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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鼠猫之朝野绮年

废话之外,便是问他鱼到没有、螃蟹好不好吃、药材是以防万一的千万悠着点别用上这一类更废的话,却对自己这些日子所经所历丝毫不提,只说日后喝酒时慢慢说与他听。

他也回了不少信,叮嘱他别莽撞,让他不要强出头,问他身体可好受伤没有,但不知有几封能到了他手里,便是到了估计那人半句也没看进去。若看进去了,哪能一去几月不见人,却做出这许多热闹事来?

白玉堂说是去看看小侄子芸生就回来找他喝酒,谁知卷入雄州边关一场辽兵扰境的骚乱里,率了幽云教徒众助阵杀敌不说,还受守将杨宗保夫妇委托加紧赶制了一批机关连弩,令沉寂了多年的大宋守军终于在辽军面前小小显了一回神威。

紧接着传出五毒教在宋辽边境复教、广抓幼童的消息,白玉堂马不停蹄赶往霸州,恰逢着他师父了尘道君也游荡到了那一带准备料理那伙余孽,师徒二人趁着五毒教没站稳脚跟就一番恶战将其扼杀在了重生的摇篮里,将被掳去的幼童送返回家。

展昭每次听到白玉堂的名字都要悬一回心,却只能守在开封府干着急。新皇登基不久,刘太后垂帘听政,趁机争权柄捞好处为祸作乱的皆大有人在。刚铡了一伙行刺的,又冒出来几个贪污的,刚送进去一伙拐卖人口的,又要追拿一帮贩卖私盐的。好容易案子少了些,又逢着符太皇太后病逝仙去、皇上为其祈福而开恩科、各国使臣陆续到京觐见新皇这几桩大事碰在一起,愈发事体繁杂起来,直忙得人脚不沾地。

别的倒还好,这各国使臣抓住了新皇登基这个或示好、或刺探、或纵横捭阖的好时机,一时间开封府的人口结构有些复杂诡谲,人文氛围也有些蠢蠢欲动,展昭的担子也就自然沉起来。

自澶渊之盟后,大宋与辽国结好,辽主耶律隆绪比先皇真宗年幼,称先皇为兄。依礼后世仍应序齿而论,如今赵祯即位,兄弟之国却变作了叔侄之国,偏偏辽国使臣为首的乃是辽国故文忠公韩德让的义子耶律隆涛,与辽主乃是同辈。此人言语间颇为倨傲,还真以宋主叔辈自居。

可辽国近些年愈发强盛,而大宋虽物阜民丰,于兵马军力上确实积弱已久,早年间呼延家、杨家等能臣良将也多已凋敝了,纵然东有杨宗保夫妇坚守瓦桥三关,西有庞统驻守雁门关,但苦于兵微将寡也只得勉强抗敌而已。这厢辽国使臣尚在大宋都城,那厢辽军却在骚扰边关,其耀武扬威之意实在令人气闷,倒亏得白玉堂这个江湖侠士搅了这一回局,以机关神兵助宋军扳回一城。

消息传回,眼见得京里局势愈发微妙起来,展昭也唯有加紧巡查布防而已,一面又向白玉堂去信说霸州局势不稳早日返京为好,心知这人了结完五毒教之事不定又云游何处,八成是不到的,每每颇有几分“何当共剪西窗烛”的怅然。

这日展昭正督着守城兵士盘查过往行人,却见一队人马甚有威势地自城外逶迤行来,却是庞籍骑着马走在前头,一众家丁簇拥着一辆青油马车。众兵士不敢阻拦又碍着展昭在场不敢放行,皆拿眼觑着他问他的意思,展昭心下不虞却也不欲让这些当差的为难,自然是亲自拦在轿前不卑不亢向庞籍施礼,口中言道:“展昭奉公盘查,还请庞大人体谅。”

一般来讲,京里王公贵胄虽多,一般还是卖他展护卫一个面子的,毕竟他是天子近臣刚立了大功,又一贯和气知礼令人见之可亲。然而此番轿前开路的家院却厉声喝道:“大胆,我庞家的车轿你也敢查?”

展昭压着性子回说:“京中治安为大,不敢不依令行事。”却低着地悄悄白他一眼,心道分明王侯将相也敢杀的,今日平白在这里受这贪官狗腿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