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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倾砚

脸……

白衣女子再一次,向着他迈了一小步。

宇文达的心脏猛然抽紧,某种似乎早就存在的维系与默契就在那一瞬间轰然击穿他的身心,早得……似乎在二十余年前,就是如此的。

“你……是谁?”宇文达听到自己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声音陌生得仿佛不认识一般。

白衣女子轻笑,望着他的双眸仿佛有了些许的温度,“你该问,你自己是谁……宇文麟。”

第75章破空

申全离开后,宇文睿依旧与众人把盏言欢。所不同的,殿里殿外多了几个传信的小内监他们,隔半刻钟便唯唯诺诺地进殿,伏在宇文睿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什么。宇文睿则默默听着,不动声色地饮酒。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宇文睿扬唇一笑,端起案上的酒盏,向着相王宇文广的方向敬了敬:“相王叔有心了!朕敬你一杯!”

相王坐得屁股发麻,就等着她这句话呢,闻言,满心的笑意终于藏掖不住,都漾在了脸上,“多谢陛下!”

说罢,一饮而尽。

宇文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心中的疑问更深:相王是个出了名的大草包,喜怒哀乐都是遮掩不住的。看他的表情,显见是早就等不及自己发现了。这样的人,会起那等胆大包天的心思?莫非,不是他?

宇文睿也含笑饮尽盏中酒,温言道:“相王叔可知朕为何夸赞你?”

相王岂会不知?他一向心里憋不住话,急答道:“陛下是为了今晚的舞狮的事儿?”

宇文睿把玩着掌中的杯盏,对相王道:“老宗正新丧,朕心里正不舒服呢。相王叔有心,替朕多张罗了这许多的热闹,让朕高兴;还强忍着悲意在这里陪朕同乐,真是忠君爱国之举啊!令朕颇为感动!”

相王闻言,更按捺不住喜形于色,恭敬道:“为君分忧,本就是做臣子们的本分。陛下谬赞了!”

宇文克勤坐在相王下手,闻言眉头不禁一皱;宇文克俭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目不转睛地盯着斟酒的侍女瞧个不停。

座下群臣,则各吃各喝各的,仿佛没听见皇帝在打机锋。

宇文睿在相王父子三人的脸上转了一个来回,最后落在了景砚的身上。

她起身,恭恭敬敬道:“皇嫂,时辰差不多了。您看,这会子登城可好?”

二人四目相对,不动声色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景砚回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面上却是一团的公式化表情,淡道:“也好。”

从禁宫城楼上往下看,人群熙熙攘攘的,各色摊子热闹得紧,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每年中秋,皇帝惯例在戌时三刻登城楼。因此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人人都仰起头,好奇地往城楼上张望。

黄罗盖伞下,宇文睿身着月白色五龙便服,头戴玉冠,额上一抹鲜红色束发带,在众臣、宗室的簇拥下站在城楼上朝下观望。城楼上的侍卫数目加了两倍有余,城楼下的禁卫军也都不由得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唯恐皇帝有什么闪失。

其实,夜色已深,加之城下御街上灯火璀璨夺目,趁得城楼上的灯光都极其暗淡,若非武功卓绝、目力极佳者,实在是不好确定皇帝的具体位置。景砚的太后仪仗,就在宇文睿身侧不远处。

纵然是做了十二分的准备,宇文睿还是忍不住时而侧脸打量阿嫂的安危。

景砚与她对视,以目示意她专心皇帝该做的事。

宇文睿克制地生生转过头,暗暗深吸一口气。她开始打量城楼下的种种

因为时辰到了,皇帝登了城,在司礼官的引导下,舞狮、百戏、诸般杂耍俱都按部就班地开演了。

围观的百姓看得热闹,宇文睿也看得不错眼。

会是舞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