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在外的指头小巧而又圆润,她甚至看见了上面黑色的指甲油,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个医院的病人。

为什么她会这样偷偷摸摸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女人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多大是声响。

那悉悉索索不间断的声音传到了富江的耳朵里,她的眼神一凌。

女人并没有翻动被子,富江看见她的脚步来回在病床边徘徊却不敢走近,现在,她几乎肯定这个唐突出现的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没有看见女人脸之前,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认识她。但有一点她却能够肯定,那就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半夜突袭来找。

在坐上地铁的时候,她身上就带了那一只红色的小包,放了点钱和防身的物件。昨天晚上醒来时,意外碰翻了水杯擦拭时才发现那只在袭击中不知被扔到哪里的包出现在了病床柜里。

当时怎么就没有检查手机有没有电呢!

想起昨晚的粗心大意富江忍不住掩面哀嚎,当时心中太烦太乱以至于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现在,直接导致了让自己处于这样被动和危险的局面。很多时候富江都不得不承认,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种种窘境和危机,其中存在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源于自己的不谨慎。

富江的自责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再去责怪自己在安全方面的纰漏了。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她的正前方,也就是她之前躲着拿折刀的地方。

她走看见她走近了那个柜子,然后半蹲在地上将柜子拉开。

那只红包在富江钻入床底时一同带了进来,柜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女人却似乎一点也不死心,扒拉着一小个柜子仔细地找着。

富江小心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粉饼盒,将它放到床底的缝隙边缘,借由嵌在上面的一面小化妆镜偷偷观察着女人。

由于被拉上了窗帘,此刻病房里已经黑成一片。

虽然还有些许光亮,但这面化妆镜里还是一片模糊。

饶是她视力好,也只能看见黑色的一团,像是墨汁一样在镜子里化开。

没有办法,起了化妆镜后,富江慢慢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她横侧着身子小心地探出了床底。

握着折刀坚硬的把手,她慢慢从另一边的床沿爬了出来。

她屏住呼吸俯趴在地上,见没有动静后又小心绕到了女人的身后,而就在她看清女人动作的刹那,病房的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风驰电掣的一瞬间,女人转头和富江来不及回的目光对上。

惊讶和慌张同时在两人的脸上显现,但一下秒后,两人便移开了视线同时敏捷而又迅速地躲避了起来。

女人顺势钻入了床底,而富江,则飞快缩到了正对着门的沙发背后。

门再次被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流了进来,又迅速消散。

这一次,脚步声明显比之前要大得多。

富江靠着沙发缩成了一团,从她这个位置,她可以清晰的听见四面八方的声音,那鞋跟和地板相触不断发出的‘嗒嗒嗒’的响声仿佛在她的耳边敲响。

来人先是进了厕所,厕所正在进来的大门右手边,走两步就到了。

大约10秒后,她再次听见了衣料的摩擦声,那个人从厕所里出来了。富江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刚才第一时间选择躲入厕所。

厕所里根本没有遮掩的地方,除了一个坐式马桶和洗漱台之外,什么都没有,只要看一眼,里面就一览无余。

庆幸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