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41(2 / 2)

作品:《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二十年,竟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如今回想起来,当时情景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大概只因事后无数次地回想过吧。

朱台涟眉眼间隐含酸涩:“事后,我母亲,也就是安化王妃,却叫我去对父亲说,是你母亲故意弄伤的我,当时我对大人的事半懂不懂,听母亲骗我说,那不过是与白姨娘开个玩笑,无伤大雅,我便真去对父亲那般说了。结果,父亲与你母亲大吵了一通,好像还动手打了你母亲,你母亲就是在那之后出走的……”

何菁默默望着他,已明白了为何他会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内疚,还背负了那么多年。照常人看来,一个六岁的孩子会对自己犯下的过错那么挂怀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知道,二哥就是这样的人,若非正因他生来就把心里的爱憎恩怨看得像黑与白那么分明,他也不会做下那个天大的决定。

朱台涟仍在叙叙说着,与其说是讲给她听,倒不如说是二十年来难得的遣怀:“那时听说了白姨娘与王爷吵翻,最终私逃出门,我身边很多人都为此拍手叫好,连下人们都在说着各样难听的话来幸灾乐祸。只有我一个,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心慌的夙夜难眠。我去求母亲接白姨娘回来,母亲只当我是小孩脾气,我去向父亲说清原委,父亲却还在为白姨娘太不驯服生着气,也不予理睬。

我一个六岁的孩子,什么也做不成,连私自出府都办不到,只能差遣自己的下人去打探消息。得知白姨娘竟然离开安化去了京城,我更是不知所措。后来母亲为了在父亲面前扮贤惠,等到确认白姨娘已然到了京师,不可能再轻易回来,才开始着意安排人探听她的消息,时时报知给父亲,直至白姨娘带着生下的妹妹嫁了人。”

他唇角又露出了讥诮,“有一天,我偶然听见母亲与她跟前的嬷嬷说什么‘还不是点银子的事儿?使了银子,自会有人情愿娶她,她也自会情愿再嫁。’具体的话我记不全了,只知道从中可以听得出,白姨娘另嫁、让父亲断了接她回府的念想,也是母亲一手摆布的。所有那些,都是从我听从母亲的怂恿,向父亲撒了那个谎开始。”

他停顿下来,何菁心中涌动得厉害,磕磕巴巴地说:“可……那不怪你,你不过……不过是听了母亲的话,又有哪个孩子不听自己亲娘的话呢?”

“可是我亲娘欠下的债,就不该由我母债子偿么?”朱台涟语调冷淡,又透出了隐隐恨意,“你母亲脾气不好,为人又不圆滑,在王府中的人缘也就很不好,上下人等没谁说她好,连父亲也只是对她的美色贪恋一时,其实也时常生她的气。可是……”

他顿了顿,再出言时语气有些艰涩,“她当时应该已然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我是府中唯一的嫡子,其余三个庶子之中,大哥身体不好,老三老四都还幼小,不一定养活得大。倘若换了心肠不好的女子,有什么必要那般照应我?难道不是该早早替自己的孩子做打算?你可知道,老三与老四的娘是怎么死的?”

朱台津与朱台沈的生母就是安化王另一个侧妃徐氏,何菁当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是听了这话也已猜到了几分。

“那位徐侧妃,就是看见自己两个儿子渐渐大了,我大哥又不像个长命的,前头挡路的只有一个我,就差人暗中对马肚带做了手脚,想叫我出门游猎之时坠马而死。事未成行,有下人先告了密,我母亲就逼着父亲给了徐侧妃一杯毒酒。后来为了顾念我与老三老四的兄弟情分,此事被严密封口,外人都不知道。我之所以会知道,还是母亲特意告诉了我,意在提醒我,身周都是恶人,对谁都要防范。”

现在说起这些事涉人命的鬼蜮伎俩,他就像在说一群跳梁小丑演出来的闹剧,既鄙夷又嘲弄,“母亲没有错,那时候我身周确实都是恶人,因为安化王府唯一的一个好人,已经被我逼走了!你想想,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分量不轻了,你母亲当时没带着下人,亲自抱着我一路跑去良医所,累得脸色发白,竟然也不怕……把你给跑没了。她有什么必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