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对卡卡西试探性的提问不以为然，出口的话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根本不把现在攻击力为零的卡卡西当一回事。

“现在的你能做什么呢，卡卡西？那里很痛吧？”

“……别小看男人。”

“你还是别逞强了。男人被踢到那里，相当于女人同时分娩16o个孩子，或者断了32oo根骨头，即使不要命，也足以痛得暂时无法行动。”

卡卡西的面颊有些抽搐。

“为、为什么……连这种事你都知道？”

“因为本少爷研究过。”

你究竟是怎么研究的啊！

卡卡西都快忍不住咆哮了。

看来他是太低估这个人了。

那种连他都没了解过的事，这个人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天夜之所以敢靠近他，也是因为笃定了他痛得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不是没防备，而是天夜太过从容。

当然这只是卡卡西看到的表象而已，大概只有天知道天夜被男人跟他告白这件事打击得多惨重，甚至想浑身颤抖，若是他如实表现出来会怎么样？绝对会被这个男人看笑话。

其实说白了，那就是纯粹的自尊心作祟。

即使是耻辱，也绝不允许表现出来的强烈自尊心。

一这么想，天夜就想尽快回家蒙头大睡，把今天的事情全当一场梦，强烈告诉自己这是梦，告诫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要忘掉忘掉忘掉！

“真是太可惜了……”不知为何，卡卡西突然冒出这一句，接着看向铝箱上的一沓亲热系列，“能把那边下数第三本书拿给我吗？”

接过天夜递过来的书，疼痛减缓的卡卡西干脆就地而坐，翻了几页，然后指着上面的人物展示在天夜眼前。

“因为你跟这本书的主角很像嘛。”

天夜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他盯着书中所绘的插图看了半晌又结合卡卡西前不久跟他的告白才恍然惊觉，两道秀美顿时拧得死紧。

“你说本少爷像女人！？”

“不，是男人，因为这本是写两个男人之间不能厮守的恋爱故事，这种凄美和遗憾让我觉得男男恋也非常不错……”

越听，天夜细致的额角就频频蹦出青筋，整个人也在一瞬间被一片浓郁的阴霾笼罩。愈加紧攥的拳头最终因为忍无可忍而砸向卡卡西的头盖骨。

“去死！”

“哇好痛！你还真是不留情……”

下半身的疼痛还未散去，头上又遭一重击，不仅如此，下一瞬间，随着天夜出口的话，内心也承受了一阵钝痛。

“别把你的妄想加在本少爷身上！本少爷不接受男男恋！你听好了不、接、受！！”

说完这句话，天夜便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他原本想可以看在卡卡西被委以重任，他可以忍着不揍他，谁知道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相。

见人离去，卡卡西也就靠着床顺势仰倒，看着天花板，噤声不语。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也仍然不一阵阵锥心般的痛。

但是这样一来，他也就真的能死心了。这才是一开始的目的。为了斩断这份感情，为了不留遗憾，才说出口的。

长痛不如短痛。

他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再拖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同时卡卡西也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七年间，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予那名少年的爱慕之情从一开始就未曾改变。原来早在听四代滔滔不绝地诉说少年的事情时，他就已经恋慕上了，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懂何为情爱。

无关年龄，无关性别，爱就是爱了。

直到这一刻才醒悟的他，不由得失笑，心里很痛苦，痛得像窒息一样。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缠着四代说要去见天夜一面的话，再多问一些他的事情的话，也许现在天夜对自己的看法就会有所不同。或许能接受自己也不一定。

但是已经无法回头，现实不可能改变。

一切都结束了。从自己拿书中的人物跟天夜开玩笑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揉揉发疼的头皮，卡卡西苦笑着，用一夜无眠作为这段苦涩而又漫长的初恋的最终结局。

嘛啊，辞职的事改天再跟他说吧，这次应该能得到许可，不出意外的话……

虽说卡卡西在人生的初次恋情上失败了，但在做教师方面，卡卡西真的是意外的成功，尤其是在作为佐助的老师时，教导得可谓是尽心尽力，大有一番死而后已亦不足惜之势。此时的卡卡西，无论如何都不会料想到他将与佐助结下那么深厚的师生之情吧。

不仅在忍术方面教导了他的学生，连那方面也一并加以提点。且不说这些，先前塞的那些音符图与他身先士卒的告白都在不知不觉间为佐助做了铺垫。

毕竟要让本身极其厌恶被男人喜欢的天夜改观，乃至习惯，都是一件既十分困难又需要长时间战斗的工作。若不是有人身先士卒，想必佐助是不可能成功拐走打死都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男人的傲娇「少爷」，中间的曲折又是后话，暂且不提。

卡卡西的这份牺牲神，英勇就义的无畏身姿，在此后的两千零一个夜晚的最后时段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说卡卡西为什么那么竭尽所能地帮助被他嫉妒过的佐助同学，也许是在报复自己初恋之人那毫不留情的胯`下一击，又或许不想让佐助重蹈他的覆辙而为之，佐助比起他，更有可能抓住天夜，因为在他这个旁观者的眼里，天夜予以佐助的特殊早已转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不是藏品、不是朋友、不是家人……是比这些都更加更加特殊的情感。

距离绝不承认自己会喜欢上男人的天夜坠入爱河还有两千零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