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能放得开手脚的地方，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去绽放他的光芒。

周接了个电话。

“嗯好的，知道了，后天早上十点半？”周说，“你们是哪家公司？”

实习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来了。

“行。”周挂了电话。

余皓问：“哪家？”

“房地产。”周随口道，“卖二手房的。”

余皓想不起给周投了二手房地产中介，朝周笑笑，摊手：“你想去吗？我觉得你不想。”

这时候，一名外卖小哥满身大汗，穿过商场中庭，快步进来，看那样子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在喷水池边上站了一会儿。

“哥们坐一会儿吧。”周说，“外头实在太热了。”

余皓与周忙起身给他挪位置，周摸包，摸出一瓶原本准备给余皓喝的，还没开的矿泉水，伸手递给外卖小哥。

“谢谢。”那小哥被晒得很黑，忙朝他们感激点头。

余皓：“……”

周：“……”

周看了余皓一眼，余皓顿时惊了，又看周，那是戴着电动车头盔的刘鹏轩！余皓眼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刘鹏轩居然在送外卖？

周在余皓的梦里见过他，然而刘鹏轩并未认出余皓，他被晒得黑黑瘦瘦，应该已经完全戒毒了，就是身体很糟，眼窝凹陷，不住喘气，黄色的t恤背上湿透了。他喝了两口矿泉水，站在中庭，抬头面朝商场高处，琳琅满目的外卖店，茫然地辨认客户点了哪家外卖，继而快步上去，沿着手扶电梯往上跑，上四楼去拿餐。

“怎么看上去像那个谁……”周说。

“鹏轩。”余皓道，“好像是他。”

周：“对对，就是你前男友。”

“不是前男友！”余皓道，“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段时间。”

周抬头，目送刘鹏轩上四楼，去一家烤肉店里拿外卖，说：“我帮你追上去揍他一顿？”

“你觉得合适就去吧。”余皓哭笑不得道，“无缘无故打个外卖小哥，你下得了手我没意见。”

他与周在一起后，已经完全地、彻底地忘掉了这个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余皓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居然是他？”余皓还在震惊中未曾平复，他居然在送外卖……但仔细一想确实也合理……刘鹏轩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想养活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余皓不禁从心里由衷地感谢，那个劝他来上学的主管，他简直是自己的恩人。

“可他怎么完全没认出我？”余皓心想现在就算周追上去揍他，刘鹏轩应该只会莫名其妙吧？

周说：“你变帅了啊。”

周拿着手机，给自己和余皓拍了一张，余皓怀疑道：“有吗？”

周翻出三年前，天青山上的照片给余皓看，两张一对比……余皓当年穿了一身旧得掉色的衣服裤子，t恤上的字模糊不清，气质土得不行，只有长相还说得过去。现在与周的合影则是两人穿着定制t恤，潮牌牛仔裤，眉目间明亮而充满神采。

余皓心想好吧，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继而怀疑地看周。

“当年你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余皓说，“简直土毙了。”

“小土猫也有小土猫的可爱嘛。”周自顾自笑着，看两人以前的照片，一手搭着余皓肩膀。

刘鹏轩拎着外卖，又风风火火地下来，跑出商场时回头看了眼。

他停下脚步，远远看着余皓时愣了那么几秒，余皓感觉到他也许认出自己了，只是非常不确定，继而觉得不可能是当初的那个余皓。周朝他洒脱地挥了挥手，刘鹏轩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