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烨面对着一汪湖水，听见江敏哲叫他，转过身来。

“敏哲……”他的脸庞笼罩在一片清朗月色下，依稀当年，温和如初。

江敏哲扶着腿在石旁坐下，“来。”

“……我想过自首，但是明宇现在需要我……已经到这个局面了……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你啊。”江敏哲叹气，“你喜欢谁不好，段明宇不懂你痴心一片。”

“我不后悔，但是……”

江敏哲看着周烨突然倾身将他拉入怀里，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他将伤未愈的手臂轻轻紧，安抚地拍了拍周烨的后背。

下一秒，周烨的刀子捅进了江敏哲的背部，刺穿了他的脾脏。

江敏哲不可思议地瞪着周烨，他张了张口，“小、烨……”

周烨单手捧着江敏哲的脸，神色凄凉，“敏哲……你，必须死。”

他俯身含住江敏哲的唇瓣，轻柔地舔舐中将刀子又插|得更深。周烨松开了刀柄，江敏哲眼睛还未闭上，他看着面前的友人，瞳孔散开，那人身影渐渐模糊，但声音还在耳边，絮语呢喃，说不尽的柔情缱绻。

“我如果能爱你，那该有多好。”

江敏哲倒在血泊中，黑暗掩盖了罪孽，周烨带着段明宇逃亡进更深的山野。

耳畔风声渐歇，江敏哲感觉从未体会过的冷意将他周身包裹，渗入四肢百骸，心头钝痛到难以呼吸。他垂死喘息，事先他想过一万种死法，程澈、段明宇、陶，甚至陈信，但他独独没有料到，最后给他一记冷刀的，是那个与他私交甚笃的周烨。

那个一边说着“敏哲对不起”，一边又将刀子捅得更深的周烨。

那个他甚至倾慕过的周烨。

毕淮从床上突然弹起。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冷意缠上心尖。

他没有犹豫地敲开顾斩的房门，大声道，“陈汀兰！你看到江敏哲了吗？”

陈汀兰没睡醒，他咳嗽了两声，“没啊，他不在你哪？”

“敏哲去哪了？”顾斩慢慢走到门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会吧！！！”

程澈将江敏哲从地上抱起，一步步挪进山洞。

“唉。”程澈学过简单的急救，他给江敏哲的伤口止血，从他的静脉注射进一管肾上腺素。

“宁愿相信这世间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他自言自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斩和毕淮几人一路上没敢有丝毫耽搁，江敏哲无论是私自去见了谁，几乎都是死路一条，坏了程澈和段明宇的计划，眼下这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