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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珍馐

太明显了。

我捂眼睛,如果说某人从前的状态是在狂犬边缘,一不看好就会被激怒化身红眼睛恶犬,嗷嗷乱咬的样子。

那么,现在大概就是被主人用小梳子梳好了毛,露出白肚皮和小软垫的小猫。

我心知之前和耿夫人的谈话,十有八.九被小猫听了墙脚。

“吃鱼吗?”小猫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蹭过来,把自己最爱的鱼推给我。

我戳戳那一大块已经被人挑走了鱼刺的鱼肉,上头还有他特意留的鱼皮,此人一直觉得鱼皮是一条鱼最好吃的地方。

“可以养颜美容的。”某人曾经振振有词。

我在鱼主人期待的眼神里,把鱼肉放进嘴里,鱼的鲜味被很好的保存了,一嚼还有汤汁,好吃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小声“唔”了一声。

结果那人以为怎么了,紧张兮兮地拍拍我的背,下手没轻没重的,没事也被拍出有事来了:“是不是有鱼刺?你本来就对吃鱼有心理阴影,这下完了,卡上一次更不敢吃了……”耿文耀心有戚戚然,仿佛被我嫌弃的不是鱼,而是他自己一样。

“没有鱼刺。”我失笑,顺手又夹了一筷子,来证明自己不怕吃鱼。

耿文耀还是一脸悔意,貌似是在后悔没嘴里嚼一嚼在喂给我似的。

我想起来,在监狱里我和他曾经因为鱼闹过矛盾。

监狱食堂那天不知出了什么好事,每人餐盘里都有一条清蒸鱼,我一向不爱吃鱼,偏偏我餐盘里的清蒸鱼蒸的极好,鱼皮完整不说,鱼身上头还摆着一根青青的大葱。

我刚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落座了,低下头吃了一会儿,远处嘈杂了一阵,有个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喂,蠢驴,叫你呢。”

我没抬头,又扒了一口白饭。

那声音的主人却不满被无视,暴躁地拍了一拍桌子:“蠢驴!”

力道有多大,瞧瞧我手头往上一震的餐盘就知道了,还好里头带汤的不多,不然有很大几率会弄的一桌子都是,甚至溅到我的囚服上。

我把勺子往餐盘里一搁,这个监狱食堂只能用铁勺,筷子都没有,默不作声地起身。

那时的我唯一的念头,就是离这个人远一点。

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想离遥远的高墙外,曾经的生活远一点。

我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但是一夕失去所有,尽管告诉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但心里已经像是高高垒砌的黄沙城堡,被推倒之后重新散成一堆黄沙。

我静立于黄沙之中,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

以后的我,会庆幸耿文耀的出现,但当时的我,嫌他太聒噪了。

就是那种无时不刻,想找个水缸,把他的脸整个摁进去,让他再吵,让他再皮。

尤其我和这个人还是一个房间的,不管在哪里都躲不开,甩不掉。

心里堆得太多,又无处诉说,就会变态,我被耿文耀这小孩一刺激,就朝被他同化的暴躁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高墙外面那个谦谦如玉的吕至清,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与其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