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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十年之后

齐的一叠宣纸,便有侍女走到一旁为他磨墨。

李濂晚饭后进到延英殿时,入目就是这样一幅“红袖添香”的场景。因李沅之前与赵诺提过要求,侍女见李濂进来之后,就知趣地退下了。李濂额头一跳,问兄长:“阿兄竟能提笔了?”

李沅搁下笔,点头道:“本就不是多重的伤。下午医官来的时候就没什么感觉了。”

之前李濂从太医处得知,兄长的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腹部和手臂的伤口虽然形容恐怖,但却没有伤及要害,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如今看来,兄长恢复得有些快了,快得令人不安。

李濂勉强挥走脑海中不安的念头,凑到李沅身旁,看兄长正在抄写诗经中的一首《秦风无衣》,李沅善飞白,字里行间似乎均露出战场上的肃杀之气。

他笑着对李沅说:“阿兄把这字送我吧”

“写得不好,下次好好写一幅再给你。”李沅顿了顿,笑着打趣道,“可别再拿去卖了。”

李濂讪讪地笑:“哪能啊,我肯定裱起来珍藏着。”

当年成国公李沅之名响遍大江南北,除却他那战无不胜的功绩外,还有让天下士子都称赞不已的诗文书画,漂亮地实在不像是一名武将。

李濂被兄长扔在外面历练过两年,有段时间实在是没钱了,只好把兄长画得一柄扇子拿去卖了。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传到了李沅耳中,自此李沅再没答应过给他题扇面。

李沅在灯下又细细地将李濂上下打量一番,察觉到李沅审视的目光,李濂不太自在地干咳了一下:“阿兄怎么一直盯着我?”

“怎么穿着便服就进宫了?”李沅轻声询问,如同曾经一样提点着李濂,“小心有人弹劾你一个御前失仪。”

……又不是朝会为什么不能穿便服,李濂答道:“听说阿兄想见我,下了值就过来了。穿着这样方便照顾阿兄。”

他却忘了,自己上午的时候也是一身便服就过来见李沅了。

李沅微微一笑,并不点破,又问:“如今我占了延英殿养伤,却不知天子要宿于何处?”

李濂不甚在意地回答:“是在武德殿的。”

他平日里一向都在武德殿处理政务,也就顺便在其中安寝。反倒是作为正统寝宫延英殿被他冷落已久。

李沅状若不经意地问道:“也不知道我能否出去走走。”

李濂一口应承下来,只叮嘱他,“阿兄带上人,您小心别牵动了伤口就好。”

李濂不敢再提招降有关的事。今日赵诺说得已经够多了,兄长也说了要仔细考虑。于是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李濂见天色已晚,便向兄长告退。

李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指不紧不慢地在桌案上轻扣,同时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宫门早已落钥,现在退下,又要去何处?

第7章第7章

第二日一早,在医官来过后,李沅便出了延英殿。他先往后宫的方向走去,之前李濂对他说了这后宫中并无妃嫔,因此他才放心地这样走在宫中。

到了一处凉亭,他看着远处宫墙上招展的黑色旗帜水德才尚黑,大周重火德,皆用绛色旗山河易帜、张扬如斯。

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向南方走去,沿着记忆中的路径,特意往那些枢密之处走去。他曾多次入宫,深知这宫中规矩森严,未得诏令不可随意走动。可如今侍卫和宫人是跟着他,但无论他往何处走,均不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