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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官家

办起来有些麻烦,若是贸然与赵琮提起,他娘怕要受牵连。毕竟这是混淆皇室血统的事,赵琮身为皇室之首,得祖宗之命,有些事不得不办。

他不愿令赵琮为难,更不愿令他娘难堪。

如何才能最好地解决此事?

那只能早些爆出赵从德与孙太后的那些真正的龌龊事,赵从德做了这样的事,定要受重罚。有赵从德的事在前,他娘本就无辜,届时自会更无辜,自然怪不到他娘身上去,赵琮怕也能安心一些。

赵世凝眉,望着桌角,来回再细想一遍将要做的事,确定已无遗漏,他才转身往床前走去。

他要堂堂正正地对赵琮说出心悦之情。

他也要在一切后顾之忧都无的情况下,让赵琮明白他的心意。

而这张床,是他上辈子也躺过的地方,更是全天下的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辈子,因赵琮之故,他原本对这张床已无企图。

此刻,他看着拉得严严实实的幔帐,眼中的寒夜孤星,刹那间便化作四月天里,南方木桥下,飘荡着桃花瓣的春水。

他想,这张床,他一定还会再上的。

赵世在床前停下脚步,没有一丝犹豫,伸手撩开幔帐。

其实经由睡姿便能看出赵琮睡得好不好。赵琮睡得并不好,他依然平躺在床上,眉头甚至还皱着。方才染陶说他是喝了药才睡的,怕是因药中安神而起的睡意,因而他既能沉睡,却又睡得不踏实。

赵世如同往常那般不由便跪在榻上,趴在床边,看着赵琮的脸。

下定决心仅是一瞬间的事,决心所起的勇气,却给足了他底气。

赵世现在格外踏实,这飘忽的人世间,忽然又有了目标与前方,他不仅踏实,还有些高兴。

他望着赵琮的脸,竟然就浅浅露出了笑容。

浅淡却又难得柔和、温和,若赵琮能瞧见,心中最深处怕是都能被这笑容所晕染。

他不禁想,与心悦之人应当如何相处?

定是不能再似从前那般。

他上辈子的时候曾瞧见过谢文睿与顾辞相处的场景,他们二人拉着手,见他过去,顾辞那样胆大包天的人居然知道羞赧,立刻便将谢文睿的手给甩了。反倒是一本正经的谢文睿死抓着他的手不愿放。

赵世想着,试探性地再伸手去握住赵琮的手。

赵琮的手软极了。

他平常习武、骑马,掌心总归磨得有些厚重。

他并非第一回去拉赵琮的手,但他知道,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真的是他头一回去拉赵琮的手。

他爱不释手,反反复复地轻轻抚摸着赵琮的手。

赵琮却一直睡着,他暗自感激那碗汤药。

他想起五年前,他还装傻在福宁殿时,他用指尖在赵琮手心写字。赵琮偶尔逗他,也会在他的手心写字。赵琮的手软软的,却又凉凉的。他不由又将赵琮的手握紧,恨不得将满身的暖意都传给他。

他曾吻过赵琮的手面,此刻他轻轻地捏着赵琮的手,只想吻遍他的指尖。

既已想通,原本就无所畏惧的赵世没了最后的担忧,他低头去吻赵琮的指尖。赵琮的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赵世莫名希望赵琮此时能醒来,甚至能亲眼瞧见他在亲吻他的手指。

他觉得自己再也等不及。

但赵琮未醒。

赵琮因睡觉,发髻早已解开,头发铺满枕头。

赵世难以抵抗诱惑,伸手去整理他浮在面上的些许发丝,想要令他睡得更好些。他一手握着赵琮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拂开赵琮的头发。拂开后,他舍不得回来,继续轻轻地整理着赵琮的鬓边。

这般整理着,福至心灵般,他彻底难以抵抗真正的诱惑,他探过上半身,往赵琮靠近。

似迷惑,也是诱惑,不由自主地,他便吻住了赵琮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