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窗子缝隙里挤入的夜风吹得飞飞扬扬。

叶繁转脸看向李，紧张地说，“开始吧。”

“……嗯。”李本来也挺紧张的，但看到叶繁的样子，他突然有点想笑，他勉强忍住，把脸转开，不去看叶繁他有预感，他一旦露出笑意，叶繁一定会闹别扭，一定会闹脾气，说不定……甚至不干了。

叶繁以为李是不好意思，他也很不好意思，他说，“总之，先、先脱吧。”然后他略显僵硬地把他的外套和毛线衣给脱了，扔在一旁，剩下里面的衬衣。

……他越来越觉得他自己一点都不帅……为什么会这么僵硬，为什么动作不能流畅一点……

李跟着叶繁的动作，也把他的外套和毛线衣给脱了，扔在一旁。

同样的动作，叶繁却觉得李做起来美好极了，仿佛周身都在放着光……他不知不觉凑过去，轻声说，“衬衣，我帮你脱。”

“嗯。”李脸红了红，移开了放在纽扣上的手。叶繁面红耳赤地把手伸过去，他之前也替李脱过衣服，但这次感觉完全不一样，随着钮扣一颗一颗解开，李白皙的身体呈现在眼前，叶繁脑子里一阵接一阵，似乎要炸开了。

他也不知扣子解完了没有，晕头转向地把李压了下去，情不自禁地狂吻。

李发出一声叹息，勾了勾手指，窗帘自动拉上，屋内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

*

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这是叶繁醒来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句话。

正好下午四点的闹钟响了，他快手按掉，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被子掉在地上，他身上盖着李那条火红又温暖的羽绒被。

总而言之，他和李结成夫夫了，但第一次的过程相当惨烈。

他深深感觉他对不起李。

他觉得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还不如李懂得多。第二次的时候，是在李的指导下进行的，才顺利了一些。

他问李，李带着哭腔说，“辛判给了我一些书看。”

屋里窗帘不知何时拉上了，黑沉沉的，客厅也听不到一丝动静。李背对着他躺着，白皙的肩膀露在火红的羽绒被外。叶繁轻手轻脚蹭过去，替李把被子拉上去，他低头亲了亲李凌乱的长发，又亲了亲李的眼角。

……整个过程，李的泪没断过，但叶繁坚信，李这次哭，肯定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李，一定是被他蠢哭的……

但嘴唇触到李的皮肤，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叶繁连忙伸手摸了摸李的额头，果然温度不对，似乎是发烧了？不是说李像正常人一样温度飙到了37°以上，而是和李往常的冰凉相比，李此刻的身体是温温的，居然若有若无有了温度？

叶繁听说，这种事，如果攻君操作不当，受君受伤的话，是会发烧发炎……他正要掀被子去看李的伤口，李忍不住睁眼了，他按住被子，皱眉看叶繁，“你做什么？”

“……你醒了。”叶繁担忧地说，“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那个，我看你的温度不太正常，要不我们去看医生，或至少找点药”

“啧”，李有点不耐烦地说，“我是鬼，又不是人，你不用这么紧张。”

叶繁突然沉默。

好半天，叶繁嗓音低沉地说，“别再说自己是鬼，不是人了。”

李一脸淡漠，“我本来就不是人。”

叶繁说，“那复活，做人吧。”

李意外，“上次你不是说……做人没什么好的么？”

“上次是我说错了，果然还是做人更好。”叶繁从背后把李抱在怀里，他把脸埋在李柔软冰凉的长发里，轻轻说，“现在，希望你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