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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将军(NP)

等待的三年里,第一也是唯一的信物。

他问:“……你家主人让你告诉我他的住址了吗?”

矮个男人摇头。

他还是不肯见自己。

三年了。

“阿赤……”他脱口而出这称呼后,又觉得不妥,这个名字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被旁人听见。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他又换了个词,“你家主人,他……”他的喉头哽着一股气,又酸又涩,只上而下澎湃至胸口,让人喘不过气。他没办法顺畅的发出最后两个音节,“……他好吗?”

那人依旧沉默。

徐子墨苦笑:“他还是不让说吗?”

矮个男人顿了顿又摇头。

徐子墨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矮个男人声音带着些迟疑,并不如方才回话时的坚定:“我家主人并不让我们说。但我们偶有听闻,他这几年这两年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好……

是毒发了吗?

徐子墨捏紧拳头。他是被毒折磨了数年的。他明白其中的难堪与苦楚。那种羸弱造成的无力感,连略重些的东西都拿不起,稍走远些就气喘吁吁,不能出门,整日整日闷在房间里。没有自理能力,行动生活都必须由旁人照顾。

阿赤是那样骄傲的人,他怎么能接受这无力带来的屈辱……

徐子赤。

你真的做到了。

你让我再也忘不了你。

徐子墨颤声道:“他……在哪儿?”话一出口,就想起徐子赤并不让自己知道他地址,又匆匆换了个方式,“我可不可以送东西给你家主人。我这里有药,你回去的时候交给你家主人。”

那人拱手道:“我家主人说,若是徐将军有话说,可以写封信回去。”

徐子墨道:“好。”

写信。

他可以写信。

但下一秒他就难住了。

该写什么呢。

三年未见,再次得到徐子赤的音信。多年压抑的问候,牵挂、思念交错成团,纷纷扰扰,让人心乱如麻。可是,当他想理出什么落在纸上时,却无法抉择了。想说的东西太多太杂满心满脑全是这,临到要说时,却分不清该先说什么,就哑然地无话可说了。

他抬头望着那矮个男人:“你什么时候离开。”

“待徐将军这边派人将粮草、马匹清点后,属下便回去复命。”

还有时间。

徐子墨一面松了口气,一面让人派人来清点粮草马匹,另派人带这矮个汉子并押送粮草马匹的队伍去营中歇息接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雪白的信纸叠好,放在荷包里,随身带着,回了房间,推开窗户,点燃蜡烛,取了纸笔,在桌前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那张纸上也只寥寥两字。

等我。

天又亮了。粮草马匹也该点完了。徐子赤的手下该回去复命了。徐子墨这封信也该交出去了。他望着那张纸,一整张四方的白纸上,只有小小的两个字,剩余一方空白刺痛着他的眼。他想再写一点,却无法落笔。

他忽然想到了徐子赤。