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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道士在上,妖怪在下

空的。

“你也走了”云祈伤心,他透过窗户看外面那棵已经长出绿叶的桃树。“律哥哥还没回来。”

日子如同流水,桃树生长着,花开花落,转眼七年,很多事情发生了,很多人也变了。

七年之间,云祈和严律仅仅见过一次,原因竟是严开的去世。两人默默为严开守灵,发丧,下葬,又是匆匆一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陌上少年,盼尔归家;

桃之夭夭,有有实,赠剑为礼,望尔牵挂;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情丝早生,愿尔莫怕。

第十四章誓言

三月,春雨如尘润万物,桃花点点霞满天,暖风轻抚少年面,落花飞旋逐衣岚。

桃花树下,白衣少年倚树而立,手执《诗经》诵读: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仲。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白衣少年乃丰城云家公子,名曰云祈,今年一十八岁,相貌翩然不弱潘安,气质儒雅可比晋人。云祈读罢《击鼓》,轻语重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感诗中情意,垂首遮掩神情低落,而后探头看向花雨纷飞处。

粉瓣飞旋如轻浪,剑光冷器破空尘。身手矫捷比鹰隼,相貌堂堂身伟岸。

原来有一舞剑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名曰严律,曾是云祈童年玩伴,为求剑术离去十年,功有小成之后当值云家护卫,以报当年留栽培之恩。

严律手握四尺长剑,于满天桃花中旋飞踢腾,墨发横飞,招招如电,扫腿激起千层粉浪,势不动站如山。

“律哥哥,可练完功夫了?”云祈问,薄唇含笑,眼波流转。

严律飞身而来,接过云祈手中备好的布巾擦拭如雨汗水,答道“思,今日功毕。不知祈儿如何?”

严律自幼与云祈相知,长其五岁,虽有十年分离,但情谊不减,一直称云祈为“祈儿”,与之十分亲昵。

“哥哥莫要笑我了”云祈将书本甩到一旁的石桌上,自弃道“我这点子功夫可上不得台面,与你相比,可是要比到泥土之下的阎王罗殿,小鬼儿都要嫌弃的,哎,不提也罢。”

云祈的父母对云祈甚是宠爱,多有放纵,仰仗家境富裕,不强求书本课业,读书识字不过是当个消遣,要求不严,标准不高,只求不是个目不识丁的莽汉。

“管那小鬼儿嫌不嫌弃,哥哥我不嫌弃就是了”严律笑言。

“果然律哥哥待我最好,不枉我每日前来为哥哥洁面束发”云祈高兴道,拉着严律坐到石桌旁。

桌上清水,布巾,发带一应俱全,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严律坐下接受云祈的伺候,神态坦然。莫要误会,严律此般作为可并非奴仆欺主,实为周瑜黄盖,愿打愿挨。云祈自八岁学会束发便接了这份差事,日日不断,风雨无阻,若是有一天严律拒绝,怕是要翻脸的。

云祈拿着布巾擦过严律刀削眉目,俊朗颜面,手法轻柔,恰到好处,极是熟练。

“哥哥果真好相貌”云祈贴近严律细细观赏。

严律轻笑出声,双手捧住云祈白皙面庞,拉进,与之鼻尖相对刮蹭,“祈儿才是仙人之姿,倾城之貌。”

两人互相吹捧,好是调笑了一阵,日日如此都是不厌烦的。

云祈绕道严律身后,捧起如墨长发细心梳理。

“哥哥离去十年,归来已是顶着大侠的名头。可怜祈儿我文武不成,农商不就,只剩下了一副好皮囊,否则的话,岂不是一无是处,废人一个”云祈诉苦,虽有夸张,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