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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万事皆成

了他。

“阿越,你知道的……我没打算爱上谁。”蒋风白的眉眼间有几分冷淡,几分难堪,以及愧疚,“我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路越低下头,指甲划破了掌心,被束起来的长发像是毒蛇在身后频频吐舌可他不敢暴露心底的阴暗他只想要那个美好的、宛如那日一同坐在庭院里被风吻过发梢的心情“对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

蒋风白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心很软,只对认可的人心软:“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那时的他并非生意场上冷酷的蒋先生,他还惦记着性格有些阴沉的朋友,还想着仔细斟酌拒绝的话语。

那天晚上,路越撕下了他的奥菲利亚,倾倒了满满一桶浑浊的颜料,把整个房子染成诡异的暗黑色。奥菲利亚就沉睡在污秽之中,他紧闭着眼,不会说出令人伤心的话,更不懂拒绝。路越将自己沉下去,缓缓沉入,如同拥抱着水底的爱人他躺在一地粘稠的颜料里,过分白皙的肌肤被磨得发红,怀里是那幅皱巴巴的画。

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难画恶人心。

此后,每次与蒋风白见面,路越总会露出温和的笑容,眼底阴霾似乎一扫而尽。只有在对方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眉眼中虚伪的笑意才会浮现出一抹真实,令人退避不及的真实。

当蒋风白为集团事务焦头烂额,路越回了国,请了人专门打理属于自己的那份产业,接着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画些什么。

他的父亲与那个女人生下了几个孩子,有男有女,路越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也懒得理会无端挑衅。“如果我死了,那些钱全都会被捐出去,一分也落不到你们手里。”自从发下这句狠话,那边就安分了许多。

路越乐得清闲,一面派人盯着蒋风白,一面开始寻找排解心头苦闷的方法。不知何时,他心头的独占欲越来越强,已经脱离了低俗的爱情,而是一种恨不得杀死对方的狂热。然而,他怎么舍得让蒋风白去死?路越觉得自己快要分裂成两个人,白天画出许多面貌相似的“奥菲利亚”,晚上抱着它们翻滚、入睡。

“这很正常。”

他曾嘲笑过母亲的不顾一切,所以他不会轻易犯错。

可惜的是,某次意外,他和孙家的人滚上了一张床。孙朗似乎还挺中意他,死缠烂打,用尽手段。路越看得有趣,忍不住用更恶劣的态度对待对方,然后等这人卑躬屈膝,为他一个笑欣喜若狂。

“阿越,我爱你,我爱你……”

孙朗算是个不错的情人,体贴入微,虽然以前是个花花公子,但与他在一起之后克制了很多。路越并不打算对他温柔,吊着他也不错,让蒋风白担忧自己,害怕自己会被这样的人骗了,就是孙朗最大的作用。

路越一言不发,任由身上的人奋力驰骋,脑海中却浮现蒋风白的脸。如他所料,蒋风白打算回来,身边依然没有人陪伴。他终于发出细碎的喘息,用力地、紧紧地拥住了对方,吻住戴着黑钻的耳垂。然后,在愈发强烈的快感袭来时,在看不见那张脸的时候,他露出一个无比自信的笑容

那时的他仍不知晓,孽缘终究只是孽缘。想骗过别人,总要先骗过自己。

他只是坚信,自己犯贱,总有人比他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