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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黄金台

已在严宵寒身上吃过一回苦头,可惜至今仍没有长记性。

第二天一大早,严府的两位主人还在沉睡,大门就被人咚咚敲响。俞乔亭站在门外,面色凝重:“打扰了。我有要事,需得立刻见侯爷。”

管家请他到花厅中稍候,没过多久,严宵寒推着傅深从里间走出来。两人气色都很好,看上去昨晚并没有胡天胡地。若在平时,俞乔亭肯定要调侃两句,可今天一见面,没等傅深问他“吃了吗”,他先对严宵寒道:“严大人,我与将军有些紧要军情要谈。”

严宵寒知情识趣,道了声“少陪”,便出门叫人准备早饭去了。

傅深:“出什么事了?”

俞乔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双手递给他:“昨晚留宿侯府,今早下人来找我,说清点贺礼时发现了这件东西。”

傅深一看盒盖上的猎鹰图腾,立刻明白了:“柘族的东西?”

俞乔亭:“您看里面。”

盒子没有机关,傅深一拨锁扣就开了盖,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冲了一脸,皱眉道:“……这什么玩意?东珠?”

木盒里装满珍珠,约有一捧之数,饱满圆润,光泽柔和,傅深虽不爱金银珠宝,但因常在边关,经常查验岁贡,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珍珠几乎颗颗都是贡品级别。

这些上好的珍珠产在柘族人聚集的东北,故名“东珠”,十分名贵。只是傅深手中的这个盒子里,本该色如牛乳的东珠仿佛是被人从血里捞出来的,到处沾染着斑斑血迹,透出一股极度的诡异与不祥。

“还记的是谁送来的吗?”这东西并不可怕,只是膈应人,傅深道,“有没有拜帖之类的文书?”

俞乔亭摇头道:“昨天到的帖子太多,或许有,但一时找不出来。”

傅深随手扣上盒盖,将木盒递给俞乔亭,冷冷一嗤:“装神弄鬼,八百年过去了还玩这一套。不用理会,估计这群杂碎看我成亲,故意送来添堵。你拿去处理掉,别让严宵寒知道。”

他镇定如常,俞乔亭心里略微一松,但仍隐隐觉得忧虑。他接过盒子好,傅深问:“我安排的事做完了吗?”

俞乔亭:“将军放心。您今天便动身去庄子上吗?”

傅深略一沉吟,怕自己走了严宵寒不高兴,但想了想之后的安排,又不得不走,点了点头:“准备一下,我今天过去。”

这边北燕二人不许别人打扰,那边严宵寒也没能吃上早饭。俞乔亭进门没多久,飞龙卫的探子也匆匆找上门来:“大人,昨晚有人在左宁县东旺村的井里捞上来一举无头尸体,案子报到顺天府,经人辨认,已确定就是前些天失踪的右金吾卫将军穆伯修。”

大约半个月之前,正值新年,右金吾卫将军穆伯修突然失踪,踪迹全无。他走的十分突然,但又不像是毫无准备。所有可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没带走,只卷走了几件旧衣与若干金银财物。家人甚至以为他是出门与同僚吃酒,几天后见人始终不回来,这才哭哭啼啼地去报官。

起初这个案子并不引人注目,只由顺天府调查。因事涉朝廷官员,此案也上报了飞龙卫,在严宵寒眼皮子底下过了一遭就被搁在一边。谁也不觉得一个身强体壮的金吾卫会被打劫或者谋害,说不定他是在外面养了人,乐不思蜀,才迟迟没有回家。

然而就在今天,穆伯修的无头尸体被人从京郊村庄中的枯井中发现。

一桩失踪案,和一桩发生在朝廷官员身上的命案,其分量绝不可同日而语。

严宵寒问:“头找到了吗?”

探子道:“还没有。当地官府已令人将整个村子封锁起来,正在全力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