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见他不说话，又道：“华华，你今天要不跟我说实话，这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你爸妈拿命换来的钱，我不可能让你随便花了。我得给你留着以后娶媳妇儿用。”

年华紧张地揪着衣角，手心里全是汗珠。他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后，缓缓说道：“小姨，对不起。我不会结婚的。对不起。”

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半晌后，小姨吸了吸鼻子，戴着浓重地鼻音说道：“你这孩子，好好的路不走，干嘛一定要给自己选条那么艰难的路呢。你知道你这样，以后要受多少苦么。我真是……哎，都怪我没教育好你。你爸妈不在了，我就想看着你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样我也可以跟你爸妈有个交代。可你现在这样……”

小姨说着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年华眼圈立马红了，颤声道：“不是您的错。小姨，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的好意。要不我明天回去一趟，要打要骂都随您，求您别难过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怎么忍心打你啊，”小姨泣不成声地说，“你爸妈要还在世的话，我一定帮他们好好拾你。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打你一下，他们，他们看到会心疼的。”

年华眼里蓄满了眼泪，他拿过一张纸巾，压了压眼睛，哽咽道：“小姨，您放心。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一定会好好走小去。绝对不让您操心。也绝对不跟您丢脸。”

“你说我能不操心么，”小姨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真后悔让你离开我身边。当年就应该看好你，让你哪也去不了。老老实实地给我念书结婚过日子。也省得操那么多心了。”

年华垂下脑袋，眼泪啪啪地砸落在了腿上。他攥紧手机，除了道歉之外，再说不出任何话。

小姨痛哭了一会儿后，慢慢地起眼泪，说道：“好了，现在说对不起也没用了。未来是你自己的，你别后悔就行。还有，别以为我同意了，你就可以毫无顾忌了。如果让我知道你过不好的话，我就算打断你的腿你也要把你弄回来。听见了没！”

“听见了，”年华小声啜泣道。

“好了，别哭了。好好记着我的话就行。”小姨说，“你一会儿发给我个账号吧，我明天给你把钱打过去。华华，记住这钱是怎么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浪。知道吗？”

“知道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浪一分钱的。”年华抹着眼泪承诺道。

“那就好。行了，去忙你的吧。等你都忙活完后，我和你姨夫找时间去看看你。”小姨道。

“嗯，你们一定要来。”年华哑声道：“小姨，谢谢你。”

第二天中午，正当年华正做着面包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只见小姨已经把钱打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几位数，年华鼻头有些酸。他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心里向爸妈保证过后，才划开手机，给小姨回复了信息。

虽然跟家人成功出柜了，但阴郁的情绪一直围绕着年华。以致于他周六中午来到工作室时，整个人还是蔫儿蔫儿地。

不明所以的傅成蹊，看到他这幅无打采地样子后，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华华，你怎么了？中暑了吗？”

“没有，”年华恹恹地摇了摇头，而后看着他说道：“花花，我小姨知道咱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