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4章 到此为止(2 / 2)

作品:《王国血脉

“集合大家,按照惯例布置预警和防务,”守望人阴着脸:

“没错,复兴宫的同僚们行动了,但这里说到底,是我们的地盘。”

多伊尔和哥洛佛对视一眼。

马略斯回过头,看向好奇的泰尔斯:

“我们管好自己。”

d.d和僵尸很快领命而去。

留下泰尔斯和马略斯。

幸好,御封骑士的册封礼还在继续,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来拜访王子的人少了很多。

泰尔斯向后探头,望着僵硬了很久的马略斯。

不知为何,看着这位向来摸不着底的亲卫队长,泰尔斯居然有种错觉:

他现在心情不错。

“所以,你和上级,特别是卫队二把手的关系……”

泰尔斯看向回到国王身边的沃格尔,试探着道:

“额,处得还不错?”

马略斯歪头看向他“最喜欢的”公爵殿下。

“生活里,总有些你不愿意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马略斯面不改色,像是没听出泰尔斯的讽刺:

“我们叫它们——‘工作’。”

泰尔斯怪哼一声。

“就像你在我手底下的‘工作’一样?”

“我没那么说。”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好吧。”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吧。

他低头继续对付起莴苣菜:

“但是……”

泰尔斯看着下一位御封骑士激动地亲吻他父亲的戒指:“刚刚‘坏人’说的,你的……”

“公子哥儿小队?”

“怎么个说法?”

马略斯抬起眼神。

泰尔斯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我们可能有个刺客藏在宾客里,”守望人冷冷地刺他一句:“但您倒是悠哉起来了。”

“我最喜欢的公爵殿下?”

“哦,我最喜欢的亲卫队长,”泰尔斯耐人寻味地看着他,晃动着手里的叉子,就像在甩动教鞭,故意表现得像历经沧桑的长者:

“如果你像我一样长大,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

马略斯回望着他,皱起眉头。

泰尔斯耸耸肩,拿着叉子点了点盘子,一脸愉悦:

“嗯,这莴苣味道可以。”

马略斯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正当泰尔斯以为这家伙一如既往,油盐不进、不禁逗弄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d.d和僵尸,包括其他人。”

“他们不是毫无来由才进入您的卫队的。”

马略斯远远地望着国王身边的艾德里安卫队长:

“多伊尔家族远离权力日久,不甘心只做一介富家翁,他们绞尽脑汁力邀王宠,欲重回七侍中心而不得。”

“哥洛佛家的家主则身居财政要职,孤忠侍王,战战兢兢,恨不能远离一切有心人,以示清高自洁,忠诚纯粹。”

泰尔斯表情微凝。

“在王都,家世出身既是乘风扶摇的筹码,也是束手缚脚的负担。”

马略斯的话略带沧桑:

“端看你如何选择。”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

乘风扶摇的筹码,束手缚脚的负担。

他的目光转移到袖口的九芒星图案。

“马略斯勋爵,”泰尔斯淡淡道:

“我在想,也许你才该来上礼仪课,让姬妮女士继续指导我的武艺?”

“求之不得。”

“可惜君命难违。”马略斯轻哼回答,这让泰尔斯更加肯定:他现在心情很好。

泰尔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那你呢?”

王子转动眼珠:

“你又是为什么进了我的卫队,还当上了头头?”

马略斯顿了一下。

“你知道。”

马略斯侧瞥了他一眼,淡然如故。

“工作。”

泰尔斯扯了扯眉头。

玛德,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那什么时候把你的家人介绍给我?”

泰尔斯仿佛不经意地道:

“看看有资格求娶公主的‘剃刀’马略斯家族,所求何物?”

“他们是你的负担,还是筹码?”

那一瞬,泰尔斯不自觉地一颤。

刚刚,狱河之罪好像……跳了一下?

泰尔斯惊讶地抬头:马略斯身姿如故,皱眉看着他。

“怎么了?”

泰尔斯望着他,尬笑道:

“我又没提你和我姑姑的恩怨往事——好吧,现在提了。”

马略斯皱起眉头。

泰尔斯耸了耸肩,试探地调侃道:

“所以,我还是你最喜欢的公爵殿下吗?”

马略斯看了他很久——不是一般的看,是那种让泰尔斯微微毛的,前世恐怖片里,鬼怪在场景里不知不觉现身,盯着主角时的那种“看”。

在泰尔斯忍不住要回过头的时候,马略斯声了。

“改日吧,殿下。”

泰尔斯疑惑道:

“改日?”

马略斯点点头,重新变得云淡风轻。

“改日,我可以带您去东城区外的阿汶山丘,东山墓园。”

“把我的家族介绍给您。”

“好啊……”泰尔斯欣然应允,但随即觉察出不妥:

“等等,你说,墓园?”

马略斯点点头,笑得清新自然。

“是啊。”

“我的祖父母,父母,叔伯,兄弟姐妹……”

马略斯的嗓音颇为幽深,配合他笑意盎然的目光,泰尔斯有些毛骨悚然。

“马略斯家族里,我所有的、族谱里找得到的血亲。”

“所有人。”

“都葬在那儿。”

马略斯的语气很淡定。

就像在说着别人。

除了他一直望着泰尔斯,目不转瞬。

“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泰尔斯嘿嘿一笑,僵硬地回过头。

“嘿嘿,那个,你知道……”

王子扒拉着盘子,尴尬道:

“这莴苣是真不错。”

泰尔斯知晓,守望人的好心情到此为止了。

一如他今晚的运气。

因为十几分钟之后,一个男人不请自来,在泰尔斯的身侧落座,对他展颜微笑。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说来也巧,那时,我正好遇到你被刺客追杀,又恰好救你一命……现在回想,也许那就是命中注定?”

泰尔斯无奈地看着来人,挥手向这边望来的马略斯示意正常,让他稳住周围警戒起来的星湖卫队。

为什么是这个家伙……

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有点忙,没工夫跟你怀古伤今。”

王子毫不客气,直呼其名:

“詹恩。”

然而鸢尾花的主人,南岸公爵,詹恩·凯文迪尔对他举起酒杯,嘴角微勾:

“是么,那就可惜了。”

“我还以为,遭逢多次生死大难的你,会对昔日仇人的现况,格外在意呢——我可是最近才得到的情报。”

泰尔斯一怔。

“昔日仇人?”

詹恩,他说起当年我们初遇时的刺杀……

而在昔日刺杀我的仇人……

泰尔斯下意识地向亚伦德公爵看去。

“哦,不,不是北境公爵,而且他现状如何再明白不过,”詹恩公爵放下酒杯,目光灼灼:

“我在说的是那位狡诈难测,疯癫狠毒……”

泰尔斯一愣。

“明明一无所有,亡命天涯……”

詹恩轻轻咬字:

“却依旧能在举手投足间,把你我都耍得措手不及、灰头土脸的……”

公爵冷哼一声:

“瑟琳娜·科里昂女士。”

泰尔斯先是迷惑了一秒,随后一阵恍惚。

瑟……

一瞬之间,突兀的陌生和久违的熟稔同时袭来。

瑟琳娜……

泰尔斯面色微变。

脖颈上的某根血管像多年前一样,开始隐隐作痛。

詹恩轻巧地转着手中酒杯,也略略出神。

“怎么样,殿下,对这个名字……”

那一刻,鸢尾花公爵的目光里渗出忌惮和阴冷:

“可有印象?”</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