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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刀记(1-44卷全)

威风!”黄岛众人一片哄笑,何君盼蹙起蛾眉,嗔怪似的瞥了一眼,杜平川立刻出声斥喝,众人才闭上了嘴。

符赤锦俏脸胀红,咬牙道:“老神君教训得好!我符赤锦在哪儿跌跤,便要从哪儿站起来!”纤足一点,挥掌拍向胡彦之!蓦地长空乌影飞啸,径朝她脑门抓落,总算符赤锦没气得理智全失,及时从袖中翻出一对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铿的一声接住乌影,却是一只铁链飞挝。

铁链的一端握在薛百螣手里,他冷冷道:“符赤锦!你这是目中无人,定要和老夫过不去了?”符赤锦咯咯娇笑:“哪儿能呀!奴只是……”霍地转身一刺,利尖径取老胡。

胡彦之低头避过,薛百螣勃然大怒:“冥顽不灵!”也不见起身探手,身后一杆丈八蛇矛“呼!”直刺符赤锦面门,二人竟隔着两丈之遥斗了起来。

老胡盱衡情势,决定从最弱的一环突破缺口,低声道:“我动手制住穿黄衫子的姑娘,你脚程快力气大,先带阿傻上船,拦阻的通通扫落水底!听到了没?”耿照皱眉:“那谁来开船?”“老子会!”胡彦之眨眨眼:“这种船我一人就能驶。

我没跟你说过我上过船当过水手么?”耿照忍不住叹息道:“你的人生也未免太jīng彩了……”语声未落老胡已振臂跃出,直扑码头上的何君盼!谁也料不到他重伤之余,还有这等惊人的行动力,只闻迭声呼喝,何君盼身边的护卫已倒成一片,不是被老胡掌劈要害、足踹头脸,便是反抗时被他运劲震倒,竟无一人能沾到衣角。

那“铁线蛇”杜平川稍好一些,与老胡换过数招,掌力、招式平分秋色,应变能力却大大不如,被老胡使了个虚招,一脚踢飞出去。

“此人……怎地如此不济?”胡彦之没料到这条临时想出的三脚猫计策竟轻易得手,大喜过望,欺身上前,一掌扣住了何君盼的肩头!这娟秀的妙龄神君娇怯怯地弱不禁风,老胡不敢制她死xué,只抓左肩窝处,顿觉掌中的肩头浑圆细小,柔若无骨,小巧得令人生怜;便是隔着层层外氅、罗衫,仍能感觉她的肌肤无比滑腻,直如敷粉,体温还比他的掌心更高了些许,仿佛握着一团热呼呼的腻软温绵。

何君盼似是不通武艺,身体姿态完全不是一名武人该有的架势,便如寻常闺阁女子,通体无一处不是破绽,毫无应变之能,浑身簌簌颤抖。

胡彦之强抑着开口安慰她的冲动,正想回臂入怀,胁迫众人就范,何君盼忽然抬头,低声道:“放开我!”小脸煞白,秀目里却蕴有怒意。

老胡心道:“原来是个烈性女子。

”益发觉得可爱,不加理会,转头大叫:“小耿!快过来!”何君盼怒道:“大……大胆狂徒,竟……竟敢这般无礼!”她连生气都是细声细气的,拼命挪开身体不与他碰触。

老胡心中一怔,不由失笑:“原来你气的不是被人挟持,而是给男人碰了身子。

”笑道:“姑娘见谅,我不是有意得罪。

”何君盼蹙眉道:“你不放开,便是有意!再这样,我要打你啦!”胡彦之哈哈大笑,眼看耿照已掠近船头,黄岛众人投鼠忌器,全都不敢拦阻。

何君盼将右手拢在袖中,隔着袖布格开老胡右掌,老胡“咦”的一声抖腕欲擒,居然抓之不及。

她提起左掌,照定他的xiōng口虚劈一记,胡彦之猛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飞出去,鲜血溅满前襟!何君盼脱出禁制,另一厢薛、符两人早已罢斗,薛百螣飞挝一出,利爪深深刺入耿照左肩,被铁链一路拖下船来,疼得他失声惨叫,双手死死抓着炼头,几乎痛晕过去。

阿傻拔出明月环刀,被黄岛众人bī至船头一角,被擒也是时间早晚而已。

老胡差点被打晕过去,所幸何君盼无甚经验,出手拿捏不定,并未将xiōng骨打折,但她根基之深、掌劲之强,远在冷北海等人之上;光以内功之jīng纯,甚至还胜过了jīng擅“血牵机”的符赤锦。

胡彦之今生所遇女子中,竟数不出一个内力比她更高的。

薛百螣收拢铁链,踢起一具置枪的盘顶石磨,将耿照压在底下,压得他口角溢出鲜血沫子,一边冷笑:“若无几把刷子,怎做得黄帝神君?年轻人,她这一手“过山刀”的无形刃,滋味可好受罢?”胡彦之苦笑,勉力收聚丹田里的余劲,缓缓撑地站起。

背后,符赤锦咯咯笑道:“老神君,这厮狡猾得紧,先将他料理了,奴家再向老神君好生赔礼,恭恭敬敬聆听您的教训。

”忽然素手覆额,举目远眺,喃喃自语道:“咦,怎地又有船来?何君盼,你们黄岛是开烟花铺的么?放个不休,要是引来了不该看、不该听、不相干的人等,岂非自找麻烦?”何君盼轻蹙柳眉,似是恼她无礼,又嫌她神态轻佻,索性闭口不答。

杜平川拍去身上灰尘,平静接口:“符姑娘,若无火号指引,我等也找不到此间。

是了,本岛派冷北海等与姑娘一道,于五里铺埋伏,火号既出,怎地只有姑娘一人追来?”符赤锦冷笑:“一死两重伤,俱是这厮干的好事。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盘桓,笑道:“老神君,这是您的场子,便交由您来发落。

再有旁人来打扰前,赶紧逮了这三人,打发交差。

黄岛的也没意见罢?”眼看河上那艘船越来越近,何君盼点了点头。

杜平川拱手道:“都按老神君的意思。

”薛百螣冷睨着胡彦之。

“年轻人,老夫与令师也算是江湖故旧,便看这桩,你死前老夫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胡彦之抹去嘴角血渍,咧嘴笑道:“晚辈要的不多,想与前辈借艘船渡江,顺便请您让一让。

”符赤锦“咭”的一声,嗤笑起来,隐带着一丝恨意,似还记着如意身之仇。

薛百螣上下打量着他,胡彦之夷然无惧,掸了掸染血衣襟,一脸满不在乎。

“好。

”良久,薛百螣嘿的一声,放落踞腿,大马金刀地跨凳直视,目光如刃:“只消你从老夫手底下走过一百卅七合,平了令师当年之数,老夫,便放你等过江去!”第三十折背水一战,深溪同途此话一出,诸人尽皆色变,异口同声:“不可!”符赤锦俏脸一沉,怒道:“老神君!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平川为防两人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赶紧缓颊:“老神君,万一有什么闪失,断难向“那人”交代。

况且观海天门自诩正道,当年剿灭妖刀后,便领着头与七玄反脸,率先消灭了狐异门,栽赃嫁祸、卑鄙下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必为了这厮,与自家人过不去?”薛百螣疏眉一挑,怪笑道:“自家人?谁是自家人?能向老夫发号施令的,只有五帝窟的宗主。

那人是什么东西?他的事,关老夫pì事!”符赤锦寒着脸哼笑道:“好啊,老神君英雄了得,尽早与那人分个高低,也好替大伙儿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