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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男不听话,霸占!

喉咙动了动,重新坐了回去,声音也平静了一点:“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如果没差那一点怎么办?”

他说着,掏出一支烟噙在嘴里,想要打火,拿打火机的手却有一些颤抖,他把打火机攥进了手心里,说:“我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钟鸣低下头来,嘴角动了动,忽然扯出了一抹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我不是好好的么,再说,我冲进去救你,难道你不高兴?”

凌志刚没有说话,嘴角噙着一支烟,转过头来看他。他的脸上也有些浓烟烤过的黑,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有点脆弱。这才是最让他无言以为的事,他紧张,生气,可是也隐隐觉得满足,即便他知道正如钟鸣所说的那样,就算不是他,换一个人,钟鸣也可能会去救。

钟鸣抠着手指甲,问:“你还没告诉我呢,家里头怎么起的火?”

“炒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油锅弄着了,当时又犯了致命错误,逮着水就往里泼……”

钟鸣想笑也不敢笑,扭头问:“你怎么搞的,以前不是做过饭么?”

“以前只下过方便面,炒菜这活谁干过?我是比着食谱一步一步学的。”凌志刚点烟吸了一口,又把车窗户打开:“锅倒了之后油火流的到处都是,我看难以拾,就出去问保安找灭火器……谁知道回来你已经进去了……”

“我完了,彻底完了……”凌志刚忽然躺在椅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那些烟并没有完全从窗口散出去,而是有一部分飘散到了钟鸣的面前,钟鸣低着头,问:“你完什么?”

凌志刚狠狠吸了一口烟,随手将剩下的大半截从车窗扔了下去,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动手发动了车子。车子转过弯,开始往回走,元旦假期的街上热闹非凡,凌志刚忽然说:“因为我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牵挂的人。”

世上多了一个牵挂的人,是福气,也是担子,何况这担子这么沉,他怕他背不动。

“你以为你冲进去救我,我就落到好处了?最后我不也是要冒着生命危险跑进去救你?”

钟鸣语竭,一时没有说话。他忽然又想起来他妈妈告诉他的那句老话,你拿真心对人,别人感受到了,反过来也会拿真心对你。今天所发生的事,似乎就跟这个道理是不一样的,凌志刚了他的“恩惠”,反过来也会给他同样的“恩惠”,这恩惠不是别的,是感情。

钟鸣看了凌志刚一眼,又把头扭了回去,声音若有如无的,带着那么一点暧昧:“我晕过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伤心啊?”

“也不算伤心……”凌志刚目视着前方,仿佛是回忆当时的感受:“有点懵,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可是有一个感觉我记忆深刻,就是我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那一刻的感受我很难忘。”他说着,扭头看了他一眼:“钟鸣,当时我都要掉眼泪了。”

钟鸣一愣,心里头扑通像落了个大石头,他把头扭向窗外,避开了凌志刚的视线:“那真是可惜了,我该多晕一会儿,看看你掉眼泪是什么样子。”

他一直背对着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凌志刚听了他的话是什么表情,反正凌志刚没有再说话,车子转了一个弯,来到了另一条街上,走到十字路口,就遇见了红灯,车子停了下来,钟鸣就说:“所以啊,不会做饭做什么饭呢,去外头吃不就行了?烧毁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还差一点搭两条人命在里面,划算不划算?”

“我只是想讨好你。”

钟鸣心里头又扑通一声,这回的石头小了一点,可是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清了清嗓子,说:“所以说你蠢呢?快三十的人了,就这么点伎俩还玩不转。”

凌志刚忽然笑了出来,淡淡的,可是像乌云过后终于来了晴天。车里头的气氛渐渐回到了从前,钟鸣的紧张这才松懈了一点,他跟凌志刚之间不适合那种严肃认真的气氛,那会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会失去自我。凌志刚嘴角又露出了平日里那种邪邪的笑,说:“你晕的时候,我其实还有个念头……”

钟鸣意识到凌志刚的答案不怀好意,可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念头?”

“我想你可不能死,老大还没有尝过你什么味呢。”

钟鸣一愣,随即大窘:“不要脸!”

☆、140登堂入室

一场大火烧了之后,刚子虽然整体上还算完好,可里头确是一团糟了,需要重新装修。他们小区的保安很负责任,叫来了小区的负责人,正在房子外头等着他们,商量事后的一些事宜。钟鸣和凌志刚站在外头看了一眼,凌志刚就说:“你在外头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也去,我还有好多东西在里头呢。”所幸的是房间只烧了厨房跟客厅的部分,卧室里只有少量烟熏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书房里头没受什么损失,那些珍贵的字画数据什么的都在。钟鸣把他的课本和衣服打了包,凌志刚看见问:“你这是干什么?”

“这房子得重新找人拾吧,一时半会也住不了人,我先搬回家去住。”

“你家那么远,你平时上课怎么办?”

“那我搬回学校,凑合着住几天再说。”

“你哪也不准去,跟着我。”凌志刚给陈彪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订个酒店,离师大比较近的。”

“我才不跟着你住酒店呢,我又不是没地方住。酒店那是什么地方?”

凌志刚就笑了:“你这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你觉得入住酒店的都是去开房的?”

钟鸣讪讪的:“反正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去,我要回家。”

钟鸣要回家住,除了不想住酒店,还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凌志刚张江和他们这边的人都不知道,那就是他的生日要到了。

钟鸣真是的生日跟他身份证上的生日并不一样,这个说起来还要归结到他小的时候,他们乡下办户口的时候村里头的负责人并不怎么负责,有点草草了事的意思,农村人又没文化的多,名字登记错的都有,何况是生日年份,钟鸣的生日年月倒是没错,只是日子错了那么几天,身份证上的要比实际小两天。因为出生在农村的关系,钟鸣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他们年轻人不流行这个,过寿的都是六十往上的老人家。等他上了大学,大一的时候因为彼此都还不熟悉,他当时就回家吃了碗挂面,就算过了生日。

倒是钟妈妈后来进了城,见邻居家给孩子过生日,才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小孩子也从小就开始一年一年地过生日吃蛋糕,所以说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给钟鸣好好过一过,买个蛋糕吃,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年是钟鸣的十八岁,算是成人礼。

十八岁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意义重大的一年,这么重要的日子,钟鸣并没有打算让凌志刚知道,他还是打算跟他妈妈两个人过,他一直觉得过生日其实不在热不热闹或者人多人少,重要的是身边给你过生日的都是什么人,钟妈妈是他在这世上最亲切的人了,当然是和他一块过生日的不二人选。

而且他还有一大堆的理由和借口,就比如:“放假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跟我妈好好聚聚,她都想我了,我也想她了。”

凌志刚就算再冷酷无情,也不能断了人家的母子亲情,只好同意说:“一天至少跟我见一次面,在家里住两天就回来。”

钟鸣兴高采烈:“什么都听你的!”

凌志刚冷笑:“你说的倒是好听,你听过我什么话?”

“我是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从来不听。”

钟鸣就喜滋滋地背着他的包走了,谢绝了凌志刚要送他的美意,自己一个人扛着小包上了公交车。他一开始怕回不了家,所以没有事先跟他妈妈讲,怕讲了之后再回不成让他妈失望,如今已经坐上了车,他赶紧给钟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钟妈妈当然高兴坏了,说:“我这就去外头买只鸡给你炖肉吃!”

挂了电话,钟鸣就开始想他好不容易脱离凌志刚的这两天该怎么过,结果脑海里就蹦出了一大堆可以做的事,他扭头看着窗外,看着外头灯红酒绿的街景,心里头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更让他高兴的是,他就此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离开凌志刚竟然让他这么高兴,看来他确实不喜欢凌志刚。钟鸣真希望张江和立马过来再问他一遍是不是爱上凌志刚了,他觉得此时此刻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没有,一丁点都没有,那只是同情心!”

是的,他冒着大雪连夜给凌志刚送衣服,闯进火场里去找凌志刚,这些都无关爱情,都是因为同情心,都是因为同情心,仅此而已。

钟鸣回到家,正好在胡同门口碰见了钟妈妈,钟妈妈左手提着一捆芹菜,右手提着一只鸡,正从超市回来往家走,钟鸣看见他妈心里头一热,好像八百年没见过似的,立马飞奔了过去,老远就喊道:“妈,我回来啦!”

钟妈妈特别高兴,问:“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要提前说,我给你炖点骨头汤喝。”

“我也是刚回来。”钟鸣夺过他妈妈手里的东西,说:“随便做点就行了,我又不是外人。”

没想到钟妈妈竟然往他背后看了看,钟鸣脸上的笑容一沉:“妈,你看什么呢?”

钟妈妈就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说:“志刚没跟你一块来呀?”

“他为什么要跟我来?”

钟妈妈冲着他肩膀拍了一下:“你小子,摆什么臭脸?”

“不是,妈,我跟你说过吧,凌老板虽然为人亲切,跟咱们家关系也不错,可到底跟我还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再亲近也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你以前不就经常跟我说么,人家是咱们头顶上的人,就算人家肯亲近,咱们心里也要有个谱,不能忘了彼此的身份,现在我跟他的身份,就是一个上司,一个临时工,所以,妈,以后你别老想着他会来,他以后不回来了。”

钟妈妈脸色一凝:“你辞职了?”

“那倒没有……”

钟妈妈拍着胸口说:“吓死我,我可告诉你,你可别犯傻,以后就跟着志刚干,他这官商一体的,将来会多有前途,你说是不是?做生意也不怕城管找麻烦,朝里有人,做生意也顺遂,你现在才大二,他就肯对你这样,将来你毕了业好好干,还愁没有前途?”钟妈妈说的义正言辞:“而且你说的他从前背景不好的事,我也打听过了……”

钟鸣猛地一紧张:“你打听到什么了?”

“我听邻居们说了,他从前确实有一点复杂,可是这当官的,能有几个海瑞包拯那样的清官?谁还没有点背景?只要人家现在好好干,肯为民出力,那就是好官。我听说这省城前几年治安问题差着呢,现在能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志刚的功劳?所以咱们不能用旧眼光看人,你是大学生,思想还先进呢,怎么还老揪着人家的过去不放?”

钟鸣以前也不知道他妈这么能说会道,一条一条的还挺有道理。钟鸣咳了一声,说:“我也没说他不好……”

“那就是了,一个老板肯对员工好,本身人也好,这两条比工资什么的都重要。你可别因为写了一个什么剧就开始飘飘然,我告诉你啊,这工作不到万不得已,你可不准辞!”

“不辞不辞……”钟鸣叹了口气,掂着东西往胡同里走:“我算是看明白了,凌志刚走的是家长路线,先把员工的父母买了,员工也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钟妈妈就笑了出来,走到家门口,她掏出钥匙开了门,结果刚开开,就听见胡同口有人按喇叭,钟妈妈反应那叫一个机灵,立马扭回头来,说:“不会是志刚来了吧?”

钟鸣也有点疑惑,可是嘴里说:“你别听见喇叭响就以为是他……哎,妈,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