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接着吐。

就这一眼，顾明希就敢确定他已经完全不清醒了。

他赶紧跨过去给他捶背捋胸口，龙煜见了他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抓着他的手渐渐睡去。

见他似乎睡熟了，顾明希才轻轻下床，帮他脱下睡衣，打了一盆热水将他身上擦拭干净，又换了一盆水给他小心地洗了洗脚。给他换了干净的睡衣，又将床单脏了的那一片仔细擦了擦，这才开始拾满地的秽物，最后才将自己也蹭脏的衣服换下。

拾妥当之后他又回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和后背，体温正常，也没有出大量冷汗，这才略微放下心来，龙煜半梦半醒间又攥紧他的手，含混不清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我一直在呢。”

“恩，不许走。”

“不走不走，还难受得厉害吗？”

“难受，你陪我就不难受了。”他抓着他的手不放，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顾明希试了两下没能将手抽出来，只好另一只手抓过手机给江昊晨打了电话。

江昊晨不等他开口就先说：“我直接到医院找裴大夫拿的药，现在刚从医院出来，马上去你家。”

“你是开的小睿的车吗？他车里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你到了直接开门进来就行，他现在睡着了还攥着我手不放，我怕我没法给你开门。”

“好。”

挂了电话，他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叹了叹气。他睡着了眉头还没有舒展开，整个身体也还绷得很紧，显然人还是很难受。

他知道他这都是为了他。

还没等他心疼完，却见龙煜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顾明希赶紧起身抓过垃圾桶，龙煜就倏地坐起来，却是狠狠地抽了两下，哗地就吐了出来。

全吐在了顾明希身上。

这下龙煜的酒醒了一大半：“我怎么都吐你身上了，我马上去给你拿睡衣啊。”

他起身就想下床，却差点栽了下去。

“你消停点儿吧，我自己能拾，你好好睡你的。”顾明希见自己满身的秽物怕把他身上也弄脏了，侧着身子将他推回床上，又伸手帮他躺好，被子盖好，这才又去换了衣服。

回头见被子也弄脏了一部分，他又给他换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正打算抓起脏睡衣和脏被子去卫生间冲冲，却见龙煜又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你别忙活了，明天一早我自己洗……”

“我现在不洗，但要先把这些脏的冲冲，明天才好洗。”

“要不别要了，扔垃圾桶吧，回头我买新的。”

“好好的干嘛要扔？你别管了，好好休息，好些了吗？怎么个不舒服法？头晕吗？胃疼吗？”

龙煜没有回答他，却是满脸歉意：“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再也不让你这么辛苦地伺候我了，还要委屈你清理这么恶心的脏东西。”

顾明希转头盯着他，突然凑近在他冰凉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委屈我？常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好不容易照顾你一次，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听见一次咬你一次。”

龙煜摸着嘴半晌没说话，也不知是觉得疼还是觉得甜。那副有点呆愣的样子让顾明希忍不住又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