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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黄金台

沉默如夕照,慢慢降临到这片草坡上。

严宵寒垂眼看到他沉思的面容,觉得自己似乎说的太重了,可转念一想,如果这样让他看清利害,严厉点也无所谓了。

其实他本该一字不提,别人是生是死,是冤屈还是活该,都跟他没关系。飞龙卫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刀用不着“判断”谁该死。

可傅深毕竟不一样

“严兄,”傅深忽然道,“你是为我好,我明白。”

严宵寒一点都不觉得欣慰,因为很明显,他后面肯定还要说“但是”。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傅深道,“我二叔上表,是真心想为金云峰求情,不是走形式。如果金云峰真的有罪,他不会千里迢迢地从边关赶回来,肃王殿下也不会将这种事托付给他,自己躲在旁边偷懒。

“金云峰是被冤枉的。既然如此,那两人求到我这里,我就不能袖手不管。”

严宵寒简直要被他活活气死。

“朝堂之事,谁敢说自己清白无辜?私下与韩元同来往、给安王府传递消息、家中发现数封信件和金银财物,言辞不敬,对削藩一事颇多非议……皇上亲口给他定的罪,冤枉他什么了?!”

傅深叹了一口气:“听说此案是飞龙卫主持查办的。这些‘证据’是确有其事,还是人为炮制,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他胆子也是够大的,一边躺在人家怀里,一边暗讽别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严宵寒动动手就能掐死他,傅深却好似浑不在意,抓着他的领口继续说:“严兄,我不想骗你,所以才跟你说这些。朝中的事,我的确所知不多,但我知道藩王是皇上的心腹之患。”

“知道你还……”

“我也知道我二叔不会为谋逆贰臣奔走求情。”傅深目光落在那片修长摇曳的兰花上,“‘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大概山林中十蕙而一兰也’[4]。

“满朝文武,敢站出来为安王说话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严宵寒冷冷道:“说来说去,还是执迷不悟。”

傅深道:“非是我不悟。而是有人执意要走迷途。”

严宵寒:“慎言。”

“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不敢说的!”傅深注视着他,“罗织罪名炮制冤狱,抄家灭族栽赃陷害。皇上错了!错了就是错了!”

严宵寒猛地翻身捂住了他的嘴,被气的胸膛起伏,气息急促,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呼吸相闻,能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今天的话,让它烂在肚子里。再让我听见一次,不用别人,我亲自送你进天牢,记住了。”

傅深皱眉,在他掌心里“唔唔”两声,用膝盖顶他。

严宵寒挪开手。

傅深的惨叫声直冲云霄:“你给我下去!压到我背后伤口了!疼!”

严宵寒发觉自己其实拿傅深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他聪明吧,总是不合时宜地犯轴,说他成熟吧,有时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