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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女无忧

张玄用小刀刺破指尖,随着一阵轻微的刺痛,血珠从小口子里渗出,她在酒中滴入三滴血。鲜红的血珠一落下去,很快在微浊的酒液中化开。

他们接过自己面前的酒瓢,举至头顶高度。张大风说一句,他们便朗声跟一句:“我等二人情同手足,在此义结金兰。从今往后,患难相扶,福祸相依。天地为证,山海为盟,有违此誓,天地不容!”

在张大风与崔六见证下,两人发了誓,交换手中的酒瓢,低头饮尽,相视而笑。

张大风一拍大腿:“玄儿,今日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总能许我喝碗酒了吧?”

张玄微笑点头:“可不许多喝。”

张大风哈哈大笑:“就这点点酒,哪够我‘多’喝的?”

这一夜,四人都十分高兴,长久以来逃亡的阴影与离家的哀愁,在这一夜都一扫而空。张玄这身子头一次饮酒,虽然就瓢里浅浅淡淡的那么半瓢,她仍然有了点晕乎的感觉,吃过饭后不久就睡下了。这一觉还睡得特别香而沉。

第二天清晨,张玄睁开双眼,朝张大风所睡的地方瞧了眼,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从躲进这山洞开始,她每日清晨都要看看张大风是否还在发烧,伤情恢复得如何了。

然而张大风平日所睡的地方却空荡荡的。不光没有人,连替换衣裳都不见了,只余铺在石上替代被褥的干枯野草。

张玄皱了皱眉,走到洞口瞧见守夜的崔六还在,心下稍安,疑惑地问道:“六叔,我爹去哪儿了?”

崔六回眸望着她,顿了顿才道:“大哥走了。”

张玄吃了一惊:“什么?!走了?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崔六惆怅地摇摇头:“不回来了。”

小酒也醒过来了,听见他们说话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谁不回来了?”

张玄哪里顾得上他,只急着问崔六:“六叔,你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崔六叹口气:“大哥说要你去找那个姓文的,和他认亲。”

张玄忽然明白过来,张大风问她作何打算时,其实已经下了决心,他知道若是他在,自己一定不会抛下他去找所谓的亲爹,因此便索性不告而别。难怪他昨日要她与小酒结拜,也是临走托付的意思。

小酒这会儿也完全清醒了,纳闷地问道:“找那姓文的?去找就是了,大当家为何要走?不能一起去找吗?多个人找总比少个人好找吧?”

崔六一脸嫌弃的神情望着他:“笨小子,就算通缉令画得不甚相像,我们这四个外乡人一同在街上走或是住店,偏偏四人从年纪身材,甚至人数都符合通缉令,难道不会惹人怀疑吗?”

小酒这才恍然大悟:“哦。”接着又问,“那就算去掉大当家,才少一个,我们三个人这样出去,也容易引起怀疑吧?”

崔六道:“阿玄换回女装,我剃了胡子,便是带着儿女去投靠亲戚去的。”

到底不可能让这两个半大小子自个儿千里迢迢去寻亲,别说张大风不放心,昨夜反复叮嘱,又让他发了回毒誓,就连崔六自己也觉得不放心,非得陪着他们一起去才行。

小酒点点头,又道:“六叔,你和阿玄都换装了,我也该换点什么吧?”

崔六白他一眼:“你又没胡子可剃,是准备穿裙子呢还是剃光头?”

小酒打了个寒噤:“算了算了,我还是就这样吧。”他见张玄没什么神的样子,自从知道大当家不告而别后就一直没出声,才故意插科打诨,但无甚效果,还被六叔损了好几句,心道这回真是亏了,还是闭嘴吧。

一时三人都没说话,气氛陡然沉闷下来。小酒小心翼翼地瞧着张玄,以前一直当她是男儿,自然是随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