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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间客

“虚君共和要一个人当皇帝那也应该是我来当我也姓怀”

许乐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疯子,然后说道:“你是一个疯子,你要推翻皇帝的统治,结果却只是想着自己当皇帝,那你的革命意志呢你的洗礼呢你的狂风暴雨呢你的进化呢”

“怎么,难道这样不行吗”齐大兵嘲讽望着他,摊手反问道。

许乐沉默片刻,直接说道:“只要我活着,那就当然不行,像你这种人,不要说当皇帝,就算你继续活下去,想到要和你抬头看同样的星空,我都会觉得恶心。”

“果然很大义凛然。”

齐大兵似笑非笑望着他,嘲讽说道:“可你能做什么呢你不敢杀我,你越大义凛然,你越不敢杀我,无论那个胖妇人值不值得你放弃皇位,为了扮演你一直以来的大义凛然形象,你也只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当然。”他摊开双手,冷漠说道:“我不会愚蠢到用那个胖妇人的性命来威胁你自杀,我只要求你离开,永远不要谈论起今天的内容。”

许乐沉默生在桌旁,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话。

齐大兵微微蹙眉,指着身后那扇将要迎来斜日照拂的小窗,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这里跳下去,然后马上离开帝国,我就放人。”

许乐抬头眯眼看着他的脸,说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放人,然后把楼里其余的人放了,我可以不参与你们组织内部的斗争。”

齐大兵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道:“你应该搞清楚一点,现在只有我有威胁你的资格,你却没有威胁我的任何手段。”

许乐双肩微沉,一直虚握着茶杯的手掌,在桌面上缓缓拉开距离,掌心相对,看着他说道:“我是在用你自己的生命威胁你,然后我想告诉你一件很少有人了解的事情,我从小到大都不受任何人威胁。”

齐大兵忽然感觉安静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明明自己最亲信的下属已经控制了整座楼层,应该没有人能够打扰此间的谈判,皱眉说道:“人只要活着,就必然会受威胁,因为他们总会在意一些人或事。”

“但我一直拒绝进入这种处境。”

许乐回答道:“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活的多么辛苦,如果面对威胁我必须接受,那么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在联邦的那些敌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奢望过敢用我的友人亲人威胁我,因为一旦失败,他们会面对一个很可怕的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极寻常的事实,齐大兵的目光却变得极为警惕,因为他听出了某种不容撼动的意志。

强悍的意志来自于强悍的事实,当年在联邦,莫愁后山那位夫人试图用李维来威胁许乐,许乐在宪章广圡场踩雪苦思一夜,借钟夫人之后化了此局,然后潜入s2杀死麦德林,毁了邰夫人筹谋已久的布局,而在这段过程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威胁。

被那些大人物威胁成功过一次,他的亲人友人爱人便会因为他而不断地陷入危险之中,许乐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状况发生,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从那之后,包括帕布尔总统在内的所有敌人,在对与他相关的人物动手之前,都要思虑良久,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其实怀草诗以前就做过,那年我和她被囚禁在大师范府中,她试图用苏珊大妈威胁我投降,但我没有答应,她也不敢做进一步的尝试,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对她说过一番话,因为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逼着做某些事情,你要把我逼入绝境,我会变成一条狗,一条疯狗。”

许乐从桌旁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看着齐大兵,说道:“今天我对你再重复一遍,如果你敢试图伤害大妈,我会变成一条狗,一条恶狠狠流着口水,盯着你的小腿骨,不惜一切代从也要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咬的你浑身伤口,流脓不止,全身腐烂而死。”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同你妈的门

许乐站了起来,不停用刻意保持的冷漠表情和癫狂语句刺激着桌对面的齐大兵,平静的目光像是没有风拂过的湖面,但又随时保持着可能踊动翻滚的征兆,落在对方的外衣上,仿佛直刺入内看到了那把枪。

桌对面的那个男人很强,当年在地下水道和汽修厂的两次交手,虽然都以许乐最终获胜而告终,但他绝对不会轻视此人。

齐大兵身上的皇族血脉有些淡薄,但依然足以支撑他修行八稻真气,更令许乐警惕的是,他是封余另一个学生,如果以数据衡量的话,此人应该是年轻一代中那三人之后最强的男人。

怎样才能击倒对方还不惊动对方在房间外的那些下属许乐用冷漠的语调复述着疯狗的宣言,脑海中则是在进行快速的计算,他明白自己需要快,镇定住对方的心神后一击成功,就像一条在矿坑边流浪的野狗,看到食物后以狰狞的决心冲上去狠狠咬住再不松口。

当他薄唇间刚刚吐出腐烂这两个字,双手平静地按在桌面上,肩头微沉身体放松,看不出有任何动手征兆的时候,他动了手,右手五根手指猛地张开,像被撕碎的扇页,哗地一声向面前的茶杯抓去

齐大兵看似被他发狠的言语震得有些发呆,实际上一直冷静地注视着他身体所有细微的动作,尤其是他面前那个茶杯。

所以在许乐动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没有徒劳地呼喊室外的下属,而是用右手快若闪电掏出手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许乐的眉心,食指按住扳机,毫不犹豫地狠狠摁了下去

他非常清楚许乐的能力,知道一旦动手必然是生死立见的结果,所以动作非常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根本不顾忌任何后果,只要他死

当冰冷枪管瞄准许乐眉心,将要喷发出乎弹的那瞬间,许乐的五根手指才刚刚触到茶杯的边缘,指腹只能感受到残茶透壁而出的冰冷,看上去马上将要迎来死亡。

然而许乐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面前的茶杯争取时间,他的目标是桌对面的那个茶杯,那个同样盛着冰冷残茶,属于已死唐志中老人的茶杯。

某种无形的力量从他的指尖呼啸而出,瞬间突破桌面的距离,准确地击中那方小巧的瓷杯,伴着一声脆响,茶杯仿佛受到某种惊吓,恐惧地跳了起来,嗤嗤锋利破空,狠狠地砸在黑洞洞的枪口上。

啪枯燥单调的击发声,子弹强劲射出,却远远地偏离了目标,房角间落里的管荫青树盆骤然破碎。

齐大兵眼瞳剧缩,看着疯虎一般横掠桌面,呼啸砸向自己的身影,脑海里闪电般做出计算,知道如果自己试图再次瞄准对方击发,那记仿佛承戴着无数吨重量的肘击,绝对会提前把自己的脑袋砸成烂西瓜。

他松开紧握着手枪的右手,将全部的精神力量放在身体左侧,于瞬息之间屈起左臂,用臂身护住自己的脸颊,肘尖狠狠迎了上去

两个人的手肘毫无花俏地碰撞在一起,蕴藏在骨与肉之间的强大力量,借势迸发,震的空气震荡不安,然而许乐借势猛扑而来,狠厉之中带着七分霸道,竟是生生把齐大兵zá的向墙壁退了两步

没有任何停顿,许乐左脚跟在地上重重一顿,身体极具侵略性地向前一倾,左臂蛮不讲理地横打对方最脆弱的颈部。

两个动作简洁至极,连贯之间竟找不到明显的分野,自幼开始学习的那十个姿式,早已融化在他的血液和神经之中,当今世界之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是他近身战的对手,即便是强如李疯子,当年在林园之中,也在技法上吃过他的闷志。

如果让他那根铁棍似的手臂砍中,齐大兵的颈骨绝对会应声而裂,然而出乎许乐预料,齐大兵虽然被震退的极为狼狈,但右臂却不知何时横了起来,于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直接挡住他无比霸道的一劈

强悍力量的对冲再次震动空间,那盆正在崩裂状态下的管荫青树,在骤然而起的无声裂风中,叶片开始脱离枝末。

许乐眼瞳微缩,对方似乎提前就猜到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不,应该说是齐大兵的身体本能里察觉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霎时间,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心情骤然变得有些寒冷,对方是封余的学生,想必对这些犀利恐怖的近身战技十分熟悉,甚至可能练的时间比自己还长

因为心情寒冷而战意更增,许乐面无表情地一错腿,欺身直入齐大兵近身,三根手指紧并成刺,极怪异地一扭,向对方的咽喉戮去。

近在咫尺的齐大兵眼瞳剧缩,右膝一掩护住小腹,左掌一翻变作一道铁门,拦在了自己的喉骨之间。

仿佛钝刀戮进犀牛的老皮,仿佛隔着厚厚的字典砸人,许乐的手指狠狠地戮在齐大兵的掌心,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紫色的血丝从掌心渗而,而他的指节也变得有些苍白,再难寸进。

战斗继续,肘翻对肘翻,膝跳对膝跳,在临窗墙壁极狭小的空间里,二人在最小的范围里做着最犀利狠辣的近身战,空气被撕裂被卷动然后再次被撕裂,他们的身体每个部分都变成恐怖的武器,无论是肘尖膝头弹指还是一低头的绝然,都如钢似铁,像针一样刺着彼此。

他们都有帝国皇族的血脉,或浓或淡,他们都有相同的老师,或亲或疏,他们都承袭了费城李家的近身战技,或猛或狠,这样的战斗绝对说不上生猛好看,却绝对是最凶险的肉搏

这样的战斗开始的突然,往往结束的也无比迅速,甚至是超乎当事者想像的迅速。

手枪脱离齐大兵的手掌,这时候终于落到了地面,发出喀嗒一声脆响。

几乎一模一样地颤抖错步,许乐和齐大兵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式互相靠近,彼此的右腿像钢铁般深深地锲进对方的重心位置,然后二人几乎同时扭膝,双脚依然没有离地,膝盖却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沉闷的碰撞声骤然响起,二人膝上的裤子同时碎裂,这已经不知道是电光火石间两个铁膝盖的第几次撞击,齐大兵脸色苍白,感受着那处传来的剧痛,知道膝盖软骨已经破裂

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去,然而这看似失去平衡只能承认失败的偶然变化,却让他找到了一个扭转战局的机会,右臂猛然屈起,借着高度差避开许乐左臂的拦截,于空中画了道最笔直的线条,用肘尖狠狠地砸在许乐的肩上

许乐左肩仿佛多了一座山,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肩肿骨表面产生裂纹的声音,他的腰腹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他的左腿骤然一软下蹲,然而他的眼睛却依然是那般的明亮,死死地盯着身前。

嗖借着被砸蹲的姿式,许乐闪电般抽出藏在靴里的军刺,狠狠向眼前那片开阔的不设防的胸部处扎了下去

噗哧一声,秀气而锋利的军刺,穿透齐大兵依凭战斗本能前来拦截的掌心,捅进了他的腰部,直接横切断那处的肌肉纤维群,甚至刺穿了腰后的椎骨,直接破了他的神经束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没有任何犹豫,许乐用最快的速度拨出军刺,再次斜斜向上扎进齐大兵的身体,军刺精确地穿过肋骨间隙,捅穿柔软的肺叶,锋利的尖端抵达了心脏的边缘

直至此时,神经束传来的剧烈痛楚,才传到齐大兵的大脑里,他的面容极度扭曲,本能里要发出的惨呼,却被一只厚实而有力的手掌堵了回去

“不要叫。”

许乐半蹲在地面,看着靠着墙壁缓缓下滑的齐大兵,左手用力地捂在他的嘴上,青筋毕露。

噗的一声,他吐出胸口间憋着的那口鲜血,沉重地快速呼吸数下,苍白的脸色稍有好转,他右手握着的锋利军刺,依然深深地插在齐大兵的身体里,画面看上去有些血腥和诡异。

齐大兵面色死灰地靠墙而坐,用余光无力地看着肋下的那把军刺,想像着锋利尖端随时可能戮破自己心脏的画面,惊恐地咳嗽起来,血沫从肺叶到气管喷出双唇,仿佛礼花。

他用力地咽下一口甜腻的唾沫,看着蹲在面前的许乐,颤声说道:“你不能杀我,谁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你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告诉我她在哪里。”

许乐握着军刺的手非常稳定,哪怕齐大兵剧烈咳嗽,也没有让刺尖捅破他的心脏,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说了你也会杀死我。”齐大兵惨然笑道。

“同样的道理,就算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还是会杀死大妈。”

许乐说道:“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先杀了你替,然后再去找她。”

齐大兵陷入了极大的惊恐,他从来没有想像过,世界上会有像许乐这样不受威胁的人,明明他是那么在乎那个胖女人,为什么他敢这样

许乐忽然神情一凛,用左手捂住耳朵,说道:“找到了通知那边。”

然后他望着齐大兵,说了一个地址。

听到这个地址,齐大兵身体僵硬,知道自己无法再用苏珊威胁这个小眼睛男人,绝望地转动着眼珠,忽然歇欺底里说道:“老师不会看着你杀死我的,你不要忘记我也是老师的学生,我们可是同门啊”

许乐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说道:“你才是他的学生,我只是个打工的,至于同门同你妈妈的门。”

说完这句话,他右手一推,锋利的军刺直接贯穿了此人的心脏。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八十五章 踏梅思变

许乐拨出军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听到噗哧一声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齐大兵喉中嗬嗬作响,徒劳地喘息数声,双腿一阵抽搐,就此死去,血水汩汩从肋下淌出,不多时便因为失去了生命力而停止。

窗外红日已斜,许乐站起身来回头望去,只见都城街巷四周,灰白质朴建筑连绵成片,一如往常的单调沉闷,却仿佛有谁正在看着自己。

然后再次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走廊外有齐大兵忠诚的部属,有唐志中老人渐要冰冷的尸体,还有那些在各自房间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抵抗组织成员。

没有花多长时间思考,他右手攀住小窗边缘,直接跳了下去。

在空中下坠,淡红的暮色在身上快速闪掠,许乐默然想到,先前齐大兵要求他跳窗而走,他把他杀了,然后此时却依然要跳窗而走。

中间的差别大概就在于前者是被逼而走,现在却是自行决定,有没有令人厌憎的阻力或压力,向来是他决定前进方向的重要依据。

双脚落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许乐默不作声地攀墙而过,在拐过那个幽间街角之前,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汽修厂的楼房,隐约看到很多身影在楼宇间惊慌失措的穿行。

这样悄然一走,事后抵抗组织大概会认为是自己杀死了唐志中和齐大兵,而且这个组织内部肯定会发生非常激烈的权力斗争,然而这终究是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处理的事情。

帝国第二皇家医院,后山特护病房,乘坐直升机匆匆赶到的许乐,推开蓝色房门,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床上那位妇人的手,心情才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

就在他杀死齐大兵前的那瞬间,菲利浦通过对帝国情报署资料库的检索,动用三颗近地军事卫星,对京都周边的可疑地点进行了超密度扫描,终于成功找到了苏珊大妈被囚禁的地方: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