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04(1 / 2)

作品:《大梦追惊局

玉镯。

“还戴着?”贺琛怔住,他记得当年是送了一对,“另一只呢?”

冷佩玖回手,握了握拳:“另一只不小心丢了,我只剩这个了。以后葬我,可不要拿走它。”

贺琛滚动一下喉结,将手插`进裤兜里。他的五指慢慢拢,指甲尖抵在掌心肉上。冷佩玖扬起一张年轻俊美的脸,轻声问:“军长,你要走了么。”

走出这间牢房,走出他的生命。走过两人相识的长桥,走离任何一出戏曲的背后。

贺琛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千百转。不走,留下又如何。贺琛低头半响,最后转身抬步,正要背过去,冷佩玖却突然扑上来抓住他!

“军长,你就要了走么!”

贺琛一怔,这声急促且有些歇斯底里的问句,宛如一盆热油从他的天灵盖上灌下。彻彻底底烫伤了他整个灵魂!

就要走了!一个留在阳关,一个去向阴曹。

冷佩玖空洞的神情终添了慌张,强装的笑意被哭腔掩盖。这人就要走了,他只爱过一次的人,只动过一次的情,是不是这辈子也无憾。

那他心底的不甘,他的愤怒,他迟来的遗憾,又作何解释?

贺琛走了,到底是走了。牢门落锁的时候,贺琛背对着他,说:“冷老板,四天后那出觅知音,你可要好好唱啊。”

冷佩玖站在原地,很久之后,轻轻地哎了一声。

四周,静极了。

几天后,冷佩玖的最后一出戏,在军营里半将半就地开场了。

这天还是下雨,搭好的戏台上水滩飞溅,凉得刺骨。好不容易找来的琴师,连连说不拉了不拉了。他可从没在雨中表演过!

贺宇问:“军长,要不这戏,就别唱了?”

贺琛的马鞭一声破响,铿锵有力地落在琴师眼前,威力难挡。

“今天就是下刀子!你们一个二个也给老子好好拉!谁他妈要敢拉措一个音,就地处决!”

琴师吓傻,噗地跪在地上颤颤兢兢。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兵痞子、土匪似的!贺宇不敢吱声,自从冷佩玖出事后,贺琛仅剩的人性都快没了。

冷佩玖在牢房里扮相,张叔挑了几件戏服,带着他的首饰盒亲自送来。他仔仔细细画眉,认认真真涂抹油,再将点翠珠花戴上。张叔静候一旁。这冷老板是身后亦有戏,盈盈一握的腰身,轻动一下,这戏就出来了。

“张叔。”

“哎。”

“走罢。”

张叔正想得出神,冷佩玖站起来一声招呼。他立在牢门边,又是一风华绝代的名伶。哪里有半分阶下囚的样子。

士兵引路,冷空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穿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甬道,再一阶阶走上楼梯,前方传来一丝亮光。

大门一开,宛如人间再临,又是一个光明无比的世界。

冷佩玖停下来,凉丝丝的雨敲击在他脸上,不明不暗的光压在厚重的墨云之后。

冷佩玖远远瞧见了戏台,上边坐着一众人,应是请来的琴师。张叔催促两声,冷佩玖这才抬腿往前走去。

泥泞的地面溅起水花,华贵的戏服沾得脏兮兮。而身着戏服之人未受任何影响,他走得风姿卓越,步步生莲。

这出戏是苏穆煜同他磨合了将近一年才排出的,当时定了这戏本,就是瞧着这戏词合他意。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人世处处觅知音。

冷佩玖上台站定,明明是破败的小戏台,此时在他眼中,却是比豪华的大上海戏院还要风光。没有追光灯,没有头,也没有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明明是那样落寞孤寂的场景,冷佩玖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只因,他在台下瞧见了一人。

贺琛稳稳当当地坐在台下正中央,一如二人初遇时的场景。冷佩玖与琴师在烟雨朦胧中一对眼,这戏就开了。

他道是

志在山高洋洋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