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被李的话惊呆，长安城和大明宫，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的地方，面前这位殿下居然认为自己是“笼中之鸟”。

“大将军，不是也不喜欢长安城么？”李盯着叶繁反问。

叶繁轻轻一惊，却没否认，他沉默片刻，才道：“可离开长安城，离开皇帝陛下的庇护，殿下不怕么？”

李脸色苍白起来，低低笑出声：“离开皇帝哥哥，离开了这皇族的身份，本殿下什么都不是，可以随便让人欺辱大将军是想这么说么？”

叶繁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凝眉沉默。

“不怕么？“李低头看着他不住发抖的手，哂笑道，”怎么不怕？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第一次把剑刺入一个人心口，第一次被血溅到脸上……不怕么，我每天一闭上眼，就是那陈不为死时的脸，又恐怖又恶心……可我不想回长安，我想像大将军一样，变得强大起来，至少自己能保护自己。”

李看向直挺挺跪在身前的叶繁，“大将军不必再说责罚自己的话，若真想帮本殿下，不若教我骑马射箭。”

叶繁认真道：“臣明白了。”

“退下吧。”李呼出口气，似乎累极了，朝内殿走去。叶繁站起身，却没有立即离开，他迟疑了一下，忽而大步上前，从身后、把身形摇晃的李，紧紧抱在怀里。李一惊，忙要把叶繁推开：“大胆！”

“臣僭越了。”叶繁慌乱地把手臂紧，心疼道：“以后由臣来保护殿下，臣发誓，只要臣活着，便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殿下一丝一毫。”

李推拒的动作一顿，喃喃问：“你……为何要保护我？”

“臣……不知。”

“是么？”李也不再追问，他慢慢转过身，把脸埋在叶繁肩上。

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道，“大将军，很怕。”

叶繁搂紧怀里不住发抖的人，轻轻道：“有臣在，殿下别怕。”

小石头端着药候在殿外，无声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大早，小石头替李检查了身上的疹子，笑着道：“这药可真是神了，不过吃了两回，殿下身上的疹子不仅退了大半，连心情都好了不少呢。”

李随手拉好寝衣，微笑着“哦”了声。

小石头却是抓住李的手，心疼道：“殿下今日还去拉弓么？手心都磨出泡了。”

李不以为然：“大将军说了，先是起泡，最后变成茧子，就不会疼了。你看过大将军的手么？厚厚一层茧子。”

小石头咋舌：“厚厚的茧子有什么好的？殿下不一样，殿下是贵族。”

李笑容一缓：“什么贵族，不过是个会生会死的人罢了。”

小石头默然，忽而问，“殿下……不是断袖吧？”

李蓦地一呆，旋即“呵呵呵呵”笑出来，他挥开小石头，坐回床上，“拿本殿下的美人图来。”

小石头惊讶：“大白天，在军营，看美人图？”

殿下，你你你太……淫|乱了！

小石头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小跑着从箱子底翻出李最爱的那本《红杏枝头春意闹》来。

叶繁与诸人议事毕，来到操场，发现李没来，不由一阵担心，小跑着回来。小石头正在殿门口晒草药，瞧见满头大汗跑回来的叶繁，没有太惊讶，也没有拦着，任由叶繁直接进了李的寝殿。

叶繁进来，见李安安静静趴在枕头上睡着了，才放下心；又见李脸下头还压着本书，不由悄然上前，把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