片会联系的越来越深,与自尊心的连接则会越来越浅,人是很容易麻木的生物。

正如我们对待身下的女人,我们很容易腻」「是的,所以我们换一个就好了。

我们为什么要在乎她们的感受呢?她们下床下的慢了,我们还可以向她们的屁股踢一脚。

她们不敢做声,她们不敢嘲笑我们软塌塌的那根东西,也不敢露出怨怼,因为她们会担心自己会失去再爬上床来的机会」「她们有求于我们,对么?钱或者鸡巴。

除非你的钱没了,或者你的鸡巴软了,你所能给她的东西没了,主奴关系也即不复存在了。

如果我们的调教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那么就像孙先生说过的那样,一场游戏而已,它结束了」「我所认知的调教,不是这种东西。

奴、宠和畜,这是调教圈常用的分类。

而令我感到庆幸的是,这个圈子潜伏于主流之下,是属于小众的文化。

而小众文化的好处就是,没有人是真正的权威」说到这里,我向孙天明看了一眼。

他也在看我,面无表情。

「我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在抢夺属于权威的话语权。

话语权即是解释权,是构架文化价值的权力。

在话语权上,如果你不抢,它就是别人的。

当你的敌人建立了权威,那么你再不情愿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想说,奴、宠和畜,根本不需要分类。

因为人比「物」、比「兽」更加珍贵。

我们可以奴役机器,可以驱使动物,却无法从中获得快感,那是因为奴役人、支配人,才代表着权力。

大家应该都记得那句话吧?权力即是最好的春药」「可是当我们通过调教,奴役人,将「人」物化的时候,即是在贬低「人」的价值。

当我们的调教一次次强调「主奴」「主宠」的时候,即是在把方法凌驾于目的之上。

这在我看来是最大的浪费」虽然使用了一些哲学性式的词汇,但我认为这不会削弱我演讲内容的力量。

这些调教圈的核心玩家,大多数都有着令人欣羡的教育背景,他们的认知和理解力可以轻松支撑起他们对这些内容的聆听。

「将人调教成人,而不是将人调教成物;向上走,而不是向下走,这即是我的调教哲学。

当你以人的身份面对人,你就会发现,自己不会再畏惧阳痿」「我讲完了」会场里安静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我话题的结尾有些过于留白,又或许是讲述的东西对国内调教圈而言太离经叛道。

不过我不在乎结果,韩钊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做完了。

韩钊刚想继续扮演他的齿轮,孙天明却率先举起了话筒。

「韩先生,现在的环节我可以继续提问吧?」「是的」韩钊说。

孙天明干脆利落地转向我:「左先生讲的非常精彩。

我听懂了你最后的暗喻,以这么粗俗的措辞来包装内容,实在是用心良苦」我没有开口,因为孙天明并没有提出问题。

韩钊趁机问道:「他包装了什么?如果孙先生听懂了,可以帮我们解读一下」「左先生的意思是,肉体与肉欲乃是兽性。

而人面对人,便可以挥发人性乃至神性。

后者可以超越前者,所以阳痿所代表的东西不再会是问题。

这是以韦伯为基础的哲学认识。

左先生,我解读的对么?」我耸耸肩:「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解读。

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该怎么理解是私人的事情」「我认为左先生的调教哲学,太过理想化」孙天明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看了看韩钊,他在沉默。

我知道,他希望我能够正面应战。

于是我看着孙天明:「孙先生高见?」「我们能够为我们行为所附加的价值是多样的,也是有限的。

难道你认为,任何一个调教者,都能够和调教对象达到那种程度吗?哪怕是一个只想从主人那里得到单纯财富的拜金者?」殷茵挪动了一下身体。

她对孙天明的话有了反应。

「我同样不这么认为。

我只是说,所有人都可以改变」「调教者不能」「调教者当然可以」「调教者的不稳定,会带来灾难。

我已经在我的演讲中说得很清楚了。

当界限不清晰的时候,驯化的过程就会变得危险而混乱。

如果调教者不能尽可能的保证理性的纯粹,那么调教时又怎么保持感情的纯粹?」孙天明的声音冰冷而确凿。

「为什么要保持感情的纯粹?」我反问。

孙天明笑了,那笑容下面带有不易察觉的轻蔑。

「左先生是说,一个主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爱上自己的奴?然后被这个奴所反过来支配?」「不可以么?」我说。

「可以。

但代价往往是惨重的。

因为我们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

我们的感情会被伤害,财产会被转移,善意会被利用。

身为调教者,落到这种境地不可悲吗?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是活在现实世界的人」在孙天明的鼓动下,我看到阶梯席上有不少人在微微点头。

调教圈的玩家,早已见惯世态炎凉,对一个为物质或肉欲而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动真心,简直是一种笑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说我们可以,并没有说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也没有说这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选择的选择。

如果你把调教当做一种享乐的手段,浅尝辄止,那么只需要让穿刺大师、绳缚大师、刑虐大师去教导你一些美丽而有趣的技术就可以了。

这无碍于你去体味其中的美学和欲望。

甚至我建议,绝大多数人都应该去这样做」「剩下的人呢?」身边的女孩突然发问。

黎星然的开口让我有些意外,我本以为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剩下的人,通过调教自己的奴,寻找自己,同时也寻找那个自己需要的人。

他们会失败,甚至永远不可能成功,但那同样是一个欣快与动人的选择。

真正的愉悦,来自于真正的自己。

包裹着我们的东西太多了,有机会走入调教圈的人,在财富或心灵上有着比他人更大的自由,那我们为什么不去追求更大更大的自由呢?我们都是体会过来自「自由」快感的人。

那比一次高潮射精,要爽的多」「比如爱情?」黎星然带着她招牌式的挑衅语气说。

「我不相信爱情」我说。

孙天明抬起话筒:「我原以为左先生是要劝我们的客人去追求永恒的爱情呢,现在看来我的理解有误?」我没有指摘孙天明的表述,而是提起了在场者更感兴趣的话题。

「我在那个【红杉社区】生活的时候,学到了很多东西。

一个男孩,爱着一个女孩,女孩也爱着他,你能想象,这个男孩看着女孩与别人做爱时的感受么?这不需要我过多描述。

但是对于生长在【红杉社区】的年轻人们,爱和性,完全可以分开,那不代表任何东西」黎星然道:「这恰恰证明爱情是存在的,并且可以如此纯粹」我不置可否:「那种「纯粹」的爱情,持续时间不超过两年。

至少在我所生活的社区中,没有哪怕一个超过两年的例子。

没有束缚的男孩和女孩们,爱上对方,在荷尔蒙的催动下恨不得天天和对方腻在一起,然后他们厌倦,然后他们找到新的可以爱的人,如此而已。

如果这就是我们所描绘的爱情,那么它和一个玩具没有什么区别。

玩腻了,便扔掉,然后去找另一个玩具」黎星然扬着眉毛,露出狡猾的笑容:「所以你才会说,你不相信爱情……但你已经不生活在【红杉社区】了,你生活在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把「爱情」当做了给鸡巴、给阴道上锁的借口。

在这里,我更有理由对它不屑一顾,对吗?」孙天明否认道:「性独占,也是现代爱情理念的一部分。

你不能用【红杉社区】的理念来覆盖既有的事实」「人类二十万年的历史中,性独占的概念诞生连六千年都不到,那是父权社会的衍生品。

为什么人类是少数几个进化出龟头和冠状沟的物种?因为在上百万年的进化史上,人类都是滥交的,而不是性独占的。

男人们拥有着冠状沟,只是为了刮出女性身体里别的竞争者的精液——这在人类学界早就是共识了」孙天明摇头:「自然主义观念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被淘汰。

我们身为动物的特征,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拥有精神上的新进步,正如文明与野蛮。

我们的野蛮史长达二十万年,文明史堪堪五千年,这不代表野蛮就是好的」「可性独占的爱情就是进步的吗?」我笑起来,「如果是的话,那么你是认为,我们身为蔑视着规训式社会道德的调教者,反而是落后的吗?我们是不屑拥有那种爱情?还是没办法拥有呢?如果是后者,在座的身为金字塔尖的诸位,反而比芸芸众生更加无能么?」孙天明沉默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大坑。

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挖坑人——他自己也有份儿。

他当然可以继续去圆满自己的逻辑,可那无异于和席间的客人针锋相对。

况且他本身也并不是那么认为的。

令我微微感到有些尊重,孙天明没有为了口舌上的胜负而进一步争辩——他本来是能做到的。

「虽然我并不赞同左先生分享的观点,但确实很有启发性。

谢谢你」孙天明终止了自己的讨论。

我又看了看黎星然,女孩也笑着对我摇了摇头。

「看来第一阶段可以告一段落了」韩钊说,「有问题的朋友,现在可以提问。

举手示意一下,我的助理会把话筒奉上」很多客人站起来开始互动。

这里面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向孙天明提问的,另外百分之三十的提问对象是黎星然。

几乎没有一个人向我提问,这看上去很没有面子。

不过我在决定聊「阳痿」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这个事实了。

就算我讲的再好,现场的这些男人们,也很难冒着搭上这顶帽子的风险来向我提问。

互动的气氛很好,这边厢说着,那边厢聆听的客人们愈发兴起,腿间奴宠们的服侍也愈发卖力。

在这种环境下,我的鸡巴也微微扬了起来。

孙天明在那边回答问题,黎星然让她的男奴细细舔着自己葱白玉润的小脚,我也便索性揽过殷茵的胳膊,将她凉凉的手放在了我的胯间。

殷茵本能的向周围扫了一眼,然后无师自通的用手在我胯间撸动起来。

很生涩,力道过于轻巧,但也是令人舒爽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手替我服务,殷茵已经比来之前放开的多了。

「孙先生,其他两位嘉宾都带来了自己的奴伴儿,你怎么没带呢?」一个客人问。

孙天明仍然面无表情:「作为以此为生的职人,口碑来自于已售出的商品,而不是样品。

所以我并不需要把一个调过的女人带过来,以此表现自己的能力」孙天明已经感受到了我对他客源的威胁,他在这个时候毫不客气对我进行了侧面的攻击。

商业竞争嘛,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不过在我看来,认同我理念的客人才有沟通的价值。

我希望孙天明能够尽情的攻击我,将那些模棱两可的客人们全都拽到他那边去。

毕竟我并不希望靠走量赚钱。

孙天明的表态,进一步引起了客人们的看热闹心理。

终于有一个客人将目标对准了我。

「我的问题是针对左欢左先生的」我挪了挪屁股,让自己显得认真了一些:「请讲」提问者是个女人,听声音应该是最开始回应我的那一个。

她四十多岁,看上去优雅而有城府。

「左先生对孙先生刚才的说法,怎么看?」「孙先生说的没错。

这个时候跟着调教师带出来的,往往都是样品。

不过孙先生也不是完全正确,因为我带来的是个例外」「此话怎讲?」那个女主听上去对殷茵十分感兴趣。

我将手放在殷茵的头发上,轻轻顺着。

殷茵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又往我这里靠了靠,几乎完全背向了阶梯席。

她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嘛」我用熟络的语气对那个女主说,「你家的那个男奴,俯首帖耳,调的精熟。

我这个啊,只不过用手给我摸摸鸡巴,就缩头缩脑的。

带这样的样品过来,不是毁招牌吗」很多客人笑了。

客人们眼睛都很尖,洞察力也足够敏锐,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殷茵表现出的生涩和排斥并不是装的。

那个女人不依不饶:「那说不定,你的调教手法确实有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好好回答,可能还没来得及建立的口碑就要被砸了。

但是我没有急,我低头看着殷茵,殷茵也恰好看向我。

她有些慌张,但这一次不是为了她自己的处境,而是为了我。

我在所有人面前因为她的表现被贬低了,所以她紧张了。

我知道她会的,不过当她真正将这个情绪表现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生出了满足感。

她在乎我。

环境,铸造人。

一对彼此利用的主奴,也可以在某个特定环境下,变成同一战线后的盟友。

况且我和殷茵的关系还不止这么简单。

「我也没有办法,她还没给我口过呢。

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逼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我对女人说。

女人或许之前还是调笑,现在却是真的对我的资质产生了疑虑:「不逼迫?这就是你调教的方式吗?是不是有些太过冠冕堂皇了呢?我同意你之前讲的话题,调教中并不是不能有感情的存在,毕竟我们中本来就有夫妻奴,甚至父女奴、母子奴。

可是对被调教者倾注这么浓厚的感情,就有些过分了吧?」「我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分寸。

一个优秀的调教者,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会运用自己的感情,成为路标,成为牵绳,成为桥梁。

我对我的女孩,有着独属于彼此的信赖」说完这句话,我就放下了话筒。

这个解释听起来实在太过无力,那个女人也对我失去了继续提问的兴趣。

场面短暂的冷却了下去。

殷茵看着我,眼中充盈着复杂的情绪。

我也看着她,试图在她眼中寻找我所期盼的。

我没能看清,我也不需要再看,因为殷茵已经做了。

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前一挪,然后学着台下那些奴和宠们所做的一样,一口含住我的鸡巴,努力吞吐起来。

除了第一次那服从性的一吻,她从没给我口交过,我也没有要求过她。

但是现在的殷茵却主动地凑上前来,小口如同暖烘烘的洞穴,坚定地包裹住了我的龟头。

她卖力的上下吞吐著口中的肉棒,因为没有经验,甚至整个身体都在起伏。

她仿佛努力的想要给后面那些看着我们的人展示,自己有多么臣服于我。

她舔的口水四溢,被肉棒戳的喉咙时不时干呕,但她没有停,她整个人不顾羞耻的趴在我的腿间,把脸埋在我的胯下,扮演着一个言听计从的奴儿。

她的臣服,就是我的成功,在她的理解中,这个场合里只有这一种解读方式。

可是她错了,在场的客人们,能够洞悉更多的东西。

他们立刻就能明白,我那一时的窘境,乃至她后面决绝的主动,都是调教的一部分。

我以一种顺滑而自在的方式给她套上了项圈;或者说,她主动钻进了自己的新项圈里。

可就算是项圈,也依旧是真诚的。

因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我确实信赖着她,也对自己有着高度的自信。

倘若我缺乏掌控力,便无从得知她会怎样做。

那么彼时的窘境,就会变成真正的墓葬。

殷茵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调教者们已经无数次见过女人献出第一次口交的样子,无论多优秀的演技也骗不过他们的眼睛。

殷茵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中,丢掉自己的廉耻,为了自己的主人,做了原本从末做过的事。

我将调教现场直接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以他们不可能想到的方式。

这是我小小的冒险。

虽然我并不惮于失败,可这依旧是属于我和殷茵的卓绝时刻。

我感到了兴奋的激昂,也感到了身为调教者的成就感。

我捧住她的面颊,让她看着我。

殷茵的眼睛里蓄满了痛苦的泪水,嘴里被我的鸡巴填的合都合不拢,却仍然在晃着脑袋。

她忍耐着喉中的疼痛和作呕,努力想要为我赢得什么。

这里存在的所有人,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和价值,所以这里便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和她。

她抛弃了自己的尊严,那么我便有了尊严,这是一种忘我。

她的忘我感染了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全盘接受,绝不允许自己浪费她一丝一毫的奉献。

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住她的头,挺起自己的腰,旁若无人的将鸡巴向她嘴里捅去。

殷茵嗓子眼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泪水从脸上滑过,她拱着背,想要减缓我的进攻所带来的痛苦。

我试探性的将按着她脑袋的手放松下来,可是殷茵没有退却。

肉体上的痛苦与窒息,在这一瞬间的心意相交中变得微不足道。

她反而更加努力的张开喉咙,想要吞进我的更多,就仿佛她越是痛苦,才越是能表达我与她深刻的融合。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个绝无仅有的瞬间,此时或许就算是一个。

殷茵根本没有练过深喉,所以只能堪堪含住我鸡巴前端几厘米的部分,以保证自己不会真的呕吐起来。

她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可那对男人来说依旧不是多么享受的体验。

然而我在两分钟之内就感到呼吸急促,膨胀的肉棒几乎到达极限的边缘。

因为冲击我感官和神经的早已不仅仅是肉欲。

同样是一张小嘴,同样是口交,闭上眼睛,熟能生巧,真的有什么不同吗?答案是肯定的,你需要一个对的人。

这不是爱情,这是属于主和奴之间才能够拥有的独一无二的默契神交。

我们有什么词汇来描述这种关系吗?我们没有。

现场客人们手下的奴宠们一直在给主人们做着口舌上的服务,但那只是一种炫耀性的调情,充其量不过是笑小的抚慰和按摩。

而我坐在台上,旁若无人的操着自己女孩的嘴巴,再也没有一丝遮掩。

我的无所顾忌迅速感染了在场的客人们,他们看着我和伏在我胯下的女孩,看着我激烈的进攻,看着殷茵无私的奉出,他们便会渐渐明白,我的演讲中所勾画的一切。

这矗立于肉欲之外,是一个单纯死板的奴或宠所无法触及的快感。

殷茵在我肆意的泄欲之下身子都软了。

我在她嘴里操了五分钟,她得到的氧气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头昏眼花,只能勉强抬着头,身子撑在我的大腿上。

强烈的快感不断冲袭着我的脊柱,这种肉体与精神相结合的高潮有着罕见的美味。

我没有忍耐,只是任凭它勃发著,大快朵颐,然后一泄如注。

殷茵没有经验,她只知道我要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我用仅存的理智伸出手,捧着她的脑袋让她侧过脸。

殷茵的脖子软软的,任凭我摆弄着,毫无反抗之力。

我放弃了享用她紧缩的喉咙,用鸡巴抵着她的内颊暴射而出。

女孩的左腮被我顶的变形,她正迷惑于我做的事,口唇间一下子被腥洌的精液充满。

女孩猛地瞪大眼睛,「呜——」的哀叫了起来。

我积攒了很久,精量极大,浸透了女孩的唇舌,从她的口角溢出。

如果刚才我没主动调整角度,她现在已经把精液呛入喉管了。

我余兴末了的鸡巴在她嘴里跳动着,几乎顶到她的小舌头,女孩无可奈何地跟着鸡巴抽搐的节奏拱了拱身子,让鸡巴把残留的精液都挤到了自己的嘴里。

殷茵双眼通红,生理性的眼泪早就把她的面颊浸湿的一塌糊涂,发梢也粘在脸上。

她含着满口的精液,用手捂着嘴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咽下去,然后再把鸡巴舔干净,就是一次完美无瑕的口交了。

看来他是真的没教过你啊」黎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踱到了我旁边,她俯身看着殷茵,嘴角微翘着对殷茵说。

殷茵似乎有些忌惮她的存在,她侧过脸,低着头,但还是努力抑制著作呕的情绪,按照黎星然说的那样,将嘴里的东西咽了。

我喘着粗气,耳鸣和高潮的颤抖逐渐退去,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黎星然身上。

「我的人,不需要你教」我很不客气的对她说。

「我知道。

没忍住」黎星然对我吐了吐舌头,转身回去了。

这时我才发现,漫谈会的第二阶段已经过了。

在我和殷茵的传染下,客人们早已没了提问的心思,他们褪下最后的遮挡,恣意的抒发起了情绪。

殷茵吞了我的精液,然后一边抬眼看我,一边吮吸着鸡巴上残余的汁液。

她的眼神仿佛在问我,自己做的怎么样。

此时的她,像一只邀功请赏的猫儿。

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一切,她做的不能再好了。

孙天明的身边围着一大群客人,看来他的新业务已经足以让他应接不暇了。

有人来找黎星然,却被女孩礼貌的指向了韩钊的方向,那意思很清楚,韩钊会替她谈。

没有人来找我,至少现在没有。

但所有路过我这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向我举杯致意。

他们仿佛是不想打搅我和殷茵共享的这个时刻,我和她之间弥漫的味道,排挤着其他人,仿佛立着一道无法靠近的墙。

唯独黎星然不在乎。

「左欢,想和你聊聊,赏脸吗?」她对我说。

「可以」我没有离开座位。

「那边儿出去,有个露台」黎星然的语气中没有留下拒绝的空间。

于是我站起身,系好袍子,牵着殷茵随她而去。

黎星然在自己男奴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男人便自己回了房间。

然而我没有让殷茵离开,这让黎星然露出了一丝不满的表情,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我和黎星然走到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露台上,靠着栏杆,眺望着城市的夜景。

露台上有几张椅子和两张喝下午茶的小桌,我示意殷茵过去坐着,给我和黎星然留下了一部分空间。

我需要对黎星然摆出一些必要姿态以示尊重。

「最后那一手玩的确实不错,我得说一句佩服」黎星然裸露着肩膀,仿佛丝毫不觉得冷。

我没有接茬,因为这种奉承没有什么意义。

她叫我出来,是对我产生了一些兴趣。

恰好,我对她也有很多兴趣。

「你是哪里的?」她问。

她知道我在美国呆了很久,所以这个问题指的自然是美国的州。

「怀俄明。

你呢?」黎星然双肘凭靠在栏杆上,背对着栏杆外面黑沉沉的夜:「内布拉斯加」「cowgirl?」我调笑道。

黎星然哼笑着,没接茬。

我从袍子里掏出烟和火柴,黎星然也问我要了一根。

我划着火柴,她用双手帮我一起护着那簇小小的火苗,直到我们两个唇间的烟都被点燃。

我看着她肩膀,又看了看她的小腿。

我终于看清了她身上动人心魄的刺青,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纹样之一。

「moloch……」我念着她小腿上那只恶魔的名字。

「嗯?懂得还不少啊」黎星然扬起眉毛。

「肩膀上的是「蛹化女」。

我只认识这两个」我摇摇头。

在近距离的观赏之下,我愈发觉得黎星然的纹身如鬼斧神工。

她足踏火焰,而火焰中则诞生了等待庸人们为自己献祭的恶魔,行云流水,栩栩如生。

「能说出两个,已经很不错啦」黎星然微笑着,「你对纹身有些研究?」「完全没有」我诚实的回答,「但我至少能看出来,你的纹身非常优秀」面对我的夸奖,黎星然的反应与我之前完全一样——不以为然。

调教于我,刺青于她,在这两件事上,我们都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然后我和她仿佛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我们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一种相见恨晚的小小默契。

「你在那边呆了多久?」黎星然又问,声音熟络的像是老朋友一般。

「十年?记不太清了。

你呢?」「我生在唐人街」「你普通话说得不错」「凑合」我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忍不住问:「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五」和我的猜想基本吻合。

「我很奇怪,以你这么年轻,是怎么博得那种业界大师青睐的?而且还是三个」黎星然戏谑的看着我:「看中了我的天赋呗」「就这么简单?」「当然,在显露天赋之前,也得先放下身段跟他们上个床」「嗯,万事都有门槛儿」我忍不住将目光落到她惊人的胸部上。

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这种诱惑呢?她如果真的自己送上门,我反正是没那个抵抗力。

「好看么?」黎星然抬手一晃,白底刺红花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胸口,不让我继续饱眼福。

「你胸口有一朵红线刺的花,那是什么?」我故作镇定。

「风信子」「刺在那个位置应该很重要。

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重燃生命之火」「有趣……」我咂咂嘴,「你有多少纹身?」「想知道吗?」「想知道」「想看吗?」这句话令我怦然心动,她是在对我发出的邀约?我向她的方向挪了半步,她也没有躲闪。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非常之近,她手中点燃的烟草几乎要灼到我的咽喉上。

「我想看的东西有很多」我说。

「比如?」「比如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聚会上。

比如你为什么要站在我面前,问出刚才那个问题」黎星然笑笑,她挪开了手里的烟,却没有挪开身体:「我答应韩钊的邀请是因为无聊。

我把你叫到这里也是因为无聊」「所以我是用来给你解闷的……」「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有一股有趣的味道。

现在我闻出来了,血腥味」我脸上的表情消失了,虽然我想继续保持优雅的微笑,可是却没能成功。

「嗯哼,看来我说中了」黎星然不以为意的接了一句。

「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对她说,「你说的血腥味是指什么?」「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黎星然向我身后不远处的殷茵瞥了一眼,这个距离之下,殷茵并不是完全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在你之前的演讲中,我只听出来一件事——你,左欢,根本没把人当做一回事」「我没那么说过」「但你就是这么想的,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当一个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喜怒哀乐,甚至生老病死的时候,他能做出很多可怕的事。

哈,甚至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做过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黎星然贴着我的耳边轻语着,她的话如同她刺青用的针,轻而易举的扎进我的胸口。

我没有防御,因为现在防御已经没了用处。

一种被欲望驱使的本能在睁开它的双眼。

这个女人绝世而立,她的身上拥有某种罕见的音律。

她在漫谈会上若即若离的说着一些逗弄常人的话,我原以为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她对我露出了真正的身段,舞弄着裙摆,诱惑着我的神经。

我原以为能够对我造成这种影响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但黎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黎星然,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对你做些什么」我磨着牙对她说。

我看着她的脖颈,险些咬上去。

「你想做什么?」「我想把你带回我的巢穴,然后用所有能用的方法调教你,把你身上仅存的薄膜全都剥开」「你做不到,你调不了我」黎星然诡魅的笑着,「你的确很强,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调教的了我」我身上颤抖的本能在她的笑容中慢慢冷静、消退,在和她的对视中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最后叹了一口气:「是的,看起来你的确是稀有品种」我看清了黎星然身上的特质到底是什么——她对自己的了解已经深入骨髓。

她掌控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永不迷茫。

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再对她进行开垦,进行探索,她自己就是自己的神。

这是只有见识过真正痛苦,见识过真正恐惧,见识过真正欲望和生死之后才能拥有的力量,从心灵到肉体。

在某些事情上,我甚至都没有到达她的层级。

我有她所没有的,她也有我所无法企及的,我和她是盘踞在自己城堡上的龙,只能在鼻子里喷着浓烟和火焰,遥遥对视。

如果我们企图对彼此伸出利爪,那等待我们的结局只有相互屠杀,或者……做个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