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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无稽之谈

☆、相字

第1章.相字

九月末,汉城的日头依旧毒辣。时值正午,太阳正当头顶,如同一百瓦的电灯泡离你的头皮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风吹来,就像空调装反了室内外,迎面的是燥热而又闷浊的气流。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恨不得大口呼吸,能脱则脱。但这其中,总有人与众不同。

汉城知名景区外的天桥上,大大小小的摊位错落摆放着。长达两百米的天桥走道,吆喝不断,此起彼伏。其中,属算命摊位最多,什么“摸骨识相”,什么“测字算命”,什么“能知前世今生”,什么“帮人避灾改难”……总之,什么神乎,就说什么。而这群人中,有一摊位格外讲究。同样是算命的,但这摊位的摊主是位年纪轻轻估摸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她顶着瓜皮帽,带着小墨镜,穿着灰色民国长衫,把自己捂得除了脸、脖子和两只手,其他一块肉都没露。在炎炎夏日,别人短袖短裤,她这样的打扮,总会让人多看两眼。大概是怕年纪不被人信服,小姑娘便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来往行人的注意。

找她算命的人不多,但也有两三个。

确切的说,是她找别人上门的。

“先生面色苍白,印堂发黑,怕是最近不太好过吧。”

来往行人中,她盯着一男人看了几眼,待对方走近时她便神神叨叨地来了一句。

这种事,信不信看的是个人,来算命的都是有缘人。

男人面色的确如她所说,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连阳光照耀下热晒的红晕都没有。走路时脚步虚浮,神力并不集中。特别是,他和她一样,明明是大热天,却穿了长袖长裤。

她的话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对方看了又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在摊位对面坐下。他开口,声音沉闷无力:“怎么算?”

生意来了,她不有些兴奋。在矮桌上摆好了宣纸,将毛笔沾墨递给男人。

“请随意写个字。”

男人拿着毛笔踌躇好一会儿,才皱着眉说:“要写毛笔字?”

“随意便可,测字只关乎字意,不关乎好坏。”

男人点点头,想了想,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过”字。

他想,让最近一切一切糟心的蹊跷的事,都尽快过去。

字写完,他看向她,对方眉头轻轻蹙起,缓而,才开口解析。

“过由走之底和寸组成,虽然走之底为半包围结构,但是与寸组成,却恰恰围住了一个顿点。点位于其中,被包围的四周空白……而您,现在就如同这个点,身处困境,却孤立无援。”

“过有过往之意,表明您困在过去,无法脱身。过,应先写寸再写走之底,但据我观察,您先写的是走之底,后写的寸。表明您在过去曾不遵守规则或诺言,离开或者背弃过某人某事……”

说着,她缓缓抬头,看向男人,继续。

“将点困住的是“竖钩”这一笔,外形如同钩子,又如一把镰刀,皆为利器。这说明困住您的杀伤力很大。钩头正对点,它在威胁您,告诉您,要不您乖乖被困,要不您必受伤害。所以……您现在的处境,如果不及时处理,是很可能会受到伤害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她刚停顿,男人便急急地问。

看来,男人的确陷入了困境。

“但好在虽然被困,但并不是全包围,并不是无解。寸藏于“求”中,这也是解脱之法。”她沉吟片刻,说,“这需要您摆低姿态,寻求他人的帮助方能解脱。”

“求、求谁帮助呢?”

“走之底加求为逑,这个逑代表的是配偶。也就是说,这个他人很可能是您的配偶,或者是您未来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