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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筵冷清

就听外边衙役禀告,说天香楼酒宴备好,齐大人催他快点,别让特使大人等咱们!

等那苏冷清出去了,风筵赶紧研墨,写了一个纸团子,也跑到那天香楼,果在门口看到带刀侍卫和那辆五色丝的宫车。

天香楼和宫车都被包围,但宫车此刻是空的,侍卫只是不让人靠近。风筵目光仔细扫视四周之后,最终停留一株茂密的梧桐树上。

一盏茶的功夫,风筵已经隐身树上,悄无声息吊挂下来,弹弓夹着那求援信,对准五色宫车的珠帘。

每条珠帘只隔指宽,差不多是纸团宽度,风筵眯眼等了半晌,待车边侍卫微微分神,便将纸团弹射出去。

纸团夹带千钧之力,不偏不倚射进珠帘,没有惊起丝毫响动。风筵听泰子先生说过,宣书童心细如发,不会错漏眼下任何一点事物。

风筵是相信泰子先生,待射进那个纸团后,便从树上溜下来。他约了宣书童石林见面,晚上那儿往来人少,方便他们讲话谈事。

在石林等待了片刻,果然听到马蹄,跟着侍卫来到面前,举火把照着他的脸,喝道:“前边何人?”

风筵报上名字,便被侍卫带到车前,恭敬道:“苏大人,人来了!”

帘内传出苏冷清的声音,惊得风筵楞在当场:“上来吧!”

“你运气不好,宣特使私访去了,要我帮他挡驾一阵,偏偏你就撞上来!”侍卫将风筵押上马车,苏冷清捏着纸团讥诮道:“你要是先问温玉怀,再去驿馆和江南道,或许我还不会怀疑,你跟宣特使有关联。”

没有阿辰从旁提点,风筵想到啥就做啥,没有心机和城府,更不懂伪装企图,被对方轻而易举窥破。

风筵死死盯着纸团,就听苏冷清冷笑道:“你若不这么心急,我还想不到他身上,这倒成了他牵连那件事的证据,有道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风筵扑上去想抢纸团,但哪能快得过侍卫,一棍就将他打得趴下。

一只官靴伸到面前,挑起他的下巴,苏冷清轻描淡写道:“接下来该谁了?老刀把子、温玉怀、还是你的好兄弟阿辰?!”

风筵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用流血的手指写道:“你赢了!”

苏冷清冷笑。

风筵写道:“我不跑了!”

苏冷清表情未变,似是在审视他,跟当年的风万侯一模一样。

风筵还想再写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写,只捂着发热眼眶,渐渐蜷缩起身子。当初拼死爬上船后,以为自己不会再掉泪,可现在眼眶又涌泪水。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悔、不悔,哪怕背上杀父恶名,哪怕现在伤了残了,他都不允许自己有一丝后悔,不允许自己憎恨那段过往,憎恨着一个叫苏冷清的人!

可是现在……

他真后悔,后悔那年跟舅舅回到山城,后悔在堂前救下那小孩,后悔后来相处的每一段时光,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他宁可看着苏冷清……

被人吊死廊下?被人卖进戏班?被人□□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