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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滚,离婚

叶定坐在床上,开始陷入了焦虑不安中。

难道启申是出了什麽事吗?会不会被发现了?

叶定知道,乔白为了防止他逃跑,在家的周围设置了很多保镖,一旦逃出去就会被立刻发现。启申如果真的来救自己,那处境绝对不妙。

现在该怎麽办?

叶定拍拍自己的脸,强行命令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慌张。

启申一定不会有事的……

下午四点,别墅的门铃突然响了,叶定靠在窗边,听见管家和来人的对话。

“您好,我们是维修水管的。”

原来是维修水管的,叶定还没来得及失望,便在下一秒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请问,是哪里的管道坏了呢?”

“二楼的客房。”管家说,命令女佣给他们带路。

叶定轻轻地拧开了卧室的门,从缝隙间,他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走在一群维修工的最末端,帽子下面,是那张无比熟悉的温和脸孔。

启申!!

叶定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忙关上卧室的门,故意在房里打碎了一只杯子。

果然,女佣一听到他房里传来的异物声,便立刻紧张地赶过去了,敲开门问到底出了什麽事。

叶定裹著被单,冷淡地说:“杯子碎了而已,快把它们扫干净。”

“是。”女佣忙下楼去拿扫帚,让那些维修工暂时等一等。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启申便拉著另一个维修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开始解救行动。

启申给叶定化妆掩饰,在看到叶定高高隆起的腹部时,只是愣了一秒,便低头又继续给他穿衣服,没说一句话。而另外那个维修工则给叶定开锁。

大概是专业人士,不到一分锺,那人就把四根锁链全部都打开了。

听著楼下女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启申忙对叶定低声交代一句:“先别走,等著我们。”

“嗯!”叶定裹紧身上的维修工服,点了点头。

女佣走到二楼,却见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她敲了敲门,问叶定需不需要重新拿个杯子,叶定在屋内回答:不用了,我要睡了,别来打搅我。

女佣自然不敢打搅“太太”的睡眠,只好先带著管道工去维修了。

下午五点,维修完毕。

管道工领取了报酬後,便立刻离开了乔家。

经过二楼走廊时,突然有个管道工摔了一跤,吓了女佣一大跳,忙问有没有事。

只见那个管道工理了理衣服,温和地笑道:“我很好,谢谢小姐的关心。”

管道工离去。

女佣看著他们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至於是哪里不对劲,她也一时间说不上来。

下午六点,女佣上二楼给叶定送晚饭,敲门敲了半天,却不见人有回应。起先,她还以为对方是睡熟了,便决定等会儿再来叫醒“太太”。可是晚上八点主人打电话来,叫她务必看著“太太”吃晚饭後,她便重新上了二楼,硬著头皮敲了敲门。

“太太。起来用晚餐了。”

“太太,您还在睡吗?”

“太太?”

“太太?”

“……”

女佣猛地推开门,拧开房间的灯──

果然,人去楼空。

作家的话:

嘤嘤嘤~~还有一两章犯人就能over了。好日子和福利要来了!!

局(一)

第六十七章

从乔家出来後,赵启申便带著叶定与前来帮忙的朋友各奔东西。分别的时候,叶定注意到那个替他开锁的男人对赵启申的态度格外恭敬。

启申道:“大和是我从前帮过的一个人,当时他母亲动手术,家里没钱,手术是我帮忙出的。”

原来如此。

叶定点点头,和他钻进一辆黄色的面包车里。启申丢过来一套衣服让他换上,叶定打开一看,是一件很宽大的女装和一只假发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对著女装露出难堪的颜色。

“这是?”

启申抱歉地说:“对不起,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引人注意了,所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立刻脱下来。”

“我懂。我穿上就是。”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叶定也不再抗拒,咬了咬唇,抬起手臂开始解身上的工作服纽扣,当上身衣服完全脱下来时,启申的目光停留在他隆起的腹部上,挪不开了,脸色变得异常僵硬。

他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叶定无比羞耻,闭上了眼睛,除了对不起,什麽都说不出来。

启申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发动了汽车油门:“别在意我的话,就当我发神经好了。你……你先换衣服,我开车了,不会看你的。”

“谢谢你,启申。”

“不用谢,你我朋友一场,更何况你是我……罢了,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车子发动,与那帮维修工各分东西,朝西郊老城区的方向开去。一路疾速,还算顺利,没有遇到阻拦的人,但两人始终也没有放松下来,直到抵达目的地,这才一同吁出一口长气来。

目的地是间廉价的小旅馆,位处老城区的一处僻静的小巷中。这一带都是外来的打工者,民工,妓女,洗头房,红灯区……落魄困顿,人口密集,阴暗逼仄。

小旅馆每晚才需20元,接待的前台是个胖而迟钝的妇女,看电视嗑瓜子面无表情。两人从她那里取来钥匙时,妇女烦躁的一再交代,不要乱搞不要乱动房间里的东西,弄坏了要十倍的赔偿。

叶定记得这间店曾经是家著名的老店,只是时代潮流太汹涌,不知何时,它已沦落到蜗居在老城区角落的里的廉价旅馆,虚名早就荒废。

走廊里铺陈著一条红色化纤地毯,暗红色毯面上全是泥秽,也许从未清洗过。

启申扶著他上了二楼,打开房门,10平米的小房间,单人床,床单污秽肮脏,上面沾著不知名的淡黄色液体。墙面粉漆剥落,显得颓唐。启申将床单掀开,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让叶定坐下,然後仔细检查门锁窗户,确定都锁好了後,又将窗帘全部拉上封紧,使这里变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忙完这一切,他拽来椅子,坐在叶定跟前,叹了口气。

“现在安全了,你不用怕了。”

叶定点点头。

“这里是脏了点儿,可是安全,他们不会想到我会带你来这里,所以你就放心的待著。等过了这段风口,我再带你离开a市。”

“好的。”

启申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拿去他头上戴的女士假发套,然後以手摩挲著他的脸,一寸一寸,神情黯然:“你瘦了,阿定。”

叶定低下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沈默了好一会,才颓丧道:“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启申,你是对的……”

“你後悔了吗?”启申问。

叶定以手掩面:“我什麽都没了,启申,我什麽都没了……”

说著,眼泪就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启申从未见过他流泪的样子,印象中的这个男人一向冷静自持,从不在人前泄露出软弱,而此时,他竟当著自己的面哭了起来,瘦弱的肩膀不似往昔那般宽阔,随著啜泣而隐隐颤抖,像只受了惊的大型猫科动物,叫人不禁想将他抱进怀里,温柔的安抚。

事实上,他也这麽做了,他将哭泣的叶定搂进怀里,亲吻著他的头发,拍著他的背脊,安抚他几近崩溃的情绪:“不要紧,你还有我。我爱你,阿定,我爱你好多年了,你还有我赵启申啊……”

“可我现在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我真的不知……”

“你什麽样子我都爱。我都喜欢……”

“启申,我……”

已经没有言语了,也不需要,看著男人哭红的双眼,嗫嚅的双唇,启申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忍耐,捧起他的脸,慢慢凑过去,就想要吻上他的唇。

就在四片唇快要贴上去时,叶定突然别过脸去,尴尬道:“我……对不起……我还没习惯……”

启申也有些尴尬,不过他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叶定刚受完伤害,暂时还不能接受他的亲昵,所以也没多说,只拍拍他的肩,说了句“没关系”後,就重新坐回了对面的椅子上,与之保持著一定距离,生怕惊到了这只脆弱的大型猫科生物。

在这昏暗逼仄的小空间里,两人突然就变得沈默起来,没有一句话说。

他们都没想过,许久未见後的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局面。

时锺指向晚上七点十五分的时候,启申终於还是先开口了,他犹豫了片刻,问:“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叶定垂著头,揪著身上宽大的女装衣角,神情索然:“一直没告诉过你,我并不是你们眼中看到的那样……我……我不是正常的。”

眼看著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启申忙安慰道:“不想说就不用说了,你别激动。”

叶定摇摇头:“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对你说出这真相。实在……太不堪了。”抚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他顿了顿,再次开口,神色已恢复了平静。“启申,我是个双性人。”

启申的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麽?双性人?”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男孩子不同,我的身体有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在受的情况下,是可以孕育孩子的。原本我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怀孕,可是自从遇到了那个人……他……他……”再也说不下去,男人涨的通红的脸上写满了浓重的羞耻。

启申这时才明白,为什麽这个男人一直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距离,从不用公共厕所,也从不和他们一起去泡温泉。手术完了後,也不当众换衣,而是不嫌麻烦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把门锁好,小心谨慎的过分。

他终於明白。

原来,这个男人是个双性人。

启申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瞬间不见,再次换上无辜温和的脸孔。“这麽说……这孩子,是那个人的吗?”

叶定咬著唇,很难看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启申攥紧了拳头:“他强迫你的?”

叶定沈默。

沈默代表承认。

“那你当初知道的时候,为什麽……为什麽不去拿掉?”

“他不让我拿……他拿我的父母威逼我。我没办法……”

“那现在呢?现在才六个月,六个月的孩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