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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饿犬

“感动?”他霍地睁开眼睛,冷笑着反问,“陈轩,你嫁进我家的门,还想跟别人?”明明是一句贴心的话,到林海嘴里,立刻有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陈三少听得面颊发白,蹭到车窗边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生闷气。

然而林海偏要去招惹陈轩:“过来。”

陈三少的头依旧扭向车窗,只屁股往他身侧贴了贴。

“三少爷。”林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长时间闭目养神所以不太适应刺眼的光,自然看不清陈轩的神情。

但他每每拖长嗓音讲话,三少爷都会服软,这次也不例外,陈轩猛地贴到他身侧,嗫嚅道:“你最近总是凶我。”

林海蹙眉思索一番:“你该。”

陈三少缩着脖子嘀咕:“果然说惯我,都是哄人的。”

“不哄你,我还能哄谁?”

“你总有道理。”陈轩放弃与林海辩驳,把脑袋搁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我说不过你。不过林海,过完年你打算怎么办?”

陈三少难得正经起来:“陈安死得不明不白,虽然你们让他看起来像无意中葬身火海,可明眼人都知道,事情有蹊跷,更何况陈振兴……”

嘴上说帮忙夺家产是一回事,如何行事又是另一回事。林海明白这个道理,陈轩也是。

“如果我们能把陈安掌控的那一部分家产夺到手,起码有了和陈振兴摊牌的资格。”他如实相告,毫无隐瞒,“年后我会写信给本家,告诉季达明南京的情况。”

“季达明?”陈轩来了兴致,直起身问,“你们商会的会长?”

“嗯。”他揉了揉陈三少的脑袋,“若是本家能给予支持,拿下陈记倒也不是不可能。”

“季达明……”陈轩却还在念叨这个名字。

林海不满地捏住三少爷的脸颊:“想什么呢?”

三少爷愣愣地摇头:“没什么,就是头疼了一下。”说完又皱着眉头道,“若是本家觉得与陈记作对风险太大,你怎么办?”

“首先,如果季达明连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他就坐不到如今的位置。”林海叹了口气,耐心地与陈三少解释,“你别看分会在南京被陈记压过一头,但其实出了南京城,陈振兴不算什么,换了天津,又或是别的城市,各有各的商会。”

“其次,就算本家真的不想出手,到时候我们拿下这些生意,陈振兴也不敢贸然与我们撕破脸。”他说得口干舌燥,按着陈轩的后颈,不由分说贴过去吻了会儿,“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太冒险了。”

“你要为我冒险?”陈三少明知故问,语气里的愉悦藏都藏不住,尾音都上翘了。

林海哪里会让三少爷如愿,干脆答也不答,把探头探脑的陈轩按进怀里,车行到秦淮河边才松手。

不过即使知道林海会生气,陈三少一瞄见烟雨里的楼台,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地介绍起来:“林海你瞧那个,就是有阳台的那栋楼。”三少爷难掩兴奋,“有时下最当红的角儿,据说师从当年进京给皇上唱戏的老师傅……那个!那个最高的屋子,天天搭戏台到半夜,我大哥成婚时还请他们家的戏子唱了三天的戏呢。”

遇见林海前陈轩的人生光怪陆离,阴谋诡计掩藏在光鲜亮丽的日子背后,人前人后相差甚远,有时林海觉得三少爷为人处世过于事故,有时又觉得陈轩像个孩子,听听曲儿就能将一切烦恼抛却在脑后。这阔少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让人又爱又恨,不知不觉间还跑到了他的心尖上,死活不肯下来。

云四按照三少爷的话,把车停在第一栋楼前,陈轩先激动地跑下车,弯腰看立在门前的告示板,继而提高声音对车上的林海喊:“今日的戏票还没卖完!”

林海扶着云四的肩从车上下来,摇着轮椅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