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颤巍巍地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一把浑厚的男声从徐耳边传来，语气有些暴躁：“徐是吧？不肯好好训练是吧？怕失败是吧？想想你是怎么进的国家队？你失败了多少次才进的国家队？想不清楚就别练了，省得浪时间！”

电话随即被挂断，徐木然地将手机还给方文。

“回场边。”方文说，“别占着道不练。”

徐跟在方文身后，拖着因过于紧张而有些发软的脚步走下场。

“我待会儿就给你联系心理医生。”方文对徐道，“什么时候心态调整好了，什么时候恢复训练。”

“我不要！”徐大声拒绝。

同在场边的其他教练和队员纷纷转过头，看着情绪激动的徐。

何光明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围观。

他走到徐身旁，对方文道：“怎么了？”

“心态出问题了，严重影响训练。”方文说，“我说要给他找心理医生，他不愿意。”

“我的心态没问题！”徐面红耳赤地反驳方文的话。

“你这个样子训练，只会出意外！”方文斥道，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明明冬训刚开始的时候徐还是好好的，练着练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何光明温和道：“做动作要慢慢来，不能急啊，着急是没有用的。”

徐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何光明看着眼前倔强如小牛犊的徐，想起去年他在斯图加特的时候，凭着赛前适应训练和赛台的出色发挥，成功将自己从世锦赛替补变成正选，跟现在这个遇到挫折就惊慌失措的徐，大相径庭。

那时的何光明，以为徐的心理素质跟许知霖一样好，就算遇到困难，也能凭着一己之力，顺利解决。对于这样的队员，何光明是欣赏的。

“你想想去年世锦赛的时候，你把单杠连接都接上的时候，害怕吗？”何光明一点点地引导徐，让他尽量回到正常的思考状态。

徐看着何光明，想起去年在斯图加特，在俱乐部训练的时候、在赛台上的时候，他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头脑中浮现出的一个个零碎的片段，慢慢被拼凑起来。

他摇了摇头。

“你以前很少那样做连接，为什么当时这么大胆？”何光明继续诱导道，“单杠连接不比自由操连接简单。”

为什么？为什么？徐回想起半年前的自己，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因为我一定可以成功！”徐毫不犹豫道。

“最后怎么样了？”何光明又道。

“成功了……”徐偷偷看了看方文，小声道：“一次也没掉杠。”

“再想想现在。”何光明放慢语速，避刺激徐，“现在出什么状况了？”

“自由操卡住了。”徐说，“老是练不上去。”

“新动作练了多久了？”

“两个月左右。”

何光明对徐的回答很满意，他微笑道：“练单杠的时候，新动作练了多久？”

徐答道：“很久……”

他低头看着自己粘了好几圈胶布的右脚脚踝，又道：“脚伤的时候，回省队，一直练到世锦赛之前。”

“脚伤好了以后，对你的自由操有没有影响？”

“刚开始觉得会有影响，习惯后就发现，跟脚伤之前是一样的。”

“好。”何光明点头，“方导是怎么教你的？跟以前的教法有没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