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说什么，主动坐到那女孩身边，稍稍侧头，礼貌地说，“喝什么茶？”

“喝茶晚上睡不着，我喝白开水吧。”那女孩说，周便亲自给那女孩斟水。闲聊了几句，周来春开始与老战友聊过去的事，晓芹则笑着与对方妻子寒暄，那女孩对周显然挺有兴趣，却不擅交际，周问一句她答一句，时而还沉默个一分钟。看得她妈都在旁边着急，恨不得亲自披挂上阵替她答话。

“小裴在学校就是不爱说话。”那老战友说。

“姑姑总说我太安静了。”那名唤小裴的女孩答道。

周才知道，这是侄女，对方家里没有小孩，只有这么一个侄女，平时疼得和亲生一般。

周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刚刚卡带了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小裴道：“我总是卡带，一着急就更不知道说啥了。”

周几句话就把她逗笑了，示意别太生分。稍微熟了点，小裴又问周开什么会，周耐心地解释，小裴居然全懂，聊到竞争对手时，小裴便道：“我一个老师，审计的就是那家公司。他们的账，哎，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毫无美感可言的假账……简直就是假账界的耻辱！”

周：“……”

周没想到这女孩安安静静，居然是学审计相关的，俩人开始讨论上市公司，小裴给了他一些意见，周想了想，确实说得挺有道理，便随手在手机上记了不少。

“实话说，我学体育的，”周，“练铁人三项，最近三个月才开始接触这些，啥都不懂。”

那小裴瞬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顿时笑得不行，周给她斟了水，便沉默思考着，不吭声了。

“我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能聊。”小裴的姑姑发现了新大陆，朝晓芹说，“平时在家里，她可以一整天不和我们说一句话。”

“年轻人，共同语言多。”晓芹无奈笑道。

“其实我也是学体育的，”小裴也开了个玩笑，说，“我扔铅球。”

周：“我真是学体育的。”

小裴说：“嗯，我也是。”

周自言自语道：“你太幽默了。”

一席饭，宾主尽欢，周来春最后道：“周，你送小裴先回她们酒店？我再和你叔叔聊几句，你开我的车，你没喝酒。”说着把车钥匙扔给周。周大三上学期与余皓都去考了驾照，只是平时几乎不开车。

周与小裴出来，沿着路走，周来春的司机已经自觉地滚了，车停在路边。

华灯初上，周环顾四周，小裴说：“郢市发展得真好。”

周想了想，问：“那你准备当体育老师么？”

“我其实想当个记者。”小裴答道，“不过我不会和别人交际，只能放弃了。”

“是吧。”周笑道，“我爱人正在当记者。”

“啊？”小裴顿时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周道：“他们怎么给你说的？”

“呃……”小裴顿时就有点生气，不过幸亏周把话说开了，便点头道，“你爸反对你们是吗？”

“嗯。”周确认过后，这事儿就没什么悬念了。

小裴说：“祝福你们，你爱人在哪儿？”

“北京。”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