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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鼠猫之朝野绮年

里补眠,感觉困倦之至,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有很多个日夜他与白玉堂一起为破获真相而奔走,有很多次他们抵足而眠讨论着未解之事渐渐入睡,可如今他和于枭开诚布公解开了盘绕已久的疑团,却独自躺在这里没法告诉白玉堂知道。

纵使他知道白玉堂行事放纵不羁,也没想到许久不见之后,得到白玉堂的消息会是以如此张狂的形式。

这日又降了一场雪,小院红梅含苞半放,被新雪坠在枝头而有些湿重,倒显得格外鲜妍丽。展昭巡完街回来看得心中欢喜,趁着天光未暗伏在窗边案上画起了红梅含苞映雪。

夕阳在山,他点起灯待要捡句应景的词句题上,下笔写出来的却是“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不由得对着烛台有些愣怔,不知自己为何冒出这全然挨不着边的一句诗经。

晚间他照例待在全府最暖和的地方,也就是公孙策的书房,因为可以帮包拯公孙策整理公文卷宗,还可以省自己屋里的炭。三人正如往日一般边干活儿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叙着,忽见皇上身边的亲信小太监熟门熟路地小跑进来,急召展昭入宫。

展昭尚未换下官服,理了理仪容便随小太监入宫见驾。包拯待他走远了才跟公孙策笑道:“大晚上的这么急,莫不是宫里闹耗子了?”

可还真是闹了飞檐走避的大耗子了。

展昭被小太监带至皇上寝宫延庆宫,远远看到殿外山墙处那里围着不少内侍宫人仰头指点着,见他过来忙纷纷行礼。展昭回了礼仰头看去,见西山墙上字迹挥洒淋漓,字体极大看得真切,却是一首五言绝句诗,写的是:

阋墙青锋冷,御外壮心寒。幽窗剪烛处,无以济长安。

看见这诗句,展昭心头如被猛地揉了一下,竟说不出是惊是喜是忧是气。这手字刚则铁画、媚若银钩,赫然正是白玉堂的笔迹。

进到寝宫书房,皇上正在暖阁中软榻上歪着,似乎又犯了旧疾,见他到来问了句:“可看到了?”

展昭不动声色地称是,脑中急速思索着皇上是否猜出是白玉堂的手笔,他又该如何将那妄为的耗子摘出去。

“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皇上一派平静地说道,喜怒难辨,“此诗是讽朕兄弟相斗祸及有志子弟,致使剑冷心寒无以御外么?”

“不知何人如此放肆,此诗却不是没有道理。”展昭硬着头皮温言进谏道,“贤才志士确实不应该苦守幽窗,报效无门。”

“展护卫,你知道朕为何召你前来?”皇上和和煦煦地问道,却让展昭手心发冷,“在朕寝宫附近自由来去,在这高高山墙上题诗,非胆大桀骜者再不能做出,非有出奇本领之人再不能做到。”

展昭竭力做出坦然的样子,行礼道:“臣实在愚钝不知。写这么高确实不好擦,可需要臣帮忙粉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