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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将门宠妻

言时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头有些干涩:“阿潇之父洛尚书与大都督交好。是故阿潇曾与儿子提到,大都督的背上有一道创口,每回发作皆疼痛无比……”

“停。”言昌蹙眉,“且不论你方才所言与正事何干,你跟洛潇的感情有这么好,大都督有什么隐疾都是你探听得出来的么?”

话虽是这么说,痼疾一事却是确有其事的。言昌自然知道秦川那道背伤的存在,小半个月以来一直不见好,只是以大都督的话来说就是:“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碍事。”

“儿子要说到重点了。”他干笑一声,“虽大都督尝言此伤不碍事,可据洛尚书所言,大夫曾提过大都督此症比想象中凶险得多。即使平日活动自如,可一旦大都督急怒攻心、气血上涌,恐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言昌嘴角为之牵动,道出的话却毫不留情,“阿时,在军中这么说话是要杀头的。”

“父亲。”这回言时毫不犹豫紧盯着对方,只笃定地重复了一次,眼神如炬般炽热,“急怒攻心、气血上涌。”

闻言,言昌敛下眸光,面色微变,言时亦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他没有骗父亲。

上一世锦城之战的脉络,的确沿着言昌的思路走了。方太守诈降,卫军前往已是南境的锦城接应,埋伏已久的顾将军于锦城兵分三路,将不熟悉地形的卫军团团包围。众人连忙护着主帅逃离,将士死伤过万,言时也在一团混乱中被南军捉住。

几日后,待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到军中,却得知了秦川的死讯,死于那道旧伤加之心情郁结浮躁引发的背疽。

那时压根没有人料到,秦川就这么死了。秦衷虽气他的决策直接招致了败仗,可秦川到底是宗亲将领,人都已经去了,秦衷也只能下令些赏赐抚恤家人了事。

而在秦川之子御前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后,锦城之战的责任就莫名落到了言昌头上。为了安抚这些家伙,秦衷“勉为其难”地将言昌调离洛城,自此远离了权力中心数年之久。

这一切绝非言时乐见的。不只是莫名受了打压的父亲,还有……

思及记忆深处那日战场上的血腥味,以及倒在他身旁的同僚们,言时仍然感到心口翻腾。

他不希望卫军白白牺牲,更不希望这些人成为皇帝和父亲博弈的筹码。

他撒谎的部分……就只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消息来源而已。

言时坚定了自己立场的同时,言昌已是眯了眯眼,朝他道:“爹不相信洛潇会同你说这些。”

言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待父亲发话,他已是低下头,算是默认了这部分。

他瞒不过父亲。方才一番话里,哪些情真意切哪些是信口胡诌,父亲自是了若指掌。

言昌神色平淡,手指轻叩着桌面,似是在做周密的思考。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儿子,他心中却是掀起了波澜。

良久,言昌只哂笑一声,颔首道:“但你说的在理。大都督病情的不稳定……的确是爹未曾想过的。”

“……”

“这事你也别再多言了,爹来处理。”

言时松了口气。他知道一向稳妥的父亲意识到他所述的可能性,并将之考虑进去了。

父亲不会允许任何不安定因素,让他的谋划满盘皆错。虽说……他可能会怀疑自己的消息来源,但这一丁点不安旋即让涌上心头的喜悦淹没。

压抑住内心的一丝欢欣,言时不再多说什么,快速地拱手告退。

即使秦川刚愎自用,他相信父亲能说服大都督。

只要父亲想。

当言时摸黑回到帐子里时,洛潇已靠着墙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点了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