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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倾砚

热血,从那时起,她与她之间便有了无法扯断的牵连。所以,宇文睿难过的时候,她也会心中涩涩的不舒服;宇文睿受伤的时候,比如被夺去……那遭,她也会随之不好受;便如每每接到宇文睿的来信,那些欢悦、那些思恋也会强烈地牵动她的心跳为之欢悦、为之思恋。而今,那个可怕的梦,竟致自己口吐鲜血,便意味着,那不仅仅是梦,更是某种现实的反映。

若是如此,景砚怎能不怕?

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那么紧接着云素君突然的求见则让景砚的心更沉了几分。

安和郡主脚步匆忙,等不得侍女的回报就自己闯了进来。景砚也只将将在寝衣外披了一件披风,见到云素君的一刻,她就知道,云素君此时心中的慌乱绝不亚于她。

云素君素着面,鸦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仍有几缕散在额侧。这倒也罢了,她身上的水色裙衫任谁都看得出是家居的装束,一只衣袖上还沾着几颗墨点。她连外裳都没来得及穿,可见出门时的焦急之状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的不安与牵挂神色。

“见过太后!臣失仪了!请问太后,可有陛下的什么消息?”云素君敛衽一礼,连珠炮般地吐出,同她往日里端庄温润的风格实在是相差太远。

景砚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过,此时此刻,她哪里有心思在意什么守礼不守礼的?

“郡主也……”云素君照料宇文睿若许年,如亲母,似亲姊,那份牵挂早已经渗入了骨血之中。若宇文睿有事,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云素君怔了怔,坦言道:“臣在家中歇午觉,梦见陛下……还有景嘉悦……”

她深吸一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景砚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强压下喉间再次涌上来的腥甜之感,她晃了晃神,像是对云素君说,更像是对自己说:“边关路途遥远,再快的马,没有两日,绝到不了……”

那便意味着,即使皇帝此刻出了什么意外,也要两天之后才能知道。

两天啊!二十四个时辰!日出日落,日落日出,要如何煎熬得撑得过去?

景砚无力地闭上双眸,梦魇中宇文睿的样子,平日里宇文睿的样子,还有……那日,她在自己怀中痛得冷汗滴落却倔强支撑的样子……

寿康宫内,景砚长跪于地,“求母后主持大局!”

一个头磕在地上,景砚的脑中划过惊悸:曾经,她斥责过宇文睿多少次?斥责她胡闹。可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算不算胡闹?

没有确切的消息,没有边关的急报,只因为,一个令人惊恐的梦,便慌了手脚,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景砚啊景砚,你如此这般,可是疯了?可荒唐?

她咬着嘴唇,深至见血,失血的疼痛,唤回了她的几分神魂。

她自问是理智的,然而这一遭,她要为那人疯一次,荒唐一次!

试问:谁能视自己的挚爱陷入危难而无动于衷?

挚爱……

景砚的心尖簌簌颤动,突然面对这样的认知,她很有些不知所措。

像做了一个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梦,只是,梦有多长,痛便有多重,像在烈火中翻滚,又像是被世间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的凌迟,痛得人只想快些死去,就不必再受这无边的折磨了。

黑暗,殷红,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汩汩的、几乎要胀破耳膜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